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那年,少年画墨竹画野马,道不尽风流
圣师的话,让大先生不由愣住,随后呼吸微微起伏。
极限么?
“小师弟,居然能帮助三师妹触及极限?可三师妹如今不是才三符圣者境界而已,虽然拥有半步极限的战力,但自身还需要真正踏足半步极限方可。”
大先生轻声开口。
圣师背负着手,身上的麻衣飞扬不断:“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老三若是能够在这一次感悟中,悟到关乎因果本源的奥秘,那未来冲击极限便是板上钉钉了。”
“况且,半步极限要的不过是积累而已,老三这些年击杀的半步极限圣魔还少么?这些圣魔王或者圣魔侯的本源,都是品质极高的,媲美珍稀宝药的补药,能很快的满足她的积累。”
“可积累不难,重要的是捅破那一层,感悟到另一个境界,这才是最难的,有多少半步极限,一辈子都是卡在这儿,永远无法跨出,最后郁郁而终?”
“不管是上苍、幽冥还是圣魔一族,俱是如此,此为天理。”
圣师淡淡的说道。
大先生顿时明白,为何圣师会说,这一次的感悟关乎到三师妹未来能否踏足极限了。
原来是未雨绸缪的率先铺路。
只要将路铺好了,那未来就变得清明了。
“不过,小师妹若是真的冲击极限领域……影响定然极大,圣魔一族怕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毕竟,一位极限强者的诞生,对一方势力的影响着实太大。”
大先生说道。
“到时候,怕是会爆发惊天袭杀,圣魔一族的十三尊真王怕是会倾巢而出,欲要破坏小师妹的突破。”
大先生蹙起了眉头,已然想到了未来将要爆发的大风暴。
圣师捋着胡须,面色淡然:“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到时候,就只能竭尽全力去保老三了。”
“上苍与幽冥一方,甚至都会有强者,不会坐视老三突破,毕竟,三界从根本上,还是竞争关系,正如老四在人间所遭遇的事情……”
“上苍诸多顶级势力联手合谋,欲要将人间化作升仙地,他们要吞并人间,如何能坐视老三突破极限?”
“多出一尊极限,还是掌握因果本源的极限……上苍还有幽冥的那些极限强者,怕是无法安稳的继续坐视。”
圣师的目光深邃,仿佛看透了一切。
大先生轻叹一口气。
论及极限强者,人间可以说是最少的,虽然圣师极其强大,一人就能镇压诸多极限,尽管到如今,他都未曾看到圣师真正的极限,但是,圣师毕竟只是一人。
除了圣师便只有他。
这便是人间一方所有的极限。
而圣魔一族,单单摆在明面上的极限真王,便有十三尊,分掌七情六欲,除此之外,还有隐晦的不知晓的真王,最重要的是,圣魔一方……有祖皇。
那才是圣魔一族最大的底蕴。
而上苍一方,极限强者也不少,基本每一个顶级势力都有一尊或两尊极限强者坐镇。
哪怕是五大仙古世家,在必要时刻,也能爆发出极限领域的力量。
所以,不容小觑。
至于幽冥就更莫要说了,黄泉、奈何、彼岸以及轮回殿……皆为顶级势力,与上苍顶级势力一样,都有极限强者坐镇。
虽然有圣魔一族这强大的外敌在,但是三界之间依旧彼此竞争,也不愿打破这平衡。
事实便是如此,这便为人性。
大先生已然能够想象的到,当小师妹欲要冲击极限时候,所遭遇到可怕的阻拦力量。
当初他冲击极限,圣师一人展现出极强的风姿,孤身一人挡下了数位极限强者,震慑各方,再加上,那时候的人间多他一位极限,影响不了什么,所以,他顺利破境。
可到了三师妹破极限,意义就定然不同了。
圣魔、上苍、幽冥……都将会有所应对。
……
……
密室之内。
波动微微席卷,宛若琴音幽幽,三师姐长长的睫毛轻颤,闭上了眼眸,心神亦是跟着琴音而动,她在跟上因果线颤动而迸发的律动。
她感悟的只是前尘因果本源,只能朦胧的感知到因果线的存在,却无法如安乐那般清晰无比的捕捉到这些因果线。
甚至能够做到以因果线为弦,波动奏曲。
恐怖的波动破碎空间寸寸,密室周围布满了裂纹。
可三师姐仿佛彻底与外界隔绝了感知,堕入了独特的感悟中。
她的身上,前尘因果本源涌现,不断的变化,如浪潮拍打,朝着那更加磅礴的巨浪冲去。
安乐盘膝而坐,面色沉凝。
催动【因果律杀】岁月道果,爆发出独特的因果本源波动,这种因果本源波动,不是他所掌握的,而是通过岁月道果催动出来。
不会涌入他的体内被他汲取,而是以一种攻伐的方式存在。
看着【因果律杀】的威能不断的靠近三师姐,安乐心头不禁涌现出一抹迟疑之色。
到底是继续维持【因果律杀】,还是停下这一波杀伐?
