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116/507322116/507322130/202003271716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数日来,两人均是一愁莫展。忽一日,段延庆道:“跟我走”
雁残见段延庆神态果断、坚决,心头微感惊讶道:“到何处去?”
段延庆没说什么,转身向门外走去,雁残无奈只得跟随着他。出了城门之后,段延庆四周一打量,便即施展轻功,向一座山峰奔去。
雁残心头虽然大惑不解,但却只得展开身法,紧紧跟在后面。
但见段延庆一直掠到山顶,他一边奔走,一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一座山峰颇为陡峭,林木茂盛,遍山均是深达两尺的积雪,但二人轻功甚高,竟能做到踏雪无痕。
段延庆来到一个山洞之前,然后回转身来看着远处的茫茫雪景,神色专注而肃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段延庆缓缓地道:“雁残,你觉得爷爷这人怎么样?”
雁残心头隐隐有一丝不祥之感,听段延庆这话问得蹊跷,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如何回答是好。
段延庆却不待雁残回答,又继续道:“我昔年因失去皇位,一心想要夺回,手段殊不光彩,更兼心狠手辣,故而被称为天下第一大恶人’,我自己尚嫌不足,又替自己取了个绰号叫‘恶贯满盈’。唉――”
这一声长叹之中,饱含了无尽的后悔之情。
雁残对段延庆昔年之事甚为了解,此刻见他如此,当下便道:“昔年之事,也不能全怪爷爷您……”
段延庆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但神色却惨然无比。
雁残心头不忍,便走到他的身前,道:“可爷爷后来为武林中做了不少善事……”
话未说完,但见段延庆右手骤然出招,连点了雁残数处穴道。
雁残大惊道:“爷爷..…”
段延庆道:“我之贪恋皇位与神山上人贪恋少林武学一般,为此,我和神山上人为恶江湖,确实残杀了不少无辜,此刻思来,当真是万死莫赎,然而神山上人虽惨死在慕容复手下,但其为人却因此流芳千古,我虽无此想法,但也要为武林做一件善事,除了慕容复这个武林奸贼。”
雁残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段延庆道:“此刻慕容复的武功十分高强,仅凭你我二人之力,绝对奈何不了他。你的内力与他相差无几,定会成功。”
雁残一时不明所以,但他觉得段延庆今日太过反常。
却听段延庆道:“一定要救出徽钦二帝。”
雁残无言与对。
段延庆道:“你学过北冥神功,只要合我二人的内力,慕容复绝不是对手。”
雁残心头狂震,目瞪口呆地看着段延庆,几疑自己听错。
但听段延庆道:“现在便开始吧。”
段延庆盘膝坐下,跟着伸指一点,雁残便身不由己地盘膝坐下。段延庆将自己的拇指和雁残的拇指相对。
雁残大声道:“不行,这绝对不行!”
段延庆厉声道:“运功之时,切忌分心,否则走火入魔,那咱们便前功尽弃!”
雁残待要说什么时,但觉段延庆已将他深厚的内力逼入自己体内。雁残心头骇异万状,但她穴已被封住,纵想运力抵抗也是不可能。
段延庆成名数十年,内力之深厚自不必多言。
雁残已知事到如今再无可挽回,只要自己一开口说话,则不但自己要走火入魔而亡,便是段延庆也要因此内息岔道而不可治。
当下只得屏心静气,将段延庆八十年的内力纳入体内,并慢慢引入丹田之中贮藏起来。
但见两人的头顶之上均笼罩着一团浓浓的白雾。
二个时辰之后,段延庆头顶之上的白雾逐渐消失。未几,段延庆的手指突然垂落在膝盖之上。
段延庆在数个时辰之中,似乎苍老了许多.他睁开眼来。看了一眼正在运功的雁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用铁杖在雪地之上写了数行字,然后便向山下慢慢走去。
雪地之上,留下了一串清晰的杖眼,以及段延庆的断足在雪地上拖出的一道深深的痕迹。
....
不知过了多久,雁残终于运功毕、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便是段延庆临走前留下的那数行字:专心练功.三日下山;诛杀元凶,救出二帝。
雁残回转身来,看着那条向山下延伸而去的痕迹,禁不住泪如雨下。但她咬了咬牙,终于克制住自己要追下去的念头,当即又盘膝坐地,专心练起功来。雁残这一入定,竟二天多未动一下。
到了夜间,天空中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未几,雁残全身上下均布满了雪花,与茫茫雪海融为一体了。
只到第三日午间,雁残这才站起身来,雪花由她的身上簌簌而落,雁残向远方眺望了良久,突然向山下掠去。
但见雁残的身影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疾速向山下射去。
.…
深夜。
朗月高悬,万籁俱静。
一条黑色的身影疾速在夜色中掠动,不一会,便到了囚禁徽钦二帝的枯井之处。
黑影伫立不动。
在黑影的对面,立着一个身穿淡黄轻衫之人。
良久。良久。
慕容复道:“雁姑娘何以独自前来?”
雁残声如寒冰地道:“不仅是我一个。”
慕容复“哦”了一声道:“敢问姑娘,还有哪些英雄?”雁残一字一句,如敲冰玉般地道:“木婉清女侠,王语嫣女侠,钟灵女侠,邓百川大侠,公冶乾大侠,风波恶大侠,段延庆大侠。”
慕容复微微一怔,道:“可我仅见到姑娘一人。”
雁残道:“你见不到他们。”
慕容复甚觉不解,忍不住四周看了看。
雁残道:“他们已将他们的内力全部输给了我。”
慕容复心一凛,随即道:“这不可能.……”
雁残道:“所以今晚是八人对付你一人。”
慕容复还道雁残是在吓呼他,当下道:“在下不信..…”
雁残道:“如果我死,便是八人一起死。如果你死,便是八人将你杀死。”
直到此刻慕容复才感到心惊,因为不论他说什么,雁残总是不理,而是自顾说她的,就好象她眼前没人似的。
慕容复从未怕过,但此刻他感到一阵阵心惊肉跳。
他想镇定下来,但他已经不能够。
雁残道:“我说完了。”
慕容复不知她此言之意,竟又愣了一愣。
雁残缓缓举起右手,凝招待发。
慕容复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疾声道:“等等!”
