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654/509135654/509135676/202004271058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盛欢宜懒得再搭理他,抱着庄婉心,飞快地跑进了客栈。
雷醒我这才反应过来,一骨碌爬起来,望着盛大小姐的背影,愣了愣神。
旁边看热闹的人,还未散去,一个个挤眉弄眼,油腔滑调:
“小子,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可不,竟然在大门口跟庄夫人睡了一晚上。”
“庄婉心这位大美人,啧啧,我能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下半辈子就知足了,没想到这位小兄弟,不知是哪座祖坟冒青烟,今晚竟抱着大美人满地打滚。”
“里面就是客栈,一间客房也花不了几个钱,他俩怎么就在这里滚起来了呢?”
“兄台,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天为帐,地为床,风月为媒,山海为证,他俩这份恩爱缠绵,往后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不变。”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妙,我等粗人,不及老哥你有才,心里模模糊糊这般想,嘴里却说不出来……”
雷醒我站在原地,对周边议论充耳不闻,兀自回想着昨晚的思绪。
他昨晚跪在寒夜里,逼自己头脑清醒,在那冥思苦想,将美人头怪案的前前后后重新梳理一遍,将省未省之际,迷糊睡去,因身心疲惫,这一觉直至清晨时分,仍然不醒。
此时空气清新,心地澄净,他将思绪稍一整理,忽然茅塞顿开。
“让开,都让开!再敢胡说八道,乱嚼舌根,老子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他使出蛮力,露出恶相,将一帮看客推得七零八落,大摇大摆往客栈走去。
看客们识得厉害,知道这是个独眼狠人,不敢再放肆,起一声哄,怏怏散了……
“欢宜如今是跟在你身边?”
客房里,盛凉蓑问道。
他的眼神、表情,带着厚重之感,透着深切之意。
“是的,她暂时跟着我。”雷醒我有点不好意思,“老英雄可还放心?”
“你不是外人,我自然很放心。”盛凉蓑点头,叮嘱,“不过,凡事还是要多加小心。”
老人的话语很简短,也很温暖,雷醒我不由得心头一热。
“爷爷,以后你就放放心心的,把欢宜交给我吧!”
他差点就发出这样的呼喊。
“雷少侠来找我,所为何事?”盛凉蓑又问。
雷醒我:“我想通了一件事,必须来找老英雄讨论一番。”
“一件什么事?”
“熊恩豪很可能,不是美人头怪案的凶手。”
“哦?很可能不是?”
“对,他的嫌疑虽然不能完全排除,但已经变得非常小。”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呢?”
“理由有两点。”
“嗯,说说看。”
“首先,熊恩豪曾在山上竹林设伏,截杀吕啸颠,当时,他已经知道吕啸颠丢失了浊世混剑。这就意味着,之后持有浊世混剑的某人,未必是吕啸颠本人。那么,熊恩豪又怎会拿着这把剑,冒充吕啸颠杀人,嫁祸吕啸颠?”雷醒我稍微一顿,接着道:
“其次,那晚的第一个紫衣人如果就是熊恩豪,那么他明知自己正在被人追捕,又怎会径直逃往熊府?即便他能跑得掉,熊府和他本人的嫌疑却跑不掉了,如此浅显的道理,熊恩豪这样的人物会不明白?”
盛凉蓑眼神微微一亮,“唔……你说得一点没错,可我们之前为什么都没想到?”
雷醒我道:“惭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想到,幸好现在我想到了,为时不晚。”
盛凉蓑沉吟片刻,又道:
“但还是有一个问题――熊恩豪即便不是第一个紫衣人,但的确是第二个紫衣人,冒充、嫁祸吕啸颠,也是他亲口承认,此事铁证如山,没有疑问吧?”
“这个当然是确凿无疑,但熊恩豪之前也已经坦承,他之所以那么做,主要是受到第一个紫衣人的启发,并且以为即便将来事情暴露,也有第一个紫衣人承担后果,他自己无非是浑水摸鱼,躲在后面捡个大便宜。说他是利令智昏,实不为过,但以他的头脑,以他所处的地位,应当不会在清醒的时候,在没有挡箭牌的时候,如此铤而走险,冒险行事。”
“其实,老夫也更愿意相信熊恩豪不是怪案凶手,可他自己失手落网,被抓现行,这个事实在众人眼里,比任何揣测和推算都更有说服力。”
“老英雄说的是……”雷醒我目光一凝,陷入沉默。
盛凉蓑:“你带着欢宜折腾了这一天多,查出了什么新线索?”
“最大的一个发现,是庄夫人有嫌疑。”
雷醒我把追查真嫂、查问庄婉心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庄夫人跪了一夜,晕倒在客栈门口?”盛凉蓑听到最后,忍不住问。
“不错,我很少能见到如此决心的女子。”表情严肃的雷醒我,忽然笑了笑:
“有些女子为了一个情字,确实做出了更加惊天动地的举动,可惜基本都是发生在戏文里、戏台上,被伶人编排出来,骗骗世人的几滴眼泪而已。庄夫人可是顶着寒风冷霜,实打实跪了一晚上。”
“着实少见。”盛凉蓑沧桑的面容,又添忧色,“假如这位庄夫人真与怪案有关,那可就太难对付了。因为她不仅善于伪装,工于心计,而且还是熊恩豪挚爱的妻子。”
“的确如此。这怪案,眼下我已经感到有些吃力了。”雷醒我摸摸眼罩,颇为尴尬:
“老英雄,我这次来,一是告诉你这些新线索,二是想请你指点迷津。”
“以后不要再叫我老英雄了。”盛凉蓑摆手,“我这辈子,既不英也不雄,磕磕碰碰走到如今,只是平平常常一个迟暮老人而已。”
“那,那我该叫你什么?”雷醒我不由挠头。
“你想想,想好了再开口。”老人意味深长,“不管你怎么叫,我答应就是。”
“你老人家是爷爷辈,本来我想叫你一声爷爷,可这称呼欢宜叫了十几年,我忽然插进来,怕她以为我在跟她争宠,因而,我干脆就叫你盛爷爷吧?”
“可以,一个称呼而已,你盘算倒仔细。”
“嘿嘿。”雷醒我更显尴尬,“盛爷爷,请你指点迷津。”
“我已经指不动了。”盛凉蓑仍是摆手:
“你来见我,想必是心中已有主意,只是还在举棋不定,要人商议,或者是某些事情你不方便,要我出面――说吧,你到底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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