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山上,雾气从不消散,这与山腰有些不同。
更为不同的是,这些雾气似有灵气,一缕缕从左往右依次穿过无数个洞府后,又回到了某个地方。
很是好看。
若是在山上生活得久了,应该能知道那个地方的名字。
一处偏僻的洞府前,旁边还有一个洞府,中间一条涓涓溪水穿过,然后又流向山腰。
两个洞府都很破旧,崖壁上甚至有许多深深浅浅的剑痕。
大概是因为在那个不知名地方的背面,那些雾气想要过来似乎距离最远,即便到了也很稀薄,这里因此人烟稀少。
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从其中一个洞府中走了出来,皱着眉生着闷气,模样也很是好看。
她深吸了口气,握着青色长剑忽然开始起舞。
青色长剑骤然变化,连续在空中舞了数十个剑花,剑尖时而响起一声锋鸣,极为悦耳。
原来她是在练剑。
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起舞,不然怎么会那么美。
若是有男子在此,大概会因此痴迷,甚至魂不守舍。
她使的是山腰弟子便会学习的出云剑法。
只是身处山上,堂堂外门弟子的她,为何会练这种剑法?
这时,貌美女子的小手突然松开,做了一个剑指放于胸前。
青色长剑的速度竟然突然加快,在空中继续飞舞。
洞府旁的崖壁遭了秧,接连被划出了数条一指深的痕迹。
这是飞剑。
原来她一直想要练的是这个。
貌美女子紧皱的杏眉慢慢舒缓,眼角逐渐带着笑意。
她很想大喊一声成了,又怕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发现,便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喜悦。
青剑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心境,在崖壁上越发凶猛,姿态也更是强盛。
嗡嗡声突然响起,那把青剑突然失控,被崖壁弹开后,在空中胡乱扭曲,肆意攻击,最后竟然朝着少女杀去。
她赶紧低头,飞剑从她飘在空中的乌黑秀发穿过,断了几缕。
她有些失望。
嗡嗡声突然消失,崖间安静。
少女赶紧回头看去,原来青剑已经被一个人制服,握在手里。
“凤师妹,飞剑与踏剑、握剑还是有些不同的,你的灵气必须得依靠介质传到剑身上,这很难,更有可能被外在的因素影响。”
说话的人叫澜继,百强榜上排名第二。
按理说这样的人物应该极为出名,事情的情况却恰好相反,他极不出名。
除了那些挑战过他的和将他当做目标的人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号。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他的声音很温柔,人也彬彬有礼。
凤九年冷漠的看了他一样。
这些年来对方经常出现在她眼前,就像一条癞皮狗一样,不论是最恶毒的话语还是好言相劝,都赶不走他。
他倒也不是第一个做出这种事的人,在他之前曾经有好几百上千个人做着同样的事,最后都被她一剑剑砍走了。
凤九年打不过他,至少在藏剑山里是这样。
目睹到这样的回应,澜继并不意外,他盯着凤九年生气的模样,反而觉得可爱,心里默念一句调皮。
他将青剑轻轻的握着手里,走到少女身前说道:“灵气的掌控向来需要精细,这里面有些诀窍,若是师妹不嫌弃,我愿意教你。”
凤九年转过头背对着他,朝着洞府走去,期间口吐芬芳道:“我嫌弃。”
澜继惨淡一笑,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模样,他看着少女的背影说起。
“三年之后剑冢便开了,承剑大会也会如期举行,我剑宗只有三个名额,师妹真的打算放弃?”
凤九年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杏眼里满是冰霜。
看到这一幕,澜继自然觉得有戏,乘热打铁道:“白石师兄自然有个名额,我自然也有个名额,至于剩下的那一个便是百强榜九十八人来争夺,师妹觉得自己胜算几何?”
“更何况百强榜上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白石师兄的,他怎么可能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凤九年想要说些什么,反驳几句。
澜继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承剑大会二十年一次,剑冢同样如此。”
“只有外门弟子能前往承剑,这是剑宗的规矩,而且每个人一生只能承一次剑,这也是外门弟子到了剑胚境界也宁愿待着外门的原因。”
“难道师妹真的愿意再等二十年?”
凤九年面上的情绪突然平静。
澜继越发激动,似乎多年的愿望就要达成。
“那把剑你碰过了,拿远一点扔了。”
凤九年走了,留下了这句话后,回到了洞府。
澜继有些不理解,他想不明白一向勤奋修行,视剑法如生命的凤师妹为什么会拒绝?
他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差点忘了这件大事,三年前白石师兄想请凤师妹加入他的队伍,甚至承诺了教一个月的剑法。”
“那时候的凤师妹才刚刚进入外门,这本该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她还不是照样拒绝了?”
“还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我一定要记住了,下一次换种方式说不定有奇效。”
澜继仰着头闭着眼,频繁点头,像凡人世界里学生背课文的模样,希望靠此能把这一点牢牢记住。
片刻后,他看了一眼青剑,得意一笑,然后又想起了比青剑还要重要的东西,低着头来回在地面上寻找。
......
藏剑山下雪了。
雪花零零散散,落在山上的树枝上。
树枝被压得很弯,还在咬牙强撑。
画面像极了山上那位靓绝藏剑山的少女。
当然,如此下去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折断,要么更加顽强强大。
凤九年的命运不知道在哪里。
生活在山腰的金蝉自然不知道这件事,他习惯的坐在石凳上,做着一件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事。
雪风呼啸,藏剑山更是冰凉。
对灵气操控精细的金蝉自然知道如何用灵气抵御寒风,他面色红润,很是悠闲。
只是可怜那一位同样做着重复事情的半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仍然对着溪水练剑,只是不再只是从上往下,有时候是横着,有时候是斜着。
每一次挥动木剑,溪水上都会出现清晰的剑痕。
溪水不止,甚至还有温度,这不禁让人好奇这溪水从哪里来。
半斤不好奇,因为他不懂。
金蝉知道,于是偶尔站起身来捧着溪水喝上一小口。
“师兄,甜么?”
半斤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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