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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碑亭处,缕缕阳光透过树荫洒下,微风吹走了午时的燥热,片片光亮摇曳在梅花盗的坟头,林为跪在坟头,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收起梅花盗的锦囊,装进黑色乾坤袋中,抹干脸庞上的泪水,起身整理了衣着,提身掠至亭顶,四下张望后,向西而去。
惊天镇不大,一条主街道东西走向,一里多长,街旁酒铺客栈比比皆是。时处淡季,前来瞻仰奇袭古迹的人廖廖无几,不管是酒铺的小二还是客栈的伙计,都百无聊赖,瘫坐门前,看到有生人路过便拼命招揽,即使是面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林为黯然神伤,漠不回应,沿街行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间衣铺,加急定了两套衣服后,入住了衣铺旁边的客栈。
店小二看到有客上门,喜出望外,异常热情地招呼:“客官里面请,今日本店优惠回馈新老宾客,上房五折,一天仅需三百文,本店……”
“一间上房,最多两日。”林为跟着梅花盗三年,走南闯北,对此早已熟谙,打断店小二喋喋不休的自夸,掏出一绽银子,老练地说道:“这个是房费,我这有几个问题,你若是能回答得上来,多余的就是给你的赏钱。”
店小二看到银子,两眼放光,不停地点头应道:“爷尽管问,不是小的吹牛,这方圆百里,没有小的不知道的。”
“那好,第一个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回小爷,本地是惊天镇,隶属北凉府,千年前定北公伍员取道子午谷,奇袭百万燕军,就从小镇经过。每年九月初七,镇上行祭祀大典,追忆伍员大将军奇袭壮举。到那时,天南海北的人都会来,镇上就热闹了,听说今年连北凉城主这样的大人物也会前来。”
“子午谷?今天什么日子?”
“正是此谷,顺小镇向东北十里处,便可看到此谷,不过现在都叫无常谷了。今天七月二十三,离九月初七还有四五十天,爷不如多住些时日,到时可以到典礼上……”
“此地离落月府有多远?”
“这个,这个就远了,小的也说不准,听以前的客官讲,几千里怕是要有的。”
“平山官道离此有多远?”
“这个不远,出了镇子,顺着大道向西南方走上七八十里就到了。”
“镇上可有马市?”
“小镇地偏人稀,没有马市,几个富户家的马匹都是从外地买回来的,宝贝得很。”
“好了,开间上房,不许打扰,多余的钱赏你了。”
“谢爷赏赐。”
打发了店小二,回到房间后,林为打开锦囊,看到王前签押的手令还在,不由松了一口气。
林为翻开梅花盗的锦囊一看,零零碎碎的东西一大堆,大多都是自己见过的,三枚钱刀,一段天地双钩百炼丝,一条车蛛丝绳虬龙爪,一根千节迷音竹口哨,五枝袖箭,一具箭筒,一张背弩,一包安神迷香,一身辟水蚕衣,这些都是梅花盗行走江湖的倚仗,林为也经常拿来把玩。
一方妆盒,内装眉笔、粉盒、腮红、黑膏、黄脂、须发、胶水等,还有一叠蛇皮面具,薄如蝉翼,轻似鸿毛,柔韧赛牛皮,气息通透流畅,二十多张摞在一块,仅有一分之厚。五块血玉灵契,乃是王前所赠。一摞金叶子,十几锭官银,还有玉佩、板指、火折子、夜明珠、一**大还丹、一本未完成的狄戎图志等物。
林为把这些东西取出,一一摆在床上,睹物思人,不禁潸然泪下。
良久,林为方平定恢复过来,将梅花盗的遗物一一装入乾坤袋中,叠起锦囊,却发现锦囊中央凸起,翻开一看,锦囊内藏暗袋,装着一方血玉,模样与那五块灵契雷同,表面同样烙刻八个大字:归元商行,见字如面。只是这方血玉质地细腻柔和,其上红光流转,其内红血层层转动,犹如活物一般,触手则弯曲,离手则复归原状,定睛注视之下,则头昏眼花。
林为从未此过此玉,但被师父如此藏匿,定有妙用。
思索良久,林为摇了摇头,收起血玉,取出沙漏,此次若非沙漏,定无逃生可能。仔细观察,沙漏上下两端各雕有一字,分别为“乾”“坤”二字,此外,底端周边镶嵌了五颗米粒大小的沙粒,亮光闪闪,顶端也有四颗。
林为审视良久,沙漏与之前并无两样,即使注入灵力,也如石沉大海,毫无动静,查看良久,始终不得其法,不解之前异状。
林为只好取出乾坤袋,运转灵力,却发现不管如何灌注灵力,沙漏都无法装入其中。
林为再次从乾坤袋中取出钱刀、法剑等物,却是毫无阻碍,复试沙漏,依然无法装入。
无奈之下,林为只得将其收于胸前,又取出乾坤袋中玄昌之物,逐样查看。
剑名冷月,舟名行云,林为均驱使不得,即使一身灵力全部注入,也不过使得剑舟多闪亮一息。林为心中大为遗憾,空有神珍仙宝在手,却因修为不够,只能望宝兴叹。
十多张法符,用去三张,林为不舍得试用,重新按摞收好。
三枚玉简,一枚名为无极真解,应为无极玄昌所修功法。一枚称作丹经入门,记载着识药炼丹等内容,最后还记录了通周液、聚气散、培元丹三个方子。最后一枚则是狄戎修真史,其中述说万年来狄戎百国修真宗门家族兴衰、名人轶事和势力分布,开篇讲到崧山宗联合百国千宗缔结崧山之盟,盟约明文约束修士不得插手世俗纷争、不得大肆屠戮凡人等,还明确狄戎元婴修士,悉数入崧山,隐世共抗兽潮等。林为大略扫视后,也逐一收起。
