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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读书人

霜至 梦乡呓语 5178 2024-01-19 10:48

  李夏清坐在马车里舒服的伸个懒腰,尉迟天玄坐在一侧,文鸳坐在对面。金丹王知远骑马随行,把这辆马车让给了这三个人。

  另外一辆马车上只有两个人,正是先前在马车车顶观战的两人,读书人唐希文正静心读书,符箓修士范永叔小心翼翼的整理自己袖子里藏着的诸多符箓,符箓的威力受符纸材质影响非常大,材质越好所能承受的灵气重压也就越大,能释放的威力也就越大。不过范永叔这里材质最好的符纸也不过碧色材质,而且一共也才十一张,放到外面与人捉对厮杀也许不够用,只不过护卫这个商队绰绰有余,毕竟,有王知远这位金丹修士压阵,并不指望他的几张符箓能扭转战局,只要他能锦上添花就可以了。更何况就算不在这个商队里,自己只是陪着自己的好友唐希文出游,谁会对一个辞官的书生下手呢?

  范永叔整理完袖子里的符箓,偏偏头看看唐希文,自己这位发小从小苦读诗书,听自家长辈说,唐希文祖上也算是阔过,前朝宰相唐冶就是他的祖父,只不过在战乱中被叛军斩杀,父亲也因刚正不阿,不愿担任叛军的将军被吊死在城门上,娘亲带着他跟着难民辗转逃到南边的晋国,也就在那时候两家成了邻居。

  自己的爷爷也算是读书人,不加掩饰自己对小唐希文的青睐,一有时间就为他亲自讲解先贤书籍。他的娘亲平常只是织一些布匹,母子俩勉强能吃口热饭,唐希文的孝顺他们这些街坊邻居全都看在眼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唐希文白天会帮着娘亲把织好的布匹送到布店里,然后挤时间背诵圣贤书,每次范永叔起夜都能看到他的小房间里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在他印象里,唐希文从小就没有和街上撒欢的小屁孩一样过,每次见他,要不就是在读书,要不就是在自己爷爷书房里抄书,就算喊他,他也只会摇摇头拒绝,所以很快就得了一个“唐书呆子”的称呼,没想到爷爷听到了居然高兴的拍手说:“书呆子好哇!世间圣贤哪一个不是书呆子?哈哈哈!读到醉时方为痴!应该叫书痴才对!”于是此后唐书呆子就成了唐书痴。

  小唐希文从来不恼,在爷爷面前总是垂手而立,静听爷爷讲解,爷爷也算是他的教书先生,唐希文一直喜欢称呼自己的爷爷为先生,一口一个范先生,爷爷很是受用。

  反观自己,只是因为家境殷实,就读书惫懒,每次读书读完第一行就开始神游万里,思绪恨不得飞到九霄云外与云上仙人谈笑。

  后来,有一个自称鲁山道人的方士说自己有修习符箓的天赋,而后丢给自己一枚木牌,说等到及冠之年去往京城帽儿山道观,递上木牌自会有人领路。

  尽管爷爷脸上每一道皱纹里都刻着对方士的厌恶,但终究是没反对,大概是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读书种子,在读书这条路上没什么前途可言,也就随他去了,不过这也不是没道理,范永叔读书不行,但是写得一手意韵十足的行楷。

  及冠之年,范永叔和唐希文一同踏上前往晋国京城的路。

  唐希文赴京赶考,以“戴说”之名登榜,由寒门学士成为一朝进士,消息传回家乡,爷爷甚至大摆宴席。此后唐希文任天德军参军,去往北边乾晋边境的德祥城,与乾王朝边军遥遥相望。唐希文任参军第二年,乾王朝派军攻城,守将曲文汝弃城逃跑,唐希文临危不乱,指挥军队白天守城,派兵迂回袭击乾王朝军队辎重队伍,深夜派轻骑兵出城骚扰,火烧敌营,乾王朝军队攻城不下只好撤退。

  唐希文由此直接被调入兵部,任兵部员外郎,然而好景不长,又年轻又有才能但是没有心机的唐希文很快被排挤,他一气之下辞官决定前往乾王朝游历。

  范永叔则直接进入帽儿山道观跟随鲁山道人修习符箓,符箓派有统一的鉴定法令,由符箓派祖师爷制定,以能够拿起的符笔为准分五品,一、二品为初品,三、四品为上品,五品为至品,只不过,至品符箓修士寥寥无几,四品就算是顶尖符箓修士了,再确定品级后朝廷会授予令牌凭证,这个凭证人族四大洲均以相同材料制作,在四大洲也就都认可,魔族符箓修士自然被排除在外,但是鉴定方法一致。范永叔第二年就能拿起三品符笔并写画符箓,可谓惊才艳艳。

  唐希文来道观告诉范永叔要辞官出游时,范永叔二话不说,收拾家当辞别师父和一众师兄弟,与唐希文出游。在唐希文中榜时,范永叔连蹦带跳的从道观出来为他庆祝,后来唐希文出京任参军,范永叔送友百里,唐希文调回京时,范永叔高兴的喝的酩酊大醉,这一次唐希文辞官范永叔也不劝,想好了就去做。

  此后两个人一路游山玩水,到达乾王朝京城,在一处客栈听到商队招募随行修士,范永叔主动提出随行,只是要带上唐希文,商队主人见范永叔是三品符箓修士,立马同意,因此两个人得以跟随商队一路前往乾王朝西南兵库城。

  唐希文大概是读累了,闭上眼睛休息,嘴里依旧念念有词。范永叔问道:“真的不打算去乾王朝京城任职吗?”