雁残依然举着右手,冷漠地看着慕容复。
但慕容复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踌躇万状。
慕容复心头忽然一横,突然向雁残攻出数指。
雁残并不接招,一闪身避开,道:“慕容复,你此刻心神不宁,不妨再等一会。”.
慕容复见雁残如此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自己的全力一击立刻心如死灰,呆得一呆,然后竟闭目调息。他竟如此不顾身份,实在是件出人意料之事。
但雁残脸上神情却丝毫未变。
她冷冷地看着慕容复。
半个时辰之后,慕容复霍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湛湛,他已完全镇定下来了。他道:“多谢姑娘。”
雁残道:“你用兵刃。”
慕容复一言不发,从腰间将长剑抽了出来。突然便攻向雁残。
四周似乎忽然间亮了一些。
慕容复的长剑已完全将雁残的纤躯卷在嚯嚯剑光之中。
雁残右手食指射出一缕商阳剑指风,当听“当”地一声脆响,慕容复手中长剑的剑尖竟被击断。
慕容复一呆,但立刻又猱身攻上。
雁残到此已不再住手,但见少阳剑、少商剑、商阳剑、中冲剑、关冲剑、少冲剑、一阳指源源而出。
每一缕指风射出,慕容复的长剑便要被击断寸许。待雁残将六脉神剑和一阳指用过一遍之后,慕容复手中仅剩一把剑柄。
雁残只用了四成攻力。她要亲眼看着这个武林奸雄心惧而死。
慕容复见手中只余下剑柄,他一不做二不休,将剑柄猛然击向雁残,同时全力攻出一指参合指。
此刻二人近身相斗,相距不过丈许,慕容复如此全力一击,雁残立刻怒道:“你找死!”
左掌猛然间推出,将剑柄反震回去,同时右手拇指捺出,接住了慕容复的参合指。
慕容复见剑柄向自己射来,当即左掌推出,劲力到处,剑柄竟被二人以内力托住,悬在空中。
雁残微微冷笑,跟着便开始摧运内力。
但见剑柄缓缓推向慕容复的面孔。
慕容复已将内力发挥到了十成,但剑柄依然向自己脸前移来,二尺,一尺,五寸,四寸,三寸…
慕容复额汗汗涔涔,眼神之中透出恐惧之色。
雁残冷笑道:“慕容复,你可想到会有今日?!”
言毕,雁残突然加力,立刻便要将慕容复击毙当场。便在此时,一般巨力从旁袭来,将剑柄打飞,并将雁残和内力引开。
雁残但觉此人功力深厚,比自己差不了多少,惕然回头看去,但见出手相救慕容复之人,便是那白衫蒙面青年。雁残大怒,身形一晃,已驱到那青年身前,伸手向他脸上一抄,便将他的蒙面黑布扯下。
本来以这青年的内功,不至于被雁残一招得手,但不知何故,他竟动也未动。
此人骇然便是尹铭。
雁残一看竟是尹铭。心头更是震怒异常,伸手指着他大怒道:“尹铭,你这是干什么?”
雁残正全力跟幕容复相斗,体内真气圆转流畅,举手抬足之间,无不附以内力,她这一伸指,一股巨大的一阳指真力,立刻便射出。
“嗤”地一声,正中尹铭心口。
但见尹铭心口立时便喷出一股鲜血,身形摇晃,眼看便要摔倒。
雁残大吃一惊,她根本就没有丝毫伤害尹铭的心思,但谁料真力竟不意而发,眼见尹铭受伤之处,正是人生要害,显然已无法可救。
雁残花容惨变,扑到尹铭身旁,将他扶住,颤声道:“你…….你……你为什么不躲?我……我不是有心的……”
雁残一边说,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点了尹铭的数处穴道。正当她想将内力输入尹铭体内之时,尹铭摇头道:“雁姑娘,不必了。”
雁残不听,依然将内力输入他体内.然而她已察觉尹铭心脉早断。
雁残伤心欲绝,泣声道:“这是为什么?!”
尹铭气息微弱,眼看便要不行了,他断断续续地道:“别…别怪我……因为…他是….我……父亲……”
言毕,气绝身亡。
雁残脑袋里“嗡”地一声,竟举起手来,向自己脑门拍落,一声脆响之后,雁残和尹铭相拥倒地,双双身亡。
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待慕容复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晚了。他呆呆地站在当地,根本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
天空开始下雪了,鹅毛大雪。
慕容复便这样站着,一直到天明。
雁残和尹铭已被埋身在洁白的积雪之下,一轮冷冷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照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未几,一名宦官策马前来,到了慕容复身边,跃下马背,恭敬地道:“陛下请慕容大侠到校场点兵。”
慕容复似犹未闻,宦官只得又道:“慕容大侠?”
慕容复这才反应过来,道:“公公有何事情?”
太监道:“恭喜慕容大侠。”
慕容复惨笑道:“恭喜?什么喜啊?”
太监道:“陛下已知慕容大侠击毙两个武林高手,已答应借精兵二十万给慕容大侠,请慕容大侠速到校场点兵。”
慕容复一听此消息,呆了一呆,随即神情一振,道:“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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