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狂舞着木刀,卷起罡风,带着血腥和暴戾的杀气,深潭中的水被激起排排巨浪冲天而起,罡风带起巨石撞击山岩,他的身影忽而如饿狼扑食俯冲而下,忽而又如蜻蜓点水平飞而来,山水间到处晃动着他的身影.“我是谁?!”
他刀指苍天,声如龙吟虎啸,没有人回答他,“我--是--谁”的余音在山林里久久回荡.
这位青年就是柳天赐,寒来暑往,时光飞逝,他陪着洞中那具骷髅历经三个寒暑。风霜岁月把他磨炼成一条铮铮的铁汉,每天练习着邪帝古玉轩的“九转金元功”,外加上他“飞流九刀”,他的行为准则是自私和手段,为了达到自己的欲望和目的,可以使用一切手段。
天地本就是充满残忍、血腥的天地,是适者生存的天地,宁可我负人,不可人负我……。
可他的体内,却是正道巨擎“七海龙尊”两百年的功力,虽说在这三年中,经过“九转金元功”的运转,已然有绝大部分都已转化为自己的内力,却与这邪恶自私的行事准则遥遥相背,这令他难以承受!
柳天赐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虽然他身负绝顶武功,貌似也可以傲视天下武林,但他的心智又充满矛盾,痛苦一直陪伴着他。
每天他坐在东赢山巅,看着远方的海天相接的地方,他有一种神往,总觉得在遥远的地方有一块沃土,可以温暖他,可以让他找到困扰自己答案的沃土,是的,他要离开这一成不变的东赢山。
某日,正午的阳光被层层的乌云遮盖,北风又起,那一丝儿可怜的温暖也刹时消失一空,东赢山脉中的紫芦山更是显得如此灰沉与萧条,延绵的山峦连着远近的枯枝积雪,空荡的寒山近岭皆是这般寂寞,找不着鸟踪兽迹,更枉说人影了
雪又下起来了,绵绵密密的,飘飘忽忽的,像无尽的苦涩与冷寞,那么愁煞人的落下,落下。
雪未住,风未定,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辗碎了地上的冰雪,却辗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赶马车夫打了个呵欠,极力地挥鞭抽打着马,嘴里大声嘀咕着:“这么个鬼天气,还要催人上路!要不要人活!!”
“娘老子的老巴,你老东西是不是想找揍啊!小爷我乐意这天气出来寻欢,让你赶个车,怎么就这么烦呢!要不再快点,你信不信,小爷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
车厢内传出一阵责备声,老巴闻言,那张冰冷的脸转瞬间变成一朵开在冬天里的狗尾巴草般,连连应道:“是是是!少爷教训的是!小的这就赶快点!”
大喝声“驾”,马车在风雪路上跑得快上几分。老巴虽有几分不情愿,但架不住这少爷背后之人,当年如若不是他,自己这条老命老早就交待在宋国了,怎么还会有时间去享受女人那柔软光滑的肚子!
也自那次起,他就把自己的命交给了那人!
他,老巴不是弱者!当年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一把硬茬子!手头上的刀活还算利索。因为,他在梁国与赵国一交结地带还算有几分薄名。
滚肉刀巴石天的名声也一度较为响亮!
没过多远,巴石天惊奇地发现,车辙旁居然还有一行足印,自遥远的北方孤独地走到这里来,又孤独地走向前方。
脚印很深,显然这人已不知走过多少路了,已走得精疲力竭,但他却还是绝不肯停下来休息。
巴石天很是惊讶,赶紧抽了几下空鞭,马长嘶一声,飞快而起。
没过多久,巴石天就见到了走在前面的那孤独的人影。
这人走得很慢,但却绝不停顿,虽然听到了丰辚马嘶声,但却绝不回头!
他既没有带伞,也没有戴帽子,溶化了的冰雪,沿着他的脸流到他脖子里。他身上捆绑着几块花纹虎皮。一袭长发由几根枯草所编的绳子换起,在风雪中四溢飘散!
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笔直,他的人就像是铁打的,冰雪,严寒,疲倦,劳累,饥饿,都不能令他屈服。
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屈服!
马车赶到前面时,巴石天才瞧见他的脸。
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冈石,佃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但这却也是巴石天平生所见到的最英俊的一张脸,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够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的魅力。
在江湖上混了多年的巴石天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很不简单!本想出声道个姓名载他一程,但想到车中之人的任务,又禁不住摇头打马疾行。
巴石天扬鞭的瞬间,余目瞥到了少年的手与他腰畔的刀柄。
他的手已冻得比鱼的肉还白,但那柄刀却令巴石天感到瞳孔异常冰冷!
严格说来,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刀,那只是一条两尺三寸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刀锋,也没有刀愕,甚至连刀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刀柄了。
但在巴石天的内心却有个声音提醒自己:那玩具却危险得很!
这个声音犹如他所驾的马车般一闪而过,只留下满天飞雪狂舞!
而这少年,仍然未抬眼皮望一下,相反,他更加胸膛挺起!他的身形更坚挺!步伐更坚定!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自东赢山而来的柳天赐,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他终于走了出来!他要寻找吴风,寻找那个折磨自己近三年之久的恶人!他要替自己、替父母报那不共戴天之血仇!
只是他出山的时间貌似有些不对,竟然连续飘了七八天的雪,今天的雪,更大更猛!
就在那马车自身侧而过时,他已清晰地感觉到那赶马车的汉子不简单,更能感觉到,那马车内的人,也是一高手!里面,应该有两个人!
是什么样的事情,令他们会在如此风雪天气里快速飞奔?这已不是他柳天赐所想的,现在他脑海之中唯有一个念头:报仇!
吴风,你到底在梁国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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