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白哈达继续说宣传的事儿――就这些。当然,如果能把咱们月牙河村在这方面做的工作写个报道那就更好了,算是对工作的促进嘛。再有就是监督,这个任务相对要重一些。只要你发现村里哪个人有违反“五讲四美三热爱”的行为,振富啊,你就给我记下来。第一回劝说,给改正的机会。二回就要处罚了。至于怎么处置嘛――咱们回头再细想,研究研究定出个条条框框来。振富啊,你看怎么样?
袁振富明白,自己不可能有推脱的理由了,便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并表示尽力去做好。
白哈达学生的课呢,绝对不能耽误,要上好,要劲儿的关键时候,肥啊、水啊得供足喽,和庄稼要收秋儿是一样的。你就两头兼顾吧,年轻人精力充足,相信你肯定能处理好的……
…………
宣传员确实好当,写写标语四处贴贴就完了,至于宣传报道的稿件要写也并不难,都不占用什么时间,只要晚睡一会儿就完成了。只是监督员的工作,那绝对是得罪人的苦差事。天天得盯着,不认真的话村领导那边儿交待不过去,太认真了就会惹气生、惹人厌。
袁振富天生就是那种认真的人,交待给他的事儿就想做好,不会变通。有时还会有些较真儿,所以,难免会得罪一些村里的人。
安七十七、莎林娜和其其格在外边儿,多多少少听到些埋怨之言。于是,家里人都不同意袁振富再干下去了,话里话外劝说着,他却表示是要坚持。并说“我开始就是不同意,没办法才接的活儿。既然答应了白书记和赛罕校长,就得好好干,不能半途而废啊。”
家里人拿袁振富没有办法,其其格便反过来劝解爸妈振富就是这样的人,随他去吧。不管干啥活儿,要是让他糊弄他还不会呢,反正就一个月的事儿,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作为岳父、岳母,安七十七和莎林娜不好深说,便听之任之了。袁振富没觉得自己这项工作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反而认为能为村里“五讲四美三热爱”活动做点儿贡献,挺有意义的。直到后来有一天竟然被人找上门来,才使得袁振富认识到确实该收敛收敛了。
…………
孟国忠终于结婚了,估计是他攒足钱了。
父母留下的老宅被收拾得干净整洁,里外都焕然一新。
孟国忠和刘萍一商量,两人来个新事新办。孟国忠这边儿好办,自己一个人说得算,刘萍需要做父母的工作,好不容易做通了,弟弟刘安却反悔了。原来,“新办”批是的就是不要搞头一天是女方家、第二天是男方家的宴请,而是合办在一起,双方亲友共同到饭店吃了顿饭,简单举行个答谢和拜堂的仪式,就算完成了。
刘安之所以不同意,给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这样亏待了姐姐。其实,他的真实想法是自己家办宴请,他可以广发“英雄帖”,网罗熟识的和认识的各类“狐朋狗友”来家聚一聚,顺便能收些礼,兜儿里宽绰宽绰……
最终,弟弟没有拧过姐姐。新事就新办了。
孟国忠和刘萍两人正式结为夫妻,组建了新的家庭。
参加婚礼时,孙德厚特意带着刘光一起去的。主要是看在老孟老师的情面,作为男方的亲友、宾客,为孟国忠捧场。
婚礼上熟识的人不多,孙德厚没有太多的感受,刘光却兴奋异常,觉得哪儿都新鲜、都有意思。回来的路上,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她还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德厚,你说啊,城里人和咱们乡下人就是不一样,婚礼办得都花花儿?”
孙德厚回头质问啥?花花儿?你真敢用词儿!
“好好骑你的车,看着路,听着就行!”刘光拍了孙德厚后背一下,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人家的婚礼办得花哨――不对,是新――”
“新颖!”
“对,是新――颖!男方、女方两家一勺儿汇,省事儿是省事儿了,可他们那收礼的钱怎么分啊?一家一半?”
孙德厚冷笑了一声,说你可真是操心不显老啊。你没看都各收各的嘛?就拿咱俩来说吧,和老刘家人根本不认识,能把随礼的钱给女方家?还不是给了国忠?
“要是这样的话,人家女方的亲戚指定把礼钱给了刘萍她爸妈了。如果都给了国忠――那小子可捡了便宜啦。”刘光说完嘿嘿地笑了。她心里想国忠的亲友少,老刘家那边儿人多,随礼的人往国忠这头儿匀乎匀乎那可不错。
“没有那么傻的人!”
“我觉得也是,要不然和那个喜子就没啥区别了。哎――哎――说曹操这小子就到啊,你看――你看,那边儿那人不就是喜子吗?”
刘光竟然有些激动了,好像看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她的身子一扭动,孙德厚骑车不稳,车把晃来晃去,吓得刘光“妈呀妈呀”怪叫。
刘光这一叫,倒把喜子吓坏了,回头一看便撒腿就跑。刘光又被逗乐了,结果,孙德厚实在控制不住自行车――摔倒了。好在车速不快,不然两人非得伤到不可。
“你――你有病吧?”孙德厚坐在地上,气呼呼地地瞪着刘光。
刘光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终于止住了笑,反驳道还说我呢,挺大个人连个自行车都骑不明白!差点儿摔个四仰八叉――
“你要是不像个――”孙德厚看了看四周,说,“像个蛆似的拧扯,我能骑摔喽?”
孙德厚把“蛆”这个字音说得很轻,毕竟是人民教师,他得注意自己的身份――“文明礼貌月”里更要讲文明话。
刘光并不计较,伸手拉孙德厚起来。两人就推着自行车并肩行走。
“哎――我又想起个事儿。”
“啥事儿?”孙德厚还在生气,瞅都不瞅刘光一眼。
“你说我叫刘光,国忠的媳妇叫刘萍,整的我们好像是姐俩似的。”
孙德厚轻蔑地笑了笑,说那你就回娘家,查查你们老刘家的家谱吧,没准儿你们两家还真是实在亲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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