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晦说完,一把长剑破开秘境由远及近,飞掠而至,耀眼的光芒甚至盖过了太阳。
“老夫在此已近一甲子光阴,闲暇时曾与农人问农事,看少年与草木一同生长,见过了普通人的生离死别,听到临终之人说不枉此生,看到少年郎对朝日作揖,才发觉不是所有人都会乞求长生。”
“敢问魏帝,历代帝王,有几人会听取民心民意?凛冬时节竟问何不着狐裘?人间帝王,不过障目之人,却依旧不愿用自己的脚行走大地,只知道沉醉梦中,只听自己想听的、看自己想看的,这般存在怎能修道?怎可修道?!”
杜明晦几句话引得天地共鸣,他紧握长剑,一身剑气猛涨,剑身绽出夺日的光芒。曹开德在这把剑毫无征兆的破开秘境之时就已心生退意,只是在这把剑的剑光笼罩之下逃脱不得,剑光像是绳索般将他紧紧捆住。
曹开德绝望的大喊道:“老不死的东西,你可想好了!这一剑下去,整个秘境都会荡然无存,你要保住的贱民也都会死在你的剑下!”
杜明晦不作回答,只轻轻吐出一个 “敕!”字,长剑光芒让曹开德睁不开眼睛,他只觉得身体一轻,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森林上空,极目远眺,群山峻岭,通天古树像自己的亲卫军般矗立,绵延千里百里。他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昔年行宫如今却已是无名山岭!好!好一个沧海桑田!”
群山古树好似听到命令,发出阵阵“飒飒”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杜明晦说道:“魏国早已亡国,何苦强撑!”说罢,一剑挥出,刹那间光芒四射,没有人能够在这种光芒下睁开眼睛。一剑之后,剑光所及之处,皆化为虚无。
秘境之内,鬼魂武将看着两个人在原地消失,转身走向祠庙,魏帝金身还在,轻易不会死去,他现在要保证魏帝不会强行吸取此地百姓生命为自己续命。
祠庙早就被设立了阵法,鬼魂皆不得靠近,他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祠庙,像是生前看到的宫殿,没想到他们这些曾经追随魏帝征战四方并将他推上龙椅的武将们,现在竟是不得靠近半步。
他抽出魏帝曾经赐予的宝剑‘固疆’,多好的寓意,稳固疆土,既然是想要我稳固疆土,那又为何将我变成鬼将?我自当愿意镇疆固土,为国而死,而非为帝而死!
一剑随意破除阵法,他进入祠庙之中,果然还是如同宫殿那般奢华,甚至魏帝本人也是坐在龙椅上,俯视来此祭拜的村民。
“稳固秘境?对不住老夫子了,我的目标只不过是,杀了魏帝而已,此外,他们的生死,就由天来定好了。”鬼魂武将低声念叨,随后,一剑劈向魏帝金身。
另一边,李夏清找到被魏帝拍飞的文鸳,不出所料,文鸳还在昏迷中,长剑‘黄眉’也已经脱手而出,横在不远处。
李夏清赶忙拿出气清丹,在掌心用灵气融化开之后小心翼翼的送入文鸳嘴中,他焦急地看着文鸳,自己还希望赶快回去观战的,这样下去岂不什么也看不到?他听到山下传来猛烈的轰击声,像是轰击在自己欣赏,让自己心痒,他现在恨不得直接飞过去观摩,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在一瞬间就能分出胜负,更别提自己还要帮着稳住秘境,救下这里的百姓。
但是文鸳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李夏清现在的境界还不能探查别人的经脉,实在是能力有限,而且自己对火焰的操控也不够看,根本不能冒失的就将火焰送到文鸳体内帮助修复。
他着急的站起身然后蹲下身,甚至求神的一套都用上了,只要文鸳赶快醒过来,自己立刻回去向哥哥推荐纳妃!谁都不行,就只有文鸳可以!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文鸳依旧处于昏迷中,李夏清恨不得给她两巴掌,但是他不敢。他只好向着山下远眺,无奈什么也看不到,而且自己的神识也不能探查到这么远,只能听声音判断。
不过从这个位置看过去,整个秘境似乎尽收眼底。除了集中在一起的茅草屋,远处更多的是田圃的样式,再远处,是山谷,云烟雾绕,看不清晰。贾山姜现在怎么样,如果一直在那人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如果躺在地上的这个家伙还不能醒来自己就只能先离开这里,不能因为她耽误更多的事。李夏清看着远处的山谷,突然想起来自己这里还有一个家伙的,或许可以问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
他拿出玉瓶,直接放出里面封印的罗丰,罗丰已经失去了可以叫嚣的底气,他战战兢兢地飘在李夏清面前,李夏清问道:“如果,我想要占有这个秘境,该怎么做?”说完,如毒蛇般冷冷的盯着他。
罗丰不敢隐瞒什么,眼珠转了转回答:“要想让秘境为自己掌控,还是很难的,这起码要达到玄门境才能做得到。”
“别磨叽!”李夏清不耐烦地打断他,现在不是听这些的时候,他现在只想知道如何最快的达到目的。
“哦…哦,好,要么是玄门境修士直接掌控,要么就找一个物品当作入口,你不是玄门,只能选后者,最好是选用青玉。”罗丰语速极快的说完这句话,接着看着李夏清的脸色。
李夏清听完有些头疼,青玉啊,自己是有,他继续问道:“你没说完啊?怎么?”
