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挣脱不得,干脆放弃挣脱,柔声道:“食盒里有刚蒸好的鲈鱼。”
李夏清抬起头,干净的笑道:“待会吃那个,我现在,想吃你。”许清慌乱的开始想要挣脱,雪白的手腕慢慢出现红印,不施粉黛的脸蛋上咻的涌上胭脂般的红色,贝齿咬住下唇紧紧抿起嘴,眼睛里透着羞怒,心跳的厉害。
这一点李夏清已经意识到了,自从解开那道剑气,吸收掉丹药剩下的精纯灵气,李夏清的感知力一下上了一个层次。
许清把脸撇向一边,李夏清也不急,反正后天才启程。他再一次低下头,惬意的闻着许清身上淡淡的玉兰香,小时候他就喜欢这个味道,宰相府后院种着大片的玉兰,每每绽开,半个京城都可以闻到。
“许清,父皇派我游历四洲去,后天启程。所以,我打算明天就迎娶你进府,让你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妃!我要昭告天下!”李夏清伏在许清耳边说,他听到许清的心跳咯噔一下的降了下来,心上倏的暖了起来。他松开双手,撑起身子,静静地看着许清,许清的红唇微张,眼神中充溢着惊愕,却最终也没说什么,任由李夏清轻轻咬上自己嘴唇。
刚开始还好,李夏清还老老实实的,也就一会的功夫,他的手窸窸窣窣的慢慢往许清身子上靠,等到真握住右边耸起时,许清身子一震,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把李夏清推开,推到床边,她双手护在胸前,羞怒的瞪着床边的登徒子。
李夏清被一下子推的斜坐在床边,还没缓过神,许清见状,一脚狠狠地踹在李夏清屁股上,把李夏清踹下床。
趁李夏清还在回味,许清赶忙起身走到桌子前。桌上还有茶水,许清呷了一口茶水,背对着李夏清问道:“去多久?”
李夏清整理好衣衫,走到许清身边坐下,轻声说:“不知道,说要游历完四洲再回来。”
“为了成为大修士吗?”
“嗯。”
随后两个人久久无言,香炉里的熏香轻轻的环绕着两个人,门口的兵士和婢女还在对峙,皇宫里皇后正在亲在揉面,一边的侍女看着干着急。
李夏清轻轻握住许清的右手,自己的右胳膊撑在桌子上,托腮看着许清,这一段时间不见,许清又好看了。
许清低下眉头,良久,才柔声说:“去吧。”
李夏清放下右手趴在桌子上,仔细的观察许清的每一寸皮肤,从额头到眼眸再到鼻尖,他笑着询问道:“嫁给我吧。”
许清红着脸轻轻摇头,说:“娘说,这是一辈子的事,无论怎么样都得像模像样,我不要这么仓促,我要红绸锦缎,要羊脂白玉打造的玉器,要万人空巷的盛状,要最平稳的红矫,这一些,你现在能给我哪一个?”
李夏清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笑道:“我啊,我能给你一天三顿茶饭,能给你一个温暖的被窝,一个能用很久的陶碗,一个最结实的房间。”
许清抬起头,眼角点点渗出晶莹,李夏清还在笑着,他一把搂过许清,把下巴搁在许清额头上,紧紧的抱住她。
一别再别,跨过万水千山,你在归途就在。
许清双手搂住李夏清的脖子,闭着眼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阳国,还是弱了太多,不修朝政,军纪荒废,这样子的弱国,不值得你亲自去。锋利的剑应当迎战更加锋利的剑,那样,才能变得更强。和别人讲道理,还要别人心甘情愿的听,要手里的剑更加锋利才行啊。”
李夏清点点头,以往最喜欢许清给自己拆解排兵布阵的每一步,以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听到了。
“还有哇,早点回来。前几日大哥大嫂回来,带回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小小的一个,可爱极了!你一定一定要早点回来啊,要不然你回来就只能看到一个白发老妪,站在门口,一笑就满脸褶子。”许清轻轻叹了一口气,手指不断的绞弄。
李夏清轻轻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尖触碰许清的鼻尖,说:“我一定一定早点回来!不过,现在就生一个吧小娃娃吧!可爱的小女娃娃!”
许清收回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李夏清胸口,气愤道:“是要我告诉他是我捡来的吗?”李夏清哈哈大笑,快速低下头贴紧许清的樱唇。
许清挣脱开,缓缓起身,拿过食盒。里面的鲈鱼还没凉,李夏清见状把袖子向上卷好,接过筷子大快朵颐。许清在旁边准备好茶,看着李夏清。她也想过,如果都只是凡夫俗子多好,谈婚论嫁的年纪就嫁了,生几个小孩子,每天做好夫君和孩子喜欢吃的东西,不去管这些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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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监观星台。
皇帝李隆和汉子并肩而立。
“天玄…”李隆斟酌再三开口道。
“我们没那么好。”汉子冷冰冰的打断他,眼睛依旧直直的看着观星台阵法。
“…你还是觉得你想给的就是玉子想要的吗?”皇帝李隆也狠下心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尉迟天玄冷笑道:“那把她锁在琼楼玉宇里就是她想要的吗?你又何曾考虑过她真的想要什么?你以为你给了你所有的就够了吗?你以为你给的所有就是她想要的吗?”
