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把它当成鸡肋,没成想这么快就要用上了。
若被生生镇压在地狱之下,那可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罢,牧南收起聚魂棺,持了量天尺,做了攻击姿势。
“怎么?死后连棺材都不用了?”尸鸠什揶揄道:“那口棺材挺应景的。”
为了不让尸鸠什看出端倪,牧南故作镇静道:
“贼秃,你当我好欺负?可敢接我一击?”
“哈哈!”尸鸠什大笑,一脸奸佞:“贼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诓骗?让必胜的局面出现意外?”
牧南再次出言相激:“那就是不敢了?如果今日让我逃走了,你当如何?”
尸鸠什不屑道:“你要如何?”
“以后见我,都要喊上一声爷爷,可敢?”
“如何不敢?逞口舌之利,去铜柱地狱里慢慢练习去吧!镇!”
尸鸠什绝不是脑子一热便要证明自己多么高风亮节的大能。
随着他右手一抬一落,铜柱狱镇的六根铜柱更加火红。
自柱顶处各显现出一个佛陀身影,或痴、或癫、或怒、或笑,形象各异。
齐齐地喊了一句“镇!”
话音才落。
牧南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悍然压在了肩头,似有万钧重,更像几座大山自天边齐齐落了下来!
“噗!”
一口鲜血,五脏六腑翻涌。
“哼!”尸鸠什也不喊什么佛语了,直接暴喝:“小贼道,还妄想下次见面?”
牧南拧着头,双手握紧量天尺,扛着巨压艰难的扭动身躯。
上挑。
对着尸鸠什狠狠一挥。
“二问,地何极!”
同时,捏碎了手中藏好的传送符。
留在一句:“孙贼!”
尸鸠什不动声色,变双手合十为佛家金刚印。
卍字挡在身前。
演武场他见识了天何寿一击,不敢以肉身强接牧南一击。
他自信,有金刚护体,定能万无一失。
无论对方的招式多么花里胡哨,实力,才是王道。
却不料一道土黄色的百丈光芒自地底忽然迸发。
直接撞击在他的下半身。
金刚印的防御,没在底盘!
“轰!”
一声巨响。
尸鸠什身形不稳,晃了三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贼道!好手段!嗯?”
待他稳住了身形,眼前哪还有牧南的身影?
“哼,想逃!佛光引路!”
只要是在万里范围内,佛光引路便能顺着被追击者方向,扑出一道尺长金光。
犹如路引。
在以往对敌中,此术法无往而不利。
尸鸠什变幻着手印,却只见座下佛光向外炸开十丈后又自顾的收了回来。
如此往复十几次,都无济于事。
尸鸠什惊呼道:“超过万里?怎么可能?”
一步跨越万里,只有渡劫期大能才有这般手段。
眼前贼道,不过结丹初期,怎会如此古怪?
“这贼道手段异常,下次一言不发,直接轰碎他的神魂!”
牧南先是在他降魔杵的全力一击下,未伤了分毫。
后以一击的何极劈的他佛力紊乱,差点从空中跌入地下。
若不是境界差距,怕是这一击已经送他去了西方极乐。
最后,还在他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地“瞬移”到万里之外!
“阿弥陀佛!”尸鸠什强忍口出妄语的冲动,灰头土脸地瘪着嘴:“还是不要有下次了,差了辈了!”
……
除了灵力枯竭外,牧南身体并无不适。
他没想到,随机传送符使用起来竟如此的丝滑。
既无金光,也无异象,愣神的工夫,眼前场景一换,便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
周身漆黑如墨。
神识也只能放出三尺方圆。
只有潺潺的水声,让他判断出不远处是条小溪。
这般光景,牧南以为是灵力耗尽所致,慌忙盘膝打坐。
可让他意外的是,空气中游离的灵气极为有限。
甚至达不到以往的万分之一。
换句话说,等同于此地不宜修行。
绝地?
还是误入禁制?
牧南不确定尸鸠什是否已经追了过来,或者是什么时候追过来。
此时不敢怠慢。
慌忙在储物戒中取出几块极品灵石,放在手心。
以吸收灵气的方式吸收极品灵石中的灵气。
“哎,亏大了!贼秃相当于给了我一张大能体验卡……”
灵石之所以称作灵石,是因其内蕴藏着极为精纯的灵气。
可以将灵石看作是灵气的固化形态。
指示这股灵气极为暴躁,炼化殊为不易。
且灵气精纯并不代表着储存量就大。
因此,在元婴期及以下境界,极少有修士会直接炼化灵石中的灵气。
除非家里有矿!
再辅之阵法。
牧南经过灵气锻体,与灵气有极大的亲和力。
这才能以结丹境毫无顾忌地吸收极品灵石中蕴含的灵气。
待极品灵石变得黯淡无光,他的灵力终于恢复到全盛状态。
“迟早让贼秃给我报销!加倍报销!”
牧南再次放出神识,尝试着一探周身究竟。
但神识仍旧只能覆盖周身三尺方圆,便不能向外延伸。
三尺之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时刻吞噬他的神识。
不能寸进。
目不能视物,神识不能扫出。
牧南不敢轻举妄动。
“贼秃不知道什么时候追过来,看来,只能求助于师父了!”
警惕地“看向四周”,打出一道苍火坠,照亮半空。
牧南赶紧发动鸿雁行书术法,告知淑云仙子现在的窘况。
奈何飞燕只化了流光,便茫然地围在他的身边环绕。
“超过了十万里?”
鸿雁行书术法的极限是十万里,超过这个距离,飞燕便不能追踪对方神识。
他没有想过淑云仙子会如自己一般陷入困窘。
大乘期大能,不会那么容易地涉身险境。
何况,谁能把师父连神识都打散?
借着火光,牧南打量周身,确是在溪边,暂没有危险。
“不可大意!”
想着,以土遁术将身体沉入地下暂且藏身,隐匿修为。
忐忑地等着天明。
以往打坐修行,觉得一夜不过瞬息,但今日的等待,便如煎熬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得冗长。
晨鸡报晓。
东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
牧南按捺不住苦闷,从地底一跃而起。
“你是土地公公么?”
入耳的是一声清脆的童音。
“谁?”
牧南慌忙祭出量天尺,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干瘦孩提,前额下垂的头发略显糟乱,正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眼神中的清澈,显得绝无恶意。
“我叫十狗!是清露村冷家的,叔叔是土地公公么?”
十狗心思纯净,脸上没有任何羞怯,只有孩童单纯的好奇。
一个人忽然从土里跳出来,在他看来,就是土地公公了。
牧南讪讪的垂下量天尺,尽量让自己显得和颜悦色些:“我叫牧南,不是你说的土地公公。”
十狗疑惑着,手指挠在脸庞:
“不是土地公公,怎么会在土里啵的一声跳出来?哦,我知道了,是土拨鼠!我见过一只很大的土拨鼠,也和叔叔一般,从土里忽然冒了出来,我还用木棍在洞口等了很久,那天……”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大人呢?”牧南慌忙打断了十狗的话。
不知道接下来,他还要说出什么更加离谱的话来。
“我家就在不远处,村头第一家。我阿爷在做饭。”
十狗用稚嫩的手指指向不远处。
牧南放眼望去,不远处是一处村落,有几十户人家。
炊烟袅袅的。
而自己昨夜置身之地是一处乡野。
身旁十丈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偶有小鱼打着水花。
孩童手上提了一个木桶,看样子是晨起后来溪边打水。
“小鬼,可否带我去见你家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