  唐希文轻轻摇头回答:“我曾经在德祥城击退乾王朝边军,怕他们秋后算账,那恐怕就不是我辞官能躲得了。”范永叔笑笑,指了指前面的马车说:“可以去问问那个叫文鸳的女子剑修,拒北宗是乾王朝第一大宗,和乾王朝皇室关系密切,她应该了解这些情况。”

  唐希文伸个懒腰,把书本放在书箱里,再次摇摇头说:“谁会说自己皇室坏话啊,这可是要被砍头的!”

  范永叔气笑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啊!这些个弯弯肠子,我现在恨不得给你肚子上贴上一张抻直符!抻抻你的肠子!”

  “啊呀!读书人做官也很难啊!特别爱咬文嚼字!诶,永叔,”唐希文对了顿,歪头看着范永叔,“要不这样吧,我们从乾王朝兵库城直接去西南大余王朝白鹿渡,再由白鹿渡去往大奉王朝三川渡,然后陪我去泰山山巅吧,我有些问题想去问问戴先生。”

  范永叔转转眼睛,这一来一去差不多要两年多的时间,家里老爷子身子不太好,能不能等到他们回来呢?尽管这样想,但他还是点点头,说:“好,去,正好我也去阳台观磨练一下!”

  唐希文安静的笑着,不知何世得相逢,且笑百年,容我先醉倒。忽记今人总先老,只贪梦好,忘了鲁山道。

  另一辆车里,文鸳已经摘下帷幕,鬓发如云,与白袍相衬,葱指修长,横剑在膝,巾帼英气完全盖过了极美的容颜。

  尉迟天玄好整以暇的看着李夏清,后者横刀已经断成两截,但是他没有扔掉,仍是紧紧抱在怀里。尉迟天玄问李夏清:“成知报还教了你什么?”

  李夏清晃晃脑袋说:“就这一招,没了。”

  尉迟天玄继续问:“他前里迢迢跑来是为了什么?他为什么教你?”文鸳也好奇的睁开眼睛,看着只要车厢够宽就直接躺下的李夏清。

  李夏清也不隐瞒:“他来找我娘亲,说是来切磋剑招的,但是,那时候我娘亲已经收剑了,连我都没见过娘亲出剑,他自然就没办法了,但是又不想回去,好像因为昏君当道,百姓民不聊生。”

  尉迟天玄握紧了双拳,双目有些怒气,稍久他才开口道:“这家伙当真只是来问剑?没别的意图?”李夏清有些不明白,他并没有看到那一天自己的娘亲泪眼朦胧的模样,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个尉迟叔叔和自己娘亲的事。

  他很自然地回答:“对啊,是啊,就是来问剑的啊。”文鸳更不明白,索性闭眼吐纳,果然世间只有剑才是最简单的事物,只要好好练剑就行了。

  尉迟天玄说到了松江镇给这个小子找把剑,让他们再切磋一次,顺便给两个人指点,省事。一想到能练剑,而且还是这个万恶的二皇子,文鸳内心舒畅极了,当年就是这个狗东西在中间碍事!

  尉迟天玄也想了起来这小子什么也不知道,他换了个问法:“那你那个爹,什么反应?”

  李夏清想了想说道:“哦,讨教了一些兵法的事,我记得当时我娘亲还在一旁煮茶的,成知报喝了以后还大力夸赞我娘亲煮茶极好。”李夏清刚说完,他屁股底下的木板“砰”的一声炸开,李夏清先是一下子被震起来,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屁股重重着陆,一屁股坐在了木屑上。

  文鸳听到声音睁开眼看了一下正摸着屁股咬牙切齿的李夏清,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王知远在车外刚想问出了什么事,尉迟天玄高喊一声:“没事!继续赶路!”王知远这才咽下到了舌头底下的话。

  “你…!”李夏清想破口大骂,但是害怕再一次莫名其妙的挨打,没能骂出来。

  “说实话,成知报还做了什么!”尉迟天玄紧盯着李夏清,后者心里发毛,他恶狠狠的说:“该说的本皇子都说了,怎么,要不我们干脆飞回去问问我娘亲?!”说完李夏清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贼兮兮的笑着盯着尉迟天玄。

  后者挠挠光头,无奈道:“二皇子,咱有话好说嘛,你看,我都安排了文鸳给你喂招了,是不是!你先别瞪我啊,给你喂招你才能更快的跻身神纹境啊,跻身了神纹你才能打开千盏嘛!说不定你娘亲季玉她放了把绝世好剑在里面哩!拿到了绝世好剑还怕打不过别人?你说是嘛!”

  听到这里,文鸳微微笑着晃晃手里的长剑,李夏清咧开嘴调戏道:“呦,文大小姐笑起来真是倾国倾城呢,可惜我哥根本没有什么心思在这些什么情…唔!”李夏清还没说完,文鸳用剑鞘狠狠戳在李夏清的肚子上,李夏清接连遭受重击,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揉揉屁股,疼的哭不出声,受尽了侮辱。

  文鸳紧绷着红彤彤的脸,恨不得一剑刺死这个混蛋!

  尉迟天玄在一旁看的乐呵,就像是看到李隆挨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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