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些与燕山三人无关。前路艰辛,岂能感情用事?纵然生离死别,也要置之度外。三人打马狂奔,继续西行,直奔临洮府。
马蹄过处,尘土飞扬,隐隐有泪花洒落。万般苦楚,也只能深藏在心底。
夜幕降临,三人在临洮府落脚。
寂静的夜,摇曳的烛光,三道身影映照在窗户上,凄凉而落寞。
燕山神『色』淡然,问道:“不知西夏在兰州附近驻军情况如何?”
李若仙答道:“兰州西北五十里便是卓罗和南军司驻地,驻军八万,主帅李济深,此人行事素来谨慎。”
燕山若有所思,又问道:“你逃离西夏时可是绕道兰州?”
李若仙微微点头,道:“那时李济深没有阻拦,却也未曾援手。”
燕山望向李仁道,沉声道:“二位殿下,特殊时期当行非常手段。一旦李济深存有异心,我们就必须以血腥杀戮来震慑,不奢望他能反戈相击,只要按兵不动即可。”
李仁道毫不犹豫,目光坚定,正『色』道:“一切就由燕大哥做主。”
燕山微微颔首,目光中闪烁着异样光芒。
茫茫草原上,一片枯黄萧索的景象。寒风呼啸而过,如刀割一般。阳光洒满大地,好似只带来光明,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三人打马而行,不紧不慢,进入了西夏境内。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嘶鸣之声传来。
三人勒马停下,举目望去。
不多时,上百个西夏骑兵在离三人一箭之距的地方勒马停下。为首之人打马上前,朗声道:“来人可是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
燕山淡然一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李仁道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拦住我们去路?”
那人答道:“小人是卓罗和南军司李济深大帅帐下骑兵队长哈克乌苏,奉命请两位殿下去卓罗和南军司做客。”
李仁道冷笑道:“那我们要是不去呢?”
哈克乌苏答道:“两位殿下还是同我们一起回去的好。只要两位殿下愿向国君称臣,国君会既往不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李仁道怒不可遏,喝道:“『乱』臣贼子也敢口出妄言,犯上作『乱』者必诛之!”
哈克乌苏神『色』平静,一挥手,沉声道:“带两位殿下回去。”
霎时间,一阵口哨呼啸之声响起,箭矢破空之声此起彼伏。上百个西夏骑兵晃动着手中弧形弯刀,冲向了三人。
三人神『色』从容,勒转马头,向一处高坡疾驰而去。
西夏骑兵打马狂奔,紧追不舍。
一上高坡,三人立刻勒马停下,双腿轻夹马腹。三匹战马训练有素,屈膝卧倒。
西夏骑兵刚追上高坡。随着一阵战马嘶鸣之声,三匹战马扬蹄而起。三道剑光闪过,三人杀入西夏骑兵之中。
马上作战,短兵相接,三人身法与速度受限。但是,他们出其不意,武学修为又远在西夏骑兵之上,杀得对方措手不及,一时竟溃不成军。
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如死神之吻,一触即退,一剑封喉。一青一紫两道剑影飘逸灵动,迅如疾风,剑光闪过,鲜血飞溅。
哈克乌苏见势不妙,大喝道:“撤!”
霎时间,幸存之人赶忙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三人也未追击,勒住马缰,举目远望。
燕山轻叹一声,默然无语。
李若仙和李仁道望着那几十具尸体,黯然神伤。
茫茫夜『色』中,迎着凛冽寒风,三道身影穿行在大草原上。在一处营地前,三道身影缓缓靠近。
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霎时间,鲜血飞溅,杀伐之声四起。
哈克乌苏刚从营帐中走出,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哈克乌苏倒下了,咽喉处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夜幕之下,火光之中,燕山目光冰冷,如死神一般,不断地血腥杀戮。李若仙和李仁道神『色』悲凉,心中隐隐作痛,可剑光闪过,非死即伤,毫不留情。
约『摸』过了一刻钟,营寨内恢复了平静,死一般的寂静。淡淡火光在寒风中摇曳,这队西夏骑兵全军覆没。一段白布挂在旗杆上,写着一行血字:犯上作『乱』者必诛之。
一队西夏骑兵看见火光赶来,除了这一段白布,一无所获。为首之人取下白布,吩咐道:“连夜送往军司,不得有误。”
一个骑兵应声而去。之后,这队西夏骑兵也打马离开了。
不远处,三道身影这才在夜『色』中遁去。
第二日,在茫茫草原上,三人打马而行,不急不缓。
忽然,三人勒住马缰,驻足四望。
不多时,四下人影晃动,四队西夏骑兵对三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燕山轻叹一声,沉『吟』道:“杀回去。”
三人打马狂奔,径直杀向了东面那一队西夏骑兵。
霎时间,喊杀之声不断,箭矢破空之声此起彼伏,四队西夏骑兵如『潮』水般涌向了三人。
