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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刀子(拾贰)

酒泩 赵世木 4068 2024-01-19 10:37

  王瀛洲搓搓手,勾了勾唇,想笑又觉得不合适,索性道:“老夫听闻,刺客被连池阁的人带走了。”

  “是吗?”舒墨眉头紧皱:“想不到,连池阁的人,消息倒挺快。”

  没有听到想听的话,王瀛洲站起身,一副心思沉重模样。他故作此状,为的便是想让舒墨问他何故如此。

  然而,等了半刻,舒墨都没说话。王瀛洲偏头去看舒墨,却见舒墨正看着他,显然,他没说话,是在等他说话。

  咳了一声,王瀛洲复坐回来,一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痛道:“夜王有所不知,老夫派人查了,您可知刺客身份?刺客乃是阎王手下之人。那赫连聪与赫连阎情同父子,此刻救走刺客,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他们为的,怕不是我自顾不暇,你身受重伤,而后好坐收渔翁之利。”

  舒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被子,听他没了下文,他抬起眸子:“依王兄之见?”

  “不如趁此机会,你我二人不计前嫌,联手灭了赫连聪,至于旧账,我们日后再算。”

  所谓不计前嫌,乃是当年王瀛洲弹劾舒权,致使舒权被罢官,郁郁而终之事。

  这么多年,虽没听舒墨说过什么,但王瀛洲清楚,舒墨恩怨分明,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他不可能是例外,之所以没报,许是因为时候不到。

  “王兄说的哪里话,”掀开被子,舒墨勉强坐起身,淡声道:“舒氏一族,其使命便是扞卫赫连王权,先父虽是外姓王爷,却也与赫连一脉情同手足,他们会刺杀我,只是忌惮我的权利,殊不知,我征战官场这么多年,早便看透了是非,我的江山,若他们想要,给便是了。”

  “你……”没料到舒墨会这么说,王瀛洲涨红了脸,舒墨言外之意,岂不是说他以下犯上,居心不正。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得道:“身处在权利中心,谁都不能置身事外,就算夜王无心争斗,只怕……”

  顿了顿,王瀛洲又道:“事成之后,四六分成,你六我四。”

  “哦?”舒墨似乎来了兴趣,他道:“如此,宰相岂不得不偿失了?”

  王瀛洲道:“毕竟本相非是‘正统’,若是公然争夺王位,只怕难以顺应民心。本相老了,已无心在这权利之中争什么了,只求能够寻得一方庇护,若是夜王愿意,本相便……”

  说到这里,王瀛洲没了下文。意在言外,有心者自明。

  但,所谓“无心争抢”,不过是王瀛洲的缓兵之计罢了。待他拔除赫连聪这座大刺,来日不愁灭掉舒墨。

  舒墨躺下身,不甚牵动伤口,重重咳了几声,胸前伤口登时渗了血,他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极力忍痛:“我重伤在卧,只怕不能陪同丞相了。不过,”舒墨眸中闪过一丝算计,:“若丞相执意要灭三王爷,我怕是……无心插手了。”

  王瀛洲原本有些失望,但听到舒墨后面这句肯定的回答,他勾唇一笑,起身道:“如此也好,那便多谢夜王抬举了。”

  点了点头,舒墨道:“让张参过两日再回去,到时,他自会派兵助丞相一臂之力。”

  不言而喻,舒墨明面上不好与自家叔叔动手,但暗地里,还是愿意与之兵戎相向的。王瀛洲喜出望外,抱拳道:“多谢夜王!本相叨扰多时,不免打扰,便先告辞了。”

  “王叔,送送丞相。”

  将王瀛洲送走之后,舒墨坐起身,全然没了方才那副病相。

  等了这么多日,王瀛洲和赫连聪的死期,终于到了。

  不过,眼下时机尚未成熟,苏白身陷狱中,赫连聪诡计多端,为免此事生变,……他得亲自去趟连池阁才行。

  第二日,连池阁,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苏白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他心情沉重,眼中含泪,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昨夜,他与赵麟二人一块儿跑路时,刚走没两步,便就被人围了住。

  赵麟是暴脾气,拜这些人所赐,潇湘身受重伤,遇人岂能轻易罢休,他二话不说,便就挥拳招呼了上去。

  苏白想拦,却已晚了。恨只恨,他一介书生,根本不会武功。潇湘身受重伤,他能将她带哪儿去呢?

  情急之下,赵麟替他挡住所有攻击,吼道:“苏白!往东走,有扇后门,快带她走!”

  权衡利弊了番,苏白眸中闪过一丝不忍,看着这么多人围攻赵麟一个,他知道,若他跑了,可能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抱着潇湘,苏白尽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东面跑去。东门确是有扇小门,大抵是平常进出买菜用的,门右边儿摆了不少烧火用的木头。

  此处之人似未察觉到赵麟那处动静,仍旧平静地守在门前。

  苏白知道,若靠武力,自己绝对踏不出门半步,只能靠文了。

  沉吟一番,苏白观察了下四周环境,东门北面有座疑似厨房的房子,房门前横着石磨、栅栏、木柴等物,最旁边儿停了辆车。苏白走近,只见车上载了四只大木桶,一股臭气扑面而来想是用来装臭水的。

  默了一默,苏白放下潇湘,脱掉身上袍子,用bǐ shǒu将衣服划成若干布条,而后系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潇湘绑在了车底。

  待做完这些事后,站在门外的人终于听见了赵麟那边儿的动静,便派了一半的人前去查探情况。

  至于剩下一半……

  “不好了!着火了!”

  守门人探头望去,一股烟气从北面传来,诧异之余,趁着火势不大,几人连忙赶去扑火。

  便在这时,苏白拉着装臭水的驾车,匆匆向门外跑去。

  “什么人?!”

  那几人察觉到不对,因着要有人扑火,便派了一半之人出去。这一半只有两人。

  苏白跑的飞快,一步都不敢停。他知道,他每走远一步,便是在给潇湘多留一份生机。

  纵然苏白跑的快,因其拉着车子,车上连桶带人重量不轻,根本无法摆脱身后之人。

  向着无人之处奔去,眼见身后二人越追越近,苏白双眼微眯,将目光放至巷子旁的一处垂柳中——那里有户人家。

  咬了咬牙,苏白一个拐弯,飞速向垂柳之下奔去,在二人将将捉住他时,他一把丢下车子,向着另一处方向奔去。

  二人在追苏白之际,见他丢了车子,其中一人稍有疑惑,便道:“你去追他,我去看看那车桶里装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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