在沙场的不远处,竖立着三四座与黑塔遥遥相望,同样由黑色的岩石掺杂着细碎的砂砾所构成的稍显矮的“沙塔”。也便是为了方便更好的观赏“比试”全景,由内厅所指派的施术者们临时建造的“观景台”,不过能上去的人也仅限于几个大家族以及少部分获得了特许资格的参与者们而已。
同时,这些沙塔本身也是这些大家族的访客来到黑塔之后,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制的“居所”,虽然里面大部分建筑设置都是用魔法控制砂砾塑性制造出来的,毕竟在这种沙漠地区,可选择的材料十分有限,但...正因为是“魔法塑造产物”的缘故,这些沙塔里的一切事物都可以根据居住者的需求进行更为人性化的修改,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这些沙塔本身其实也是非常优秀的“实力展示”。
毕竟....对于大部分“外客”而言,金妮培家族一直以来对外所展现出的,都是像贝尔那样极度热衷于寻求“肉身力量之强大”,同时又非常喜爱“掠夺”和“收集”原本属于其他地方势力“宝物”的好战而又野蛮的家族。而这个沙塔的作用之一便是向抱有这种幼稚想法的人们明一件事情,也就是...也许他们会热衷于“战斗”,但是金妮培家族可不只是他们口中所谓的“粗鲁的屠夫”而已。
“贝尔正玩的开心呢,你不去看看么?”某个沙塔上层的房间里,巴尔塔正在闭目养神,兴许是因为近来一直光顾着照看贝尔,根本没有休息时间的缘故,今的他看上去比以往要来的疲惫的多,就连有人来到他身边观察了他许久,都没有意识到,一直到那人实在忍不住发言搭话,他才迷茫着睁开了半只眼睛。
“让他玩儿去吧,都已经忍耐那么久了,现在不让他好好玩一场的话,要遭殃的就不只是我...哈啊~是他们自己了。”巴尔塔抬手扶住了略感阵痛的额头,从昨开始就已经头痛到现在了,看来这些草药并不管用“你怎么过来了,现在应该快开始了吧,你不用去盯着巴德里么,你就不怕他半路偷跑,最后事情又要怪到你头上来。到时候该头痛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
“与其担心他逃跑,我还不如担心这座沙塔会不会塌下来更加现实一点”贝伦斯特试探着摸了摸巴尔塔的额头,巴尔塔作势要起身,被她用温和却又不容拒绝的“搀扶”按了回去“才刚把事情拜托给你,然后你就马上生病了,难道这是什么奇怪的诅咒,让我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么?”
“...我倒是觉得这只是单纯想提醒我该休息一下了才对”巴尔塔疲惫的揉了揉额头,不行,困意反而更浓了“至于贝尔...反正现在还只是表演赛而已,随他去吧,只要他别在比试当给我搞事情就好...嗯...我觉得我还是再睡一会儿好了。有点昏昏沉沉了...贝伦斯特,那东西就拜托你自己想办法了。”
“....嗯....”
告别了病恹恹的巴尔塔,贝伦斯特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走了出来。这算是报应么,明明还有两时间就要正式开始比试了,偏偏这个时候竟然给自己塞了这么多麻烦事过来,现在眼下还多了一样帮忙照顾生病的巴尔塔,贝伦斯特此刻只希望如果有人能像童话书里的那样把自己掳走带去什么荒废的城堡里待个几,避开这几就好了。
“这么想来,乔森先生要同时应付我们所有人,恐怕比我现在还要来的辛苦得多吧...他是怎么做到的?”不知为何,这种事情贝伦斯特突然又想起了乔森的事,明明光是照顾巴德里和巴尔塔两个人就已经让她感觉苦不堪言了,要同时照顾他们所有人...如果换成是她的话可能第一就放弃了吧。
“还带着个重病不起的孩子...而且现在这孩子还成了内厅那些家伙用来挟制他的筹码...也许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忙治疗那孩子?”想到这里,贝伦斯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转身向着自己的屋飞奔而去“梦魇症...我记得贝尔过,那个玩具确实可以对她的病情祈祷帮助来着...乔森老师过那东西是某种用来捕获噩梦的护身符,如果是护身符的话也许...”
在她的印象里,蛮荒巫术之中似乎有提到过与之相关法术来着,只是当时的她一心放在了寻找拥有更为直观杀伤性威力的法术上面,对于这类“拐弯抹角”的法术几乎都是随意撇了一眼就翻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心里不出的后悔。
“呯!”本就不算坚固的木门被她这么用力一推,狠狠地撞击在了早已被房间里弥漫着的怪异气体腐蚀的松脱脆弱的墙壁上,一阵带着令人作呕怪味道的石屑从上面剥落下来,零零散散的撒了一地。
贝伦斯特没有闲情逸致蹲下来慢慢收拾这一地的碎屑,随手施展了个简单的吹风法术,她急急忙忙的向着更里面走去,同时慌乱的翻找着沿途所有堆放着的书籍。
“在哪来着...不是这个...我放哪儿去了来着...《沼泽女巫的汤匙》??不对不对不是这个...《红色神药》?不对不对这个是炼金术的书籍,该死的...”
就像是在刻意和她玩捉迷藏一样,饶是她在整个房间里翻箱倒柜,不顾形象倒腾的满头大汗,却始终找不到那本想要找的书籍,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开始怀疑这本书是不是自己刚才胡思乱想所产生的错觉,实际上并不存在。
“该死...等一下...”正在这时,焦头烂额的贝伦斯特突然注意到了某样东西——那是一张灰红色的彩纸,用一根金属丝穿过去,绕了两个圈之后反扣在了她的座椅上,彩纸的正中央印着一个熟悉的家徽。
“...”看到这东西后,贝伦斯特瞬间明白了事情的起承转合,随即苦笑着一把拽下了那张彩纸,略加思索后,不住叹息着走出了房门,向着不远处的某个建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