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军情司的,有军职在身,我会将所有事情如实上报,本身不能介入。”
白云乔回答得很直接。
大家点点头,又看向了丁琳琳。
“我肯定想帮伦哥,但又怕师姐反对。”
丁琳琳道,她心里有点纠结。
薛雪儿在元宫很有话语权,如果她反对,丁琳琳不能不听。
樊思成道:“也许伦哥并不需要我们,他自己就能处理好。”
白云乔问道:“樊大人,你为何对子伦兄如此有信心呢?”
樊思成低沉地道:“白大人,这次我是和伦哥一组摸进的突厥西大营。”
“后来,伦哥又亲自帮我们突破罗刹修行者的封锁线,送我们三个人回来。”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
“每一次遇到困难都是伦哥出马,每一次遇到危险都是伦哥留在最后。”
“他关心队的每一个人,不管和他关系好不好、有没有过矛盾。”
张海林忍不住点点头,林子伦粗鲁骂他的那个场景,他终生难忘。
“我感觉你只要跟他是队友,就可以信任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要求,哪怕要求再奇怪。”
“在西大营,我亲眼看见伦哥瞬间就击杀了一名罗刹修行者,而那名罗刹修行者刚一刀就把薛道友震得吐血。”
薛雪儿可是三品修行者,还有这回事?
众人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
“白大人,我不觉得秦立强他们比那个罗刹修行者更强,还有伦哥会法术。”
樊思成终于抛出了王炸。
法术?
这是修行界超高品修行者的传啊。
白云乔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
樊思成问道:“张道友,你还记得我们通过封锁线时那个罗刹修行者的表现么?”
“记得,那个罗刹修行者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我们经过他身边时毫无反应。”
张海林回答道,当时他也觉得很奇怪。
丁琳琳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樊思成道:“伦哥对他施展了定身术。”
啊?
定身术?
杨子伦就会?
众饶大脑一下陷入了停顿。
“这次战事结束后,我不打算回宗门了,我想在伦哥手下当个斥候,跟着他。”
樊思成补充了一句。
啊?
修行者去当斥候?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斥候营区。
杨子伦、薛雪儿站在了院子门口。
“野人哥你回来啦!”
杨冬狂喜,扑上去一把抱住他,俄而呜呜地哭了起来。
“嘿,冬,才多久没见?啷个就哭啦,你好意思不?”
杨子伦笑道,用力地揉了揉冬的头。
院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但院内一片沉寂,除了冬呜呜的哭声。
......
斥候营部。
“薛大人,你来啦。”
程峰点头跟薛雪儿打招呼。
他转头看着杨子伦,笑着问道:“杨子伦,回来啦,这次任务顺利吧?”
杨子伦一声没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程峰,看着他那空荡荡的左胳膊。
“你子怎么啦?我脸上长花了?”
程峰霍然有点着急。
“薛大人辛苦啦。”
何国庆道:“杨子伦,你刚回来,先回去休息,要报告改再来。”
“对对对,赶紧滚回去休息。”
程峰也道。
“程大人,何大人。”
杨子伦终于开口了,一脸肃然:“子余生,两位大全有所指,莫敢不从。”
他啪地立正,手一下甩到额头,身体笔直向程峰、何国庆庄重敬礼。
程峰、何国庆情不自禁挺直身体。
薛雪儿眼眶遽然微红。
杨子伦放下手,掉头就走了。
何国庆的手倏然抖了起来,心道杨子伦这个样子肯定要出事,一定出大事。
程峰骤然觉得眼里充满了好多的风沙,杨子伦他终于叫我大人了?
当杨子伦握住苏德贵冰冷的手时,昏迷里的苏德贵渐渐清醒了过来。
“队长,你终于回来啦?”
他眼神顿时放光,苍白的脸上兀然涌起大片的红潮。
“德贵,我回来了,有我在你就可以放心了,好好养伤。”
杨子伦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队长,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德贵黯然地道。
“你瞎,德贵我回来啦,你已经没事了你知道吗?”
“队长,你回来就好了,就好咯, 我就放心了,放心咯。”
苏德贵喃喃地自语着。
“德贵,有我在,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你要相信我。”
杨子伦骤然提高了声音。
“队长,阿泰死了,阿泰死了你知道吗?”
“就在我眼前,阿泰被狗日的秦立强一砍,人头一下就飞起来了。”
苏德贵突然自顾自地起话来。
“队长,你千万不要骂我,你千万不要怪我,我真的来不及,真的没办法啊。”
苏德贵边边呜呜哭泣起来。
“德贵,别哭别哭,这不怪你,我不怪你。”
杨子伦摇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
“阿泰,快点,大黑被抢走啦,我们追上去。”
苏德贵神色突然变得亢奋起来。
“德贵你别急,大黑已经回来了。”
苏德贵自顾自地喊道:“阿泰,你疯啦,快回来。”
“德贵,你这是怎么啦?”
杨子伦心头猛地一沉,掉头喊道:“快去叫军医来。”
苏德贵眼色变得血红,眼神开始失焦,兀自喃喃自语。
“阿泰,这是队长分给你的军功,你的查某可以娶啦。”
“队长,那个箱子我会埋得好好的。”
“芙蓉,今年我赚了一百个金币了,你不要担心。”
“营长,大黑被抢走啦,你快去找师长啊。”
“芙蓉,队长他家乡的孩子读书都不要钱呢。”
“芙蓉,队长家乡才好呢,种地是想种就种,不用买地交粮的”
“队长,我捅了秦立强那个狗日的啊,可就是捅不进去啊。”
“野人哥,你快回来啊,你不回来,我不敢死啊。”
“野人哥,我知道,你是被杨老爹从野人山捡回来的,我谁都没。”
“野人哥,我,我,我好想,去你的家乡看看。”
......
苏德贵的眼神已然涣散。
杨子伦紧紧握住的那只手,已冰凉如雪。
薛雪儿早已泪崩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