可是,若是停下的话……三师姐是否会因此而断了感悟,那可就耽误事了。
安乐能察觉到三师姐此刻的状态,或许有机会彻底洗礼自身的前尘因果,往前迈出重要无比的一步,让自身的前尘因果本源蜕变为因果本源。
趴在虚空中的太虚兽,见到这一幕,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暗金色的眸子中闪烁出了无奈的光芒。
“唉,逃不过的因果。”
“注定只有本兽受伤的世界。”
太虚兽叹息。
下一刻,出现在了三师姐的身前,身躯开始变大,暗金色的鳞甲之上,闪烁着流光,有赤色滚滚,恐怖的能量在席卷。
“小安子,继续,不要停!”
太虚兽道。
安乐见【因果律杀】不再攻向三师姐,便不再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挪移了方向,将这可怕的一击,狠狠的打向了太虚兽。
轰!!!
无穷剑气肆虐横亘,因果本源绚烂如花。
因果律杀的威能极其恐怖,哪怕对比安乐全力以赴施展的宇宙剑轮都不弱分毫,而如今,这等威能,毫无保留的轰击在了太虚兽的身上。
哪怕太虚兽肉身强大,气血澎湃,防御力无双,可依旧是感觉到吃痛不已。
安乐的宇宙剑轮本就有仙王级别的战力,因果律杀自也是不差。
波动扩散,层层堆叠。
狂风在密室中呼啸,整个奇异的修炼室几乎要被撕开。
一道道裂缝呈现,恐怖的波动顺着裂缝往外扩散,朝着整个人间关席卷。
不过,外面有圣师和大先生坐镇,倒是很轻易的便镇压下了这份波动,没有使得这份波动影响到外界太多。
三师姐则是继续盘膝,陷入了深层次的感悟,特别是当因果律杀这一招彻底爆发,没有被安乐阻遏停止。
三师姐的感悟就更深刻了。
波动缓缓的消散,残留的波动席卷动荡,冲击着密室。
修炼室早已经沦为了废墟,这能够扛得住寻常一符仙王力量的密室,在这番爆发之下,彻底的废掉。
太虚兽的身上,不少鳞片破碎,露出了齐下的血肉,更有点点鲜血从中泌出。
太虚兽很强,可是仓促之下的防御,纯粹以肉身硬抗安乐这不弱于宇宙剑轮的杀招,自是要付出点代价。
当然,能伤到太虚兽,主要的还是因果律杀中所蕴含的混沌本源力量。
这等顶级本源无比的霸道,直接撕开了鳞片的防御,伤及内里。
微微吐出一口气。
太虚兽有几分幽怨的看向了安乐,暗金色的眸子中,仿佛在咆哮质问,你来真的啊?