还未与西夏骑兵交上手,燕山和李仁道的战马已中箭倒地。二人顺势向前翻滚两圈,站起身继续狂奔。
汗血宝马如一道棕『色』闪电,冲入西夏骑兵之中。李若仙飞身跃起,身姿曼妙,青衣随风而动,娇美容颜冷若冰霜,好似广寒仙子临尘,美轮美奂,不可方物。她身形转动,手腕轻转,青冥剑不断划过半空,一道道弧线四下斩出。剑气所过之处,无坚不摧。肢体、血肉、头颅四下纷飞,血腥异常。
如此惨状,这些久经沙场的西夏勇士也不禁为之胆寒。
李若仙身形下落,落在汗血宝马之上,未作停留,疾驰而去。
燕山和李仁道随后杀到,各自夺下一匹战马,紧随其后。
西夏骑兵这才回过神来,喊杀声再次响起,无数羽箭朝着三人飞去。
黄昏时分,一条小河边,三人喝着冰凉刺骨的河水,狼狈不堪。
燕山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今晚还得出手。若不能震慑住地方军,我们就算回到西凉也无济于事。”
李若仙和李仁道神『色』黯然,目光中却满是坚定与决然。
燕山神『色』凝重,缓缓道:“今夜,他们必然有所防备,将会是一场苦战。”
李仁道沉声道:“燕大哥,连累你了。”
燕山淡然一笑,道:“李兄弟这就见外了,我可是拿了报酬的。”
闻言,李若仙白了燕山一眼,懒得理他。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茫茫夜『色』下,五处营地互成犄角之势。营地之外,火光摇曳,无所遁形。
不远处,三人漠然一笑,疾速掠出,径直冲向了营地。
三道身影在火光中闪动,一个个火盆被踢入了营帐中。火光四起,战马嘶鸣。
霎时间,数百西夏勇士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好似早有准备。
三人神『色』从容,毫不在意。此行,他们要用行动来震慑对方,或许唯有残忍的杀戮才可以。
燕山挥剑杀出,快如鬼魅。他沿着奇异的轨迹,在人群中来回冲杀。每一次都好似经过精密的计算,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恰好划过敌人的咽喉,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一剑封喉,不会深一寸,也不会浅一分。西夏勇士彪悍强壮,勇猛异常。这一战要全歼对手,这将是一场持久战,因此必须保存好体力。
李若仙步法轻灵,身法飘逸,出剑迅疾如风。她一剑挥出,一触即退,一剑封喉,快如闪电。当数个对手同时攻来时,一道弧线斩出,剑气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数人惨死当场。
李仁道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紫『色』剑影闪过,杀敌如砍瓜切菜。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持久战。但是,他没有选择。他要杀下去,直到倒下为止。
武学修为存在巨大差距,西夏勇士死伤惨重。他们试图拉开距离,开弓放箭。但是,三人身法速度远超于众人。不断杀入人群。在这夜『色』之中,战马与弓箭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如地狱镰刀,不断地收割生命。面对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所有人心生畏惧。但是,燕山如鬼魅一般,倏然而至,倏然远逝,所过之处,尸横遍地。
每当李仁道遇到危险之时,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便会倏然而至,杀退强敌,再倏然而逝。
忽然,燕山一声长啸,震耳欲聋。他突破了。天煞心法不断精进,突破到了第六层,内力增强一倍,真气源源不断。
燕山神『色』变得冰冷,眼神空洞,身上不断散发出浓郁的杀气,心中生出了一种恐怖杀意。
霎时间,这种恐怖杀意四下蔓延,直入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周身环绕着浓郁的血『色』剑气。
这一刻,那些西夏勇士心神一滞,愣在了原地。
燕山挺剑刺出,快如鬼魅,不断穿梭于人群之中,所过之处,一剑封喉。就在这几息之间,斩杀了数十人。如此战果,着实骇人。
李若仙和李仁道亦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继续拼杀。
燕山一击得手,心下大喜。这种恐怖杀意再次施展,又斩杀了数十人。
就在第二次施展之后,他瞬间觉得内力和精力消耗殆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幸好此刻,西夏勇士已是强弩之末,战局已定。
西夏勇士个个双眼通红,精神已在崩溃边缘,不要命般地拼杀。三人小心闪躲,沉着应对,完全是单方面的tú shā。
不知过了多久,营地上恢复了平静,死一般的寂静。旗杆上挂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犯上作『乱』者必诛之。
三个疲惫的身体爬上了战马,缓缓地向东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