罗丰急忙慌乱的摆手,赶紧说:“没有!没有!这个秘境也是用符箓布置的,只要找到其中一张最关键的符箓就可以牵起整个秘境!”
“这么简单?你唬谁呢?”李夏清手掌涌现金色的火焰,炙热的高温让罗丰想起痛苦的记忆。他颤抖着身子颤声道:“不!不!不!那张符箓品秩绝对不会低!否则不能够担起整个秘境!也就是说,最低得是赤色符箓!这种高品秩的符箓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具体的…得看符箓的主人了…”
李夏清似是明白了,他轻轻的“哦。”了一声,看看远处,再看看罗丰:“这样吧,有什么需要你的,我再问你好了。现在,没时间了。”
说话间,一把长剑破开长空轰鸣而至,剑光耀目,罗丰惨叫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本就是魂魄状态的他在长剑进入秘境之时只感到刺痛无比,浑身像是燃烧了一般,他大声乞求道:“啊!让我回到玉瓶中吧!这是一把符剑!这是符剑!”说着自己就要往玉瓶中挤,李夏清见状只好把他收回到玉瓶中。
李夏清急迫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握紧双拳,打算先放弃文鸳,直奔山下,再者,如果这是一把符剑,那肯定会对守在祠庙前的鬼魂武将造成影响,他必须回去!
他瞥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文鸳,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拔腿开始向祠庙奔去。
现在的祠庙内,鬼魂武将一剑劈向魏帝金身,他倒是没有在期待什么,与其说期待,倒不如说已经知道结果。
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怀化大将军季弥,朕,可曾亏待于你?”
鬼魂武将季弥持剑而立,平静的看着金身化作肉身的魏帝曹开德:“阴神被斩,现在的你,不过是一剑的事罢了。”
曹开德整理好龙袍玉带,戴上冠冕,由上而下俯视季弥,他冰冷的说:“的确,朕的阴神被斩,现在都无力维持金身,怀化大将军你不应当护驾吗?还是说,你也要取我项上首级?”
“嗯,既然你也清楚,那就不要拖延,等你的亲卫吗?那把符剑几乎灭了你的鬼魂军队,现在,你已经没有亲卫了。”
“难不成你不是?哦对,你,不,是。恐怕你也不好受吧,那把符剑。”曹开德悬浮到空中冷笑道,“当真以为,朕没了阴神,就是你能够抵挡的?”说罢,先是以双指并拢做剑状,一剑刺出,季弥针锋相对,挥剑对敌。
剑气相冲,仿造宫殿建造的祠庙瞬间被摧毁,曹开德趁着烟尘尚未散去,一拳砸向季弥,季弥横剑格挡,但这一拳轻飘无力,还不等季弥反应过来,曹开德近身双拳齐出,只听到“轰”的一声,季弥被双拳击飞,身形倒退出去。
季弥显然低估了曹开德的实力,本以为阴神被斩实力大降,自己以玄门境完全可以斩杀他,但现在看来是势均力敌,而且,自己很可能失败被杀。摒弃这些想法,季弥将全副精力凝聚到剑身上,现如今,自己只能相信手中的剑了。
曹开德再次闪身而至,一边出拳一边说道:“季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容易相信一个人啊!不过,这次之后,你就没有以后了!”他出拳越来越急促,完全不像刚刚失去阴神的模样。
季弥拼尽全力招架,寻找曹开德换气的瞬间,机会稍纵即逝,只有那一瞬间!他双目圆睁,汇聚全身灵气一剑递出,就卡在曹开德拳势微微减弱之时。
曹开德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一幕,只是在赌,赌赢了,或许就是一国之主,输了, 那就成为君王脚下土!他再次出拳砸向长剑,这次是真正的全力,拳招名“重甲”。
拳招与剑气相撞,爆炸声响彻天地间。一切烟消云散之后,曹开德玉带断裂,龙袍破碎不堪,他的嘴角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但是对面的季弥状况更差,长剑“固疆”已经断成两截,他现在一手拿着断剑,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怒视曹开德,万念俱灰。
曹开德擦去嘴角的鲜血说道:“怀化大将军,朕现在,要革去你的官职,斩首示众!”
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怀化大将军?先行谢过了,偷学了你的剑招。”李夏清突然出现在曹开德身后,他几乎是旁观了两个人的整场战斗,他腰间两把剑鞘皆空着,眼中充斥着贪婪笑着望向曹开德,“魏帝,来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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