安乐歉意一笑,太虚兽皮糙肉厚的,伤势也不算严重,倒是没有什么。
不过,二者并未交流太多。
目光俱是落在了三师姐的身上。
“这小丫头应该获得了不小的感悟,若是能参悟出真正的因果本源,未尝不能冲击极限。”
太虚兽惊叹道。
“走吧,我们离开此地,将这儿留给三师姐,让她慢慢感悟,莫要影响到她。”
安乐说道。
太虚兽变小,鳞片闪烁着光芒,破碎的位置很快就修复好,不再有半点伤痕。
他爬上了安乐的肩头,与安乐一同离开了密室。
只剩下三师姐端坐其中,周围迷蒙着因果本源的律动。
陷入深层次的感悟中。
这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
……
安乐和太虚兽一出密室,便感知到了外面一双又一双灼灼的目光。
圣师和大先生飘然而落。
二者似乎已经弄清楚了密室内发生了什么。
圣师还好,大先生的表情却是有些精彩。
“小师弟,你居然连因果本源都能搞出来?”
话语中带着惊叹语气。
加上因果本源,安乐涉及的顶级本源,已经高达三种。
混沌、岁月与因果,其中混沌与岁月本源更是凝聚出了源符,且维持了二者的平衡。
“只是运气而已,得获些机缘,可我并未掌握因果本源。”
安乐摇了摇头,如实说到,没有因为什么要面子,而说自己掌握了因果本源,虽然【因果律杀】激发后,的确可以涌现出因果本源的力量。
可从本质上讲,他的确未曾掌握因果本源。
“三种顶级本源若是加持己身,很容易失控,所以我真没有掌握因果本源。”
安乐认真道。
这般说来,大先生倒是真觉得安乐未曾掌握。
圣师笑了笑:“不过至少你已经得获了一种涉及因果本源的方法了不是,你那一剑,也算有了眉目。”
掌握五大顶级本源,化作惊天动地的一剑,剑出即世界……
那样的风采,圣师都只能想一想而已。
“老三如今得获因果感悟,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出关,要进入深层次闭关状态,一旦出关,收获肯定不小,若是真的做出感悟上的突破,兴许会一股作气的冲击极限领域。”
“到时候,人间关可能会成为天地焦点,势必会被各方所关注。”
圣师说道。
其实,他这话是说给安乐听的。
安乐闻言,眯了眯眼,按照圣师话语中的意思,三师姐若是冲击极限,各方势力都会出手拦阻和破坏?
圣师拍了拍安乐的肩膀:“到时候,或许还需要你出手保护一下老三。”
按理来说,保护三师姐的任务应该交给一些半步极限强者才对。
可圣师却对安乐十分的信赖。
安乐想了想,亦是郑重点头,并未推迟。
众人又闲聊了一阵,便相继离去,未曾再逗留于此,三师姐得获感悟,具体什么时候能够突破,还真说不准。
有人一悟可能是刹那弹指的事。
有人一悟,可能便是岁月变迁,斗转星移,睁眼时,便只剩沧海桑田。
地门战场暂时没有安乐的事,安乐想了想,向圣师提出回归人间的想法。
“去吧,人间关短时间内会维持一个平衡,你直接横推了地门战场,对于圣魔一族而言,亦算是元气大伤,影响极大。”
“人间关地门战场,如今圣魔如大猫小猫三两只,没有什么危险。”
圣师笑着说道。
“你毕竟是人间新帝皇,如今人间修行在枯竭,或许你能够想到补足人间修行枯竭的办法。”
“另外,昆仑顶将开,伐魔之争将启,届时为师会通过圣境令通知你。”
圣师道。
安乐点了点头,抱拳作揖,告辞离去。
人间修行的枯竭,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圣师都束手无策,只能选择另辟圣境,给人间修行者创造继续变强的条件。
可却也因此隔绝了不少强者归家的路。
哪怕是如今的安乐,亦是没有太多解决人间修行枯竭的办法,毫无头绪。
没有过多的别离,他只是短暂的离去。
这一次离去,安乐的目的当然不仅仅只是归人间而已,他还有另外的打算,那便是想办法,让自身的心灵实现突破,盛放出第二朵心灵之花。
回到了房屋中。
关闭门户,安乐取出了圣境令,心神一动,顿时时空轮转。
宛若传送阵激发,强大的撕裂力量汹涌而来。
逆向而归,对于肉身要求极高。
不过,如今的安乐肉身体魄极其强大,乃达到了人道祖经第八篇,抗住区区传送的撕扯力量,根本不成问题。
待得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浓郁且磅礴的天地灵气。
崇岩吐清气,幽岫栖神迹。
目光所及,神峰连绵,山岳横亘,一望无际,霞光万丈,仙气袅袅。
圣境之美,一如既往。
安乐坐落在灵峰之上,眼眸波动,有几分怀缅。
而安乐回归的波动虽然不大,但是,亦是引起了不少强者的感知,破空之声顿时不断的响彻,一道又一道身影,快速的朝着安乐所在的灵峰赶赴而至。
飘然落下的是葛洪图和上官清婉。
二人奉圣师之命,留在了圣境之中,接引协调人间上来的修行者。
“小师弟!”