最后查看那二十多颗石子,鸽蛋大小,五彩斑斓,闪闪发亮,红绿二色合计近二十颗,黄色有四颗,蓝白各有一颗,林为随手拿起一颗红色石子,运行小无象决,尚未注入灵力,石子上一缕炙热灵力传来,与平时周天运转吸纳的点点灵力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气息流转之下,通体舒畅,酣痛淋漓,如同冬日阳光,惬意之极,林为顺势打坐修炼起来,周天运转下来,发觉灵力大增,抵得上往常三五日之功。林为精神大振,略微消淡了些心底的阴霾,看到手中石子红色消退,化为一捧粉末后,林为大为肉疼,略加思索后,便将石子尽数藏起。
检视完所有东西,林为洗漱一番,出门闲逛,遇到货摊,就停步翻捡几下,与摊主交谈数句,看到中意的,也不还价,直接买下。如此一条街逛下来,已是酉正时刻,林为挑了一家小店进去,用过晚饭就返回客房。
一圈转下来,林为得知镇长名为张大远,为人贪婪怕事,吝啬小气,民评甚差,由于家大业大,又出身小镇旺族,上下打点,才当上镇长,家住长街中央,三进四合大院。
林为回房后,盘膝坐于床边,五心向天,一边修习太一感应篇,一边留神窗外,待听到镇上夜夫三更梆子响过,心中再三斟酌计划,方起身易容换衣蒙面,穿上高靴,收拾东西,尔后推窗伸手搭檐,直上屋顶。
来到屋顶,林为略加辨识,径直向镇长家奔去。
片刻后,林为敛息屏气,滑墙而入,来到张大远家中,却见月光之下,三进四合大院,房屋数十间,一时也分不清张大远夜宿何处。
林为大为懊恼,平时跟师父出活十分顺利,如同行云流水,轮到自己独行,却是困难重重,难题多多,怪不得师父每次都要踩点。
不得已,林为屈身蹑脚来到中院,恰巧碰到一护卫院中巡逻。林为心中大喜,悄悄跟上前去,左手捂嘴,右手持匕锁喉,擒倒护卫拖行院角暗处,粗着嗓子小声喝道:“若敢声张,立马要你小命,明白没有?”
那护卫本为镇上流氓泼皮,巡夜数年,太平无忧,哪里遇到过这种阵势,当时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急忙不迭地点头。
林为见状,缓缓松开左手,说道:“我问你答,若有半点隐瞒,大爷手中快刀今天就要见血。”
护卫颤声答道:“小人不敢隐瞒,小人不敢隐瞒。”
“张大远可在家中?”
“在,在,在!镇长在家中。”
“何处就寝?”
“镇长最近都在三姨太屋中作息。”
“三姨太,在哪间屋子?”
“回大爷,在后院西侧二楼里屋。”
弄清地点后,林为一个掌刀击其后颈,慢慢放下昏迷的护卫,潜行至后院,提气上西楼,附身窗外向里打量,只见大床之上一男一女共枕而眠。那男子五十上下,嘴角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与镇民所述之像极为契合。女子二十多岁,略有姿色,想必就是护卫口中的三姨太。
找到正主后,林为撬开窗子,飘身入屋,取出安神迷香往二人鼻孔一抹,不多时,酣声大作,此起彼伏。林为抱起张大远,放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取出绳索,前缠后绕数圈,牢牢将其捆住。
做完这些,林为手持钱刀,开始给张大远剃头。虽然林为从未操刀剃发,但手稳刀快,不多时,张大远三千发丝落地,一颗油光锃亮的脑袋瓜子呈现,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林为对此很是满意,转身拿起茶壶就向张大远的脑壳上浇去。
一阵激凌下,张大远猛然醒转,发觉被捆得严严实实,刚要出声,却见眼前一道黑影,黑衣蒙面,举起匕首,满眼冰冷地瞧着自己,吓得直打冷战:“敢问……敢问……壮士……为何……为何……而来……若是为钱……为钱……大远这就为……为……壮士取来。”
林为冷冷说道:“算你识相,今日大爷来此,一不为财,二不为利,只想和你做个交易。”
张大远闻言长出一口气,问道:“还请……还请……大爷示下,但有所言,勿敢不从。”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师长,亡故此处,事急从权,葬于镇东北七里外的碑亭处,大爷要你派人勤加照看。若是做得好,这些钱就是你的。”说完,林为取出十片金叶子扎在贵妃榻上。
张大远看到金子两眼放光,一时忘了自己处景,想要伸手去拿,却动弹不得,抬头心虚地看了一眼林为,讪笑说道:“哪敢劳烦壮士破费。”
林为立起匕首,划断绳索,说道:“刀和钱,选一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大远连忙收起金叶子说道:“我要钱!我要钱!”
“要钱就好,大爷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下次大爷再来,若是坟冢有半点损坏,这刀剃的可就不是你的头发了。”说完,林为飞身离去。
张大远见此愰然若梦,狠狠地掐了掐大腿,抚首敞怀笑道:“家中酣睡,钱财上门,当真是喜从天降……”话未说完,猛然一惊,才察觉到自己头上变化,顿时脸色发白,后怕不已,从此调派专人,每日查看碑亭处茔墓,不使闲人破坏。即使每年祭祀大典,也避开茔墓。
一代奇人梅花盗自此长眠,清静无扰,正是乳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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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