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遵命。”
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接着就分散开来,呈扇形往四周搜素而去。
严海则站在原地,身边跟着几个手下。
此番他们身处在被外界传的极为邪门的三界山,就算是为了寻找李道一和朱俊才,也得小心谨慎些,千万不可大意。
不求有功,但求无错。
“严统领,兄弟们都去找人了,我们该怎么办?”留下的几人目光如炬的看着严海。
其实他们也想去,找到李道一,便是大功一件,抓到李道一,那更是大功一件。
严海闻言,却是说道:“我们哪都用不着去,在这等着就行。”
“啊?”众人一惊,脸上皆带着疑惑不解的神色。
严海则解释道:“行军打仗,你见过有主帅冲锋陷阵的吗?不得坐镇中军,统筹全局,我要是走了,等会儿他们回来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众人听后,心中纵然不乐意,也还是点了点头。
“严统领高见。”
“还是严统领懂得多。”
“那不当然的嘛,严统领能做到统领之位,没等真才实学能行吗?”
“说的是。”
“………”
听着众人的阿谀奉承,严海心中喜滋滋。
纵然知道是假的也无妨,反正顺耳就行。
严海转身将傀儡提起,拿在手中细细看了看,随即说道:“这倒是个值钱的物件,收起来,等公子来了,就交给公子。”
“统领,公子应该不差钱,不如我i吗………”
“想什么呢?”严海呵斥道:“这东西就是个烫手的山芋,眼下所有人就是被这东西骗了,要是知道被我们拿去卖了,那还不得把我们的皮给扒了。”
众人一听,便又是一番称赞。
严海笑了笑,这种感觉,实在爽极了。
至于那个消失不见的屠巨,真是消失的好。
严海道:“把尸体埋了,别放在这里碍眼。”
“是。”有两个人答应一声,然后抬起尸体便往旁边而去。
连一刻都没有,他们便重新返回。
严海抬头看了眼,这两个家伙皆笑了起来。
严海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两个家伙绝对没有埋,要么就是见哪里有坑顺手往里一丢,要么就是挂在了树上,反正这么多尸体,谁能知道谁是谁。
不过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真犯不着计较。
时间缓缓流逝,夜越来越深。
阴风吹的让人汗毛倒立,不远处的挂在树上的尸体摇来晃去,就好似鬼影一般。
严海皱眉,难道说,进山的人,就是误把这些尸体当作了鬼,接着才有三界山闹鬼的传闻?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眼下天如此黑,看花眼是极有可能。
――――
丛林中,身影如猎豹,在急速奔驰。
双脚如履平地,脸上神情浓重。
朱俊才这次算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给用了出来。
没办法,逃跑的路上,他又遇到了五个人,其中三个是他的手下。
出于无奈,他只能将所有看到他的人尽数干掉,只有这样,才能掩藏踪迹,并极快的逃出罗刹盟。
他有理由相信,罗刹盟的那条能进不能出的禁令已经消失。
得知李道一在三界山的消息后,那些人只怕是再也坐不住,纷纷赶来三界山。
当然,不排除有例外。
不过就算只有一成的机会,他也要去试一试。
试一试,或许能活;但要是不试,那十成十的就是个死了。
毕竟李道一所在的位置是他主动说出来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嫌疑。
要是真的是李道一,那倒还好。
可偏偏这个李道一是假的,那就难办了。
不管怎么说,朱俊才肯定是洗不掉的,为了避免落入他人手中,遭到惨无人道的折磨,他只能跑。
他现在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善心,只因为这种事情,怎么说好像都解释不清楚,也无法再让别人相信,到时候这些人肯定要动用酷刑。
就算能撑下来,人多半也是废了。
朱俊才可不愿意去成为一个废人,并在心中将李道一骂的狗血淋头。
躲个屁的躲,把龙皮交出来不好嘛?到时候皆大欢喜,还能保下一命。
朱俊才这个时候,也已经反应过来,那天晚上和他说话的人是说。
他猜想,多半就是李道一,再无别人。
一想自己也掉到这个陷阱里去了,他就恨不得用头去撞墙。
早知如此,就不跟着去了。
不去,就不会中计,虽然失去了立功的机会,可好歹日子也还算过的安稳。
现在好了,功虽然立了,也坐上了统领之位,虽然是聚沙门的统领,但还没有威风多久,就从云端跌落。
他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啊!”