二人眸光闪烁光芒,看着回归的安乐,不禁流露出了笑意。
安乐亦是朝着二者点头致意。
葛洪图面容激动,通红不已,宛若见到了偶像一般,安乐在人间关的战绩,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葛洪图和上官清婉却是知晓的很清楚。
他们时刻保持着与人间关的联系,所以,安乐横推了地门战场,斩杀圣魔少皇的战绩,早已传的如雷贯耳。
如今得见,葛洪图岂能不激动,甚至有些恍惚,有极大的不真实。
犹记得当初安乐第一次踏足圣境的时候,还只是个连十境都不是的弱小少年,而如今……已经做出了斩杀圣魔少皇的恐怖战绩!
葛洪图和上官清婉都在人间关中征伐过,以二者的修为,入的正是地门战场。
他们也曾在地门战场中与圣魔交锋……
可他们交手的只不过是普通的高等圣魔而已,就只是这样的圣魔,就险些轻易击杀他们。
无法想象,安乐居然能够将高等圣魔中的无双存在少皇给斩杀!
如今的葛洪图和上官清婉都感知不到安乐的修为到底有多强了,但是那股无形中弥漫的压迫感,却让二者心悸。
“小师弟……修为踏足至尊领域了?”
上官清婉忍不住问道。
安乐点了点头,并未隐瞒。
二者同时倒吸了一口气。
破空声连绵而来,一道又一道,正是先前被安乐用降妖塔带到圣境中的众人。
此刻,他们感知到安乐,亦是纷纷赶赴而来。
老剑圣、老天师等等踏足尊者境的强者们,看到安乐,满是兴奋之意。
安乐与不少熟面孔寒暄了一阵。
因为没有安乐,大家无法从圣境回归人间,如今安乐归来,打算回人间一趟,众人自是打算同行。
“葛师兄,我有个忙想请你帮一下。”
安乐看向葛洪图道。
“小师弟尽管说。”
葛洪图却是赶忙开口,表示安乐无需这般客气。
如今的安乐,可是至尊强者,真正屹立在尊者境之巅,以安乐的妖孽程度,寻常的十二境仙王对上他,怕是要被轻易抹杀。
“请葛师兄帮我联系一下嬴秦前辈。”
安乐笑着说道。
“嬴秦?小师弟有所不知,自从上次事情爆发之后,五大仙古世家便开始针对一流势力百晓阁的征伐,嬴秦加入了百晓阁,亦是在五大仙古世家的追杀名单中。”
“如今想要找寻嬴秦可不太容易。”
葛洪图说道,描述了一下上苍的局势。
安乐闻言,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五大仙古世家居然有这份魄力,直接集五家之力,围剿一流势力。
五大仙古世家合力,那百晓阁显然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哪怕五大仙古世家留存在上苍之中的强者不多,可却也不弱。
“当然,百晓阁也非弱小的势力,面对五大仙古世家的围剿,却也并未立刻溃败,本身百晓阁就行踪难寻,死了些仙君后,百晓阁就彻底退走,开始与五大仙古世家周旋。”
“如今要找寻百晓阁的位置,的确是有些难度。”
葛洪图对于上苍的局势很是关注,这也是他弥留在圣境的一个主要的原因,替人间关的强者们,收集关于上苍的一些消息。
安乐点了点头,心中有了数。
“五大仙古世家……”
安乐沉吟,心中不禁想到了那坐落在白虎仙古世家祖地的那尊山河鼎。
他这一次找寻嬴秦,目的便是联合嬴秦,尝试攻伐白虎世家的祖地,取回山河鼎。
可既然嬴秦前辈踪迹难寻,那安乐便打算自己前行了。
与众人打了招呼之后,安乐没有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的思索。
心神一动,那尊降妖塔顿时横亘而出,老剑圣、老天师、王燕升等人纷纷踏足到了降妖塔内,光芒一卷,降妖塔便带着他们的身形直接离开了圣境。
灵峰之间,微风徐徐。
葛洪图和上官清婉伫立着,清冷了许多的灵峰,让他们二人不禁轻轻吐气。
“小师弟……至尊了。”