李隆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雕梁画栋,至尊之位,他的确给了他所拥有的最好的一切,最起码是在他看来。可她好像都不在乎,以前每天常做的也不过是陪着两个皇子读书写字,抚琴落子,就算昭告天下把她的儿子立为太子,她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后宫争斗她从来不理睬,呼吸吐纳也搁置一旁,完全成了烟火气里的凡人。
尉迟天玄失望道:“不该这样的啊,不该的,我当初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去死!如果当初你死了,玉子现在应该已经登顶了,她应该是神!应当是剑道登顶、统摄众神的剑道第一人!”尉迟天玄大声怒吼道,周身剑气飞旋,飞剑在身后嗡嗡作响。在门外守卫的甲士立刻一拥而进,剑指尉迟天玄。人人胆战心惊,毕竟这名当年一人守一关的剑修,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飞剑盘旋,对准甲士。
李隆低下头,对着冲进来的甲士挥挥手,示意他们退出去。国师这才缓步走进来,甲士收剑如潮水般退出去。
“尉迟,你现在有胆量说这些话,当时怎么就没敢硬拉着季玉走?你当真以为当年你不救下皇帝我就不会救是吗?”国师运转灵气压制住尉迟天玄的剑气,走近道。
皇帝李隆脸上也刻着痛苦,却什么也说不出。尉迟天玄收起飞剑,转身向着国师,说:“姜淮左,别觉得我打不过你!如果不是你的算计,我今天也走不到这一步!”
国师姜淮左摆摆手:“今天不打架,读书人,讲道理!”说完,睁开眼睛看着尉迟天玄,后者身后的观星阵毫无征兆的开始运转,姜淮左继续说,“不过,你要是敢打,我就敢让你一身修为留在这里!”
尉迟天玄冷笑着,瞳孔蓦然放大,剑气开始与阵法摩擦,李隆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可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修为什么也做不成。
正当尉迟天玄和姜淮左对峙时,一名身着穿紫色幞头袍衫的宦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推门走进,毕恭毕敬的说:“陛下,国师,尉迟大人,这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五福饼,味道没变,望陛下和尉迟大人赏脸!”
尉迟天玄率先收回剑气,一步迈到宦官跟前,接过食盒,也不管李隆要不要吃,一个接一个的扔进自己嘴里,宦官后退出门,轻轻将门带上,回去复命。
尉迟天玄含糊不清的说:“姓李的…”只是还没说完,姜淮左冰冷的眼神就射了过来,他只好咽下嘴里香甜的五福饼改口说:“李隆,”然后撇了一眼姜淮左,尽管姜淮左依旧十分不满,但也没有动作,尉迟天玄继续说,“是你告诉那小子去找他娘解开那道剑气的吧?”
原来,李隆见李夏清痛苦的神色不忍,于是偷偷告诉他,他的母后可以帮他。李隆本来的意思是让他自己再多琢磨一会,也希望皇后不要讲解的太清楚,引导一下就好,谁想到皇后直接把整个剑意剑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下就连李隆都觉得坏事了,不过还好,李夏清天资不错,很快就领悟了这一招,李隆本来以为能借此在国师面前蒙混过关的。
李隆轻声咳了一下,转过脸去不回答。姜淮左轻声道:“陛下,你这和揠苗助长无异啊!”
李隆不认罪,反驳道:“朕只是,不忍心那孩子死脑筋,他的娘亲就是顶厉害的剑修,近水楼台,也算不上揠苗助长,不过是换一个法子罢了!最后还不一样?夏清领悟了那一剑不就可以了嘛!”
尉迟天玄听到这一个食盒就砸了过去,不过李隆闪的快,食盒砸到了观星台阵法上,立刻被绞成粉末,散落在李隆脚边。
李隆敢怒不敢言,恶狠狠的瞪着尉迟天玄,始作俑者挑挑眉毛,不断的挑衅。
李淮左挥手用法术把木屑抹掉,对尉迟天玄问道:“这次游历你已经清楚了吗?”
尉迟天玄点头不耐烦的说:“秃驴,说了几遍了?我记住了!”姜淮左点点头。
一边的李隆忧心忡忡,刚想开口,姜淮左接着堵上了他的嘴:“陛下,西南地区闹蝗灾,用于赈灾的粮草可都运抵灾区了?路途上可有什么变故?用于长城边防的长槊可都已经备齐?可以输送到长城?”
几个问题把李隆问的哑口无言,李隆只好低声道:“那我先回去批改奏折,国师有劳了,尉迟…先生也有劳了!”说罢,李隆缓慢离开观星台,只剩下李淮左和尉迟天玄两个人在观星台。
姜淮左走进观星台阵法,缓缓地对身后的尉迟天玄说:“还有几件事我要交代一下。游历结束后,答应你的我会悉数奉上!”
尉迟天玄正了正神色,祭出飞剑说:“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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