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灵灵地打个寒颤,裘千仞便一动不动了,生怕自己轻举妄动会招来杀生之祸,梅超风此人和等凶残狠辣,整个江湖上都有公论,裘千仞自是不敢尝试她的手段。
梅超风一手提着裘千仞,脚下飘飘,便进了大厅之内。
她双目已盲,可一双耳力却是冠绝天下,凝神细听,便把大厅中的情况弄了个清楚。
“陆师弟,你好手段,找了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要对付我的吗?”
梅超风似哭似笑的声音别有一种诡异的韵味,让人听了头皮发麻,此刻一开口,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江南七怪一见梅超风,就很是不自在,他们只见可谓有着深仇大恨,陈玄风死在了他们手上,同样张阿生也死在了梅超风夫妇的手上,只是这一点,就不能泰然处之。
陆乘风面色一苦,眼神复杂地看着梅超风,似怀念似怨恨似悲凉,神色变化不定,听的梅超风的说法,他叹了口气道:“梅师姐,一别十多年,咱们最终还是相见了,今日你我之间的恩怨,正好可以来个了断了,陈师兄呢,让他出来吧,总不至于自家师兄弟动手,还想着暗算偷袭吧?”
“哈,哈哈,陆师弟,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一个人到来的吗,你陈师兄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连我这一对招子都瞎了!”
梅超风语气愈发苍凉,“只因当年你陆师弟率人四处追杀我们夫妇,逼不得已之下,这才远走大漠,谁知到头来,你陈师兄还是死在了大漠荒山之上,这下你该如意了吧?对付我这么一个瞎子,你的把握当是大为增加了。”
“什么?梅师姐,你说陈师哥死了?这怎么可能,仇家是谁?咱们到底也是同出一门,师兄之仇不可不报,你我的恩怨暂且搁置,且为师兄报仇之后,咱们再分生死!”
陆乘风闻听陈玄风已死,一时间气息凌乱,又是惊喜,又是愤怒,惊喜的是少了陈玄风这个高手,自己抵挡梅超风一人还是很有机会的,愤怒的是陈玄风到底和他同出一门,就这么被人杀死,终究是一笔大仇。
左右衡量之下,他还是做出了决定,不论他们师兄弟之间有何恩怨,却是不能被外人欺负在头上,终究要先给陈玄风报仇雪恨才是。
“不必了,贼汉子的仇自有我来料理,今日前来,只为咱们二人的恩怨,不涉其他。
梅超风叹息一声,却是拒绝了,她和江南七怪之间的恩仇,已经告一段落,此时自然不会再提。
陆乘风愕然,虽有不解,却也无话可说,既然他的好意被人拒绝,那也就只好不再多提。
“也好,师弟这便领教师姐的九阴白骨爪,请吧!”
陆乘风梅超风二人之间,气氛僵硬,厮杀就在眼前。
忽然一声嗤笑响起,“哈哈,自己的师傅都被人杀死了,两个徒弟还在这窝里斗,真是好笑,好笑啊!”
裘千仞在一旁冷笑,顿时便让梅超风和陆乘风之间酝酿的杀机煞气消散一空,同时转头,“你说什么?我恩师被人杀了?这怎么可能,他老人家神功盖世,普天之下,何人能够杀得了他。”
陆乘风神色激动,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尖声喝道。
“不错,我恩师学究天人,一身盖世神通,又有何人能够动得了他?你这老匹夫休要胡说。”
“哼哼,桃花岛主虽然厉害,可也算不得天下第一,有人杀得了他,又有什么奇怪的?”
裘千仞不以为意,嘴角一扯,说不尽的嘲讽之色。
而正当他大言不惭之时,大厅之外不远处,黄药师和殷子胜正静静地看着这番变化。
“黄岛主,你还不出手吗?此人一手编瞎话的本事可当真了得啊。”
殷子胜轻轻一笑,对面前的青袍人说道,说话间,那裘千仞正在大吹法螺,如何听闻消息,全真七子如何以天罡北斗阵生生困死了黄药师,一板一眼,煞有介事,好似亲眼所见一般,合情合理。
“哼,此人不也污蔑了你全真派吗?小道士为何不出手?”
黄药师轻哼一声,丁点不落下风,直接把皮球踢了过来。
他们二人也是在归云庄内相遇的,于是便一道前来看热闹,二人都不是多话之人,此时见那裘千仞吹得牛皮实在太大了,才开口说了几下。
“嗯,黄岛主所言甚是,此人若只是单纯的污蔑我全真教,那也算不得什么,可他却沦为金国异族的走狗,这边让贫道不能不管了,煌煌汉人,如此没了脊梁,那他活着还有何用。”
殷子胜也没有反驳,直接点头,话音一落,一步跨出,悄无声息地便从房檐之上窜了下去,几步过后,便突然进了大厅之中。
啪,一巴掌轻轻地拍在了那正在大吹法螺的裘千仞脑袋上。
“一介卖主求荣之辈,还在这里巧舌如簧吗?”
殷子胜的语气虽轻,可却带着一股漠然无情的味道,让人心头发冷,裘千仞一个哆嗦,艰难地转过头来,就看见自己身后站了一个少年道人,正目光平淡地看着自己。
“你们铁掌帮当年在上官剑南手上之时,何等英雄侠义,没成想到了今日却要给金国的异族当狗,裘千仞,贫道还是叫你裘千仞,这个意思你应当明白,你说说,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殷子胜语气依然平静如水,可却暗潮汹涌,庞大的压力盖在裘千仞身上,让他几乎要窒息一般。
“不,你错了,我不是裘千仞,我是裘千仞的哥哥裘千丈,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开玩笑的,而且勾结金国的人也不是我,是我那弟弟,这一切都和我无关啊。”
裘千丈几乎就相当于是裘千仞的替身,这些年来裘千仞镇守铁掌帮,下山的次数寥寥无几,而即使如此,铁掌水上漂的名头这些年来却有增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