“速度真快啊。”
葛洪图神色无比的复杂。
心中有喜有忧,喜的是,人间能诞生这样的天骄,或许代表着未来能多出一尊类似大先生这样的强者。
可是,忧的则是……圣魔一族,上苍和幽冥,都会有强者不会乐意看到安乐这般成长起来,定然会出手对付他。
安乐表现的越优秀,其实就越危险。
到最后,可能圣师的面子都不够用了。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我辈人间修行者能做的,唯有相信。”
上官清婉倒是看的很洒脱。
他们二人算是亲眼看着安乐从弱小成长起来。
刚入圣境的时候,安乐才九境,到如今,已经成长到了十一境的巅峰,踏足了至尊之境。
这种亲眼目睹着绝代妖孽的成长,当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怀。
……
……
人间,第七山之巅。
降妖塔破开空间而现,坐落其上。
院子清净,一如安乐离开登临人间关时候那般,并没有多少变化。
因为有老槐树和宝树在,根本没有什么杂草重生的模样出现。
众人从降妖塔中走出,一个个都有些恍惚。
他们纷纷朝着安乐抱拳,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各自的故旧之地。
安乐入人间关许久时间,人间其实也过了数年,人间关的流速,与上苍关、幽冥关是一样的。
所以,大家都很好奇,人间的变化。
安乐倒是不急不缓,送别了众人之后,在第七山之巅的小院中,缓缓的拉出一张竹椅坐下。
轻吐出一口气,阳光破开云层洒下,披落他满身,带来别样的轻松情绪。
在人间关经历的事,都颇为凶险,被九大顶级少王追杀,与少皇血战,更是让安乐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哪怕安乐心灵强大,可突然回归到了小院,这梦开始的地方,还是会有浑身放松的摆烂感。
他看着小院中的一切,点点滴滴一如往昔。
他曾在小院内演练五禽,与赵黄庭的初次见面亦是在此。
这是他刚赚取了银两之后,在临安城中布置的居所。
承载了很多过往的回忆。
如今,小院依旧,可很多东西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
站起身,安乐伸了个懒腰。
他扫了宝树和老槐树一眼,这两棵树都生有灵智,宝树的境界更是达到了十境,在人间都可以说是一方强者。
至于老槐树,虽然过了些年,可是变化不大,实力也未提高太多。
跟二者打了招呼,安乐撕开虚空,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两团少王本源。
将少王本源抛出,融入了老槐树与宝树之中。
“好好炼化,炼化这两颗本源的过程,也是变强与壮大的过程。”
安乐笑道。
老槐树和宝树迫不及待的吞噬了两颗本源,随后摇曳树身,仿佛在讨好着安乐。
安乐笑了笑,在院子中踱步,随后缓缓的开始打拳。
如今的体魄无比强大,随意一招便可粉碎虚空,但是安乐需要做的是控制这些力量,能够掌控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强大。
安乐在演练五禽,一开始哪怕他极致压抑,可略微迸发出的威能,还是让空间爆碎一整块,虚空裂开大部分。
而随着演练的进行,慢慢的,安乐竟是将这份力量给掌控轻松且稳定。
这便是岁月道果【道祖之资】所带来的强大悟性。
缓缓收拳,拳风荡起,不泛波澜。
安乐掸了掸白衣,腰佩墨池,一步迈出,便出现在了锦官城中。
锦官城一如既往,未曾有所变化。
一入城,城内喧嚣无比,变得比往昔更加的繁华。
街道两侧的小贩小摊,绵延不绝,一路自长街尽头,繁华尽显。
天下太平之后,商业自然而然的就会发展起来,变得繁荣,影响百姓的衣食住行。
城中时不时有剑池宫的弟子,佩剑而行,巡逻着长街。
他们负责维持长街的治安。
安乐逛了一会儿锦官城,他路过许多书塾,书塾中有幼小的孩童正在读书习字,双眸灿烂,满怀对未来的希望。
安乐满意的点了点头,教育的普及,是安乐对王半山书院改革的建议,现在看来,王半山是真的有在落实这一点。
又在城中逛了一会儿,安乐便来到了一条巷弄中,小巷内,酒香浓郁飘荡而出。
一来到锦官城,安乐就嘴馋,想要饮酒。
“掌柜,来坛老黄酒。”
安乐推门而入,悬挂的铜铃被碰撞,发出了叮铃声响,安乐亦是开口喊道。
“不好意思客官,小店今日满人了,可否稍等片刻?”
有小二走来,肩头甩着白布,满脸笑意。
安乐一怔,扫了眼酒馆,的确热闹无比,每一桌都坐满了饮酒之人。
“那便打两壶酒,我边走边饮。”
安乐温和一笑,说道。
小二闻言,便赶忙忙活起来:“客官稍等。”
片刻后,两壶老黄酒便打好了,竹筒装着,递给了安乐。
“哦?怎么变成了竹筒装酒?”安乐好奇问道。
“客官有所不知,加了竹筒后,可将老黄酒混合上一股竹香,别有风味,且看看小店墙壁上挂着的墨竹画作,更是惬意非常。”
小二笑着指了指酒馆墙壁上挂着画作。
安乐目光扫了过去,不由惊讶扬眉。
“这墨竹画的……还挺不错,有点风骨在里面,画师的功力尚可。”
安乐夸赞道。
那小二顿时笑了起来:“客官口气可真不小,这画啊……乃是咱女掌柜跟常常来咱酒馆饮酒的书院夫子所求,夫子的画,在客官口中才只当得个功力尚可啊?”
“画竹不如真竹真,枝叶易似难得神。”
安乐轻轻一笑,倒也不因为小二话语而心中生恼,他如今的心灵境界,早已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掀起波澜。
拎起两壶竹筒老黄酒,安乐轻笑着转身离开了酒馆。
就在安乐离去后不久。
女掌柜便端着两叠刚切好的牛肉,从里屋中走了出来。
却见小二站在原地,挠着脑袋,似乎有些不太懂安乐刚才所念话语的意思。
女掌柜还以为小二在偷懒,便不由呵斥了一声,毕竟店里如此的热闹与忙碌,哪里还有闲心发呆发愣。
小二则是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他不敢隐瞒,总感觉那白衣少年有着别样的神韵。
敢说夫子的墨竹一般,功力尚可,或许并非平凡人。
女掌柜可厉害了,见过许多厉害的人,甚至连当今陆国师都见过,或许识得那少年呢?
然而,小二刚说完。
女掌柜手中端着的两叠牛肉便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牛肉散落满地。
“一位白衣少年?”
女掌柜面容不由浮现出惊容。
她失态的冲了出去,推开门望向巷弄,可哪里还有人影。
小二被女掌柜的失了分寸的姿态给吓到,面色微变。
“掌……掌柜的……您认识那少年郎啊?”
小二忍不住问道。
女掌柜神色复杂,带着几分失落,看了小二一眼,有几分埋怨小二为何不通知她,可实际上,她自己也清楚这份埋怨毫无意义。
“认识自是认识……”
“他的确有资格说王夫子的墨竹画功力尚可,有资格做出这样的点评。”
“因为他乃曾经名满临安,画墨竹画野马,道不尽风流的……安大家啊。”
“当今大安天下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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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