跑着跑着,朱俊才突然大叫一声,接着身子前倾,直接摔倒在地上,然后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后才停下来。
他捂住腿,痛的额头满是冷汗。
他记得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接着就摔了,连反应的都反应不过来。
“小子,跑的倒还挺快。”
朱俊才一听,瞬间毛骨悚然,抬眼朝四周看去。
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人声。
很快,左边便传来响动,朱俊才连忙扭头看去。
当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肥胖的脸庞,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其后则是个瘦高个。
朱俊才心沉了下去,右手瞬间将刀拔了出来,并接着问道:“你们是谁?”
如此说的时候,他强忍着脚上的痛楚站了起来,面带警惕之色。
骆至摸着下巴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朱俊才见状,瞬间打了个寒颤,“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是谁?”
骆至道:“你就是朱俊才?”
朱俊才闻言,顿时往后退了几步,难道说都跑了这么久了,还是被找到了?
速度也太快了点吧,而且两个人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朱俊才道:“不是,我不是什么朱俊才,我叫孙成。”
“孙成?”骆至道:“有意思,实在有意思,你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天晚上,你带人去找李道一的时候,我正好就在其中的,你的相貌,我可是牢牢记在心中。”
朱俊才一听,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转身就跑,结果没跑就被就装在了曹奂的身上。
那坚实的身躯,宛如墙壁一般,直接将他撞的跌跌撞撞往后倒。
“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曹奂声音的声音沙哑,让人毛骨悚然,“那天晚上,分明就是你带着我们去找李道一,难道你忘了不成?”
朱俊才道:“我不知道那个李道一是假的,我要是知道,我绝对不会说的,绝对不会。”
曹奂道:“知不知道,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谁有能知道,除了那个和你合谋李道一之外。”
“没有!你放屁,我没有和李道一合谋,你在诬陷我。”朱俊才一听,就如炸毛的猫一般大声嚷嚷起来。
这个黑锅,他背不起,怎么都背不起。
曹奂道:“我问你,你现在想去干嘛?”
朱俊才犹豫片刻,而后说道:“跑,跑的越远越好。”
曹奂道:“若不是你做的,你干嘛要跑?”
我艹你¥%@¥………
朱俊才闻言,在心中骂了开来,不过还是说道:“我就说了不知道,此番也没人会再相信我,我只能跑。”
曹奂道:“真的?”
朱俊才斩钉截铁的道:“真的。”
“那你是如何得知李道一的位置,难道不成他会亲口告诉你?”
“这……那天晚上有人来和我搭话,我是跟踪他,然后才找到李道一,他是李道一派出来打探消息的,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那个人为何会和你搭话,你又为何会跟他去。”
曹奂眼神锐利,步步紧逼。
之前他们确实是打算返回罗刹盟继续接着找李道一,只是于半途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得知了朱俊才就在三界山,他们这才改道找来。
眼下就只剩朱俊才这一条线索,说不定找到朱俊才,就能找到李道一。
所以万万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此刻看来,他们还是第一个找到的,运气还算不错。
朱俊才则将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没有一点遗漏,深怕说错了,小命就没了。
曹奂听后,也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
毕竟他又没有亲眼看到,此番全听朱俊才一个人说,要是有所欺瞒,他也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骆至的眼神,接着嘴角突然上翘。
朱俊才见状,没来由的,他感受到了一股恶意,缓缓往后退去。
接着没退几步,腰就突然被一只手搂住,朱俊才动弹不得,扭头看去,就看到骆至一脸的笑意,那笑意,朱俊才再熟悉不过,就似花柳巷子中,男人见到了女人。
朱俊才如遭雷击,身躯僵硬的犹如树木一般。
骆至道:“你所说的是真是假,等会儿就知道。”
“不,不。”朱俊才连忙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你们相信我啊,相信我。要是有一句计划,就让我万箭穿心而………”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骆至拖往林中深处。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曹奂,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朱俊才脸上的绝望之色,和那拼了命的呼喊声。
可惜并无一人前来相救。
曹奂神色漠然站在树旁,听着从不远处传来凄厉哀嚎,一声比一声惨。
过了一刻钟后,声音消失。
又过了半个时辰,骆至的声音传来。
曹奂走了过去,只是看了眼地上气若游丝、模样凄惨的朱俊才后,便收回视线。
至于四周的衣物碎屑,也都视若无睹。
曹奂问道:“如何?”
骆至脸上带着笑意的说道:“说的是实话。”
以往没有人能在他的折磨之下说假话,这朱俊才自然也不例外。
曹奂道:“这么说,那个人和朱俊才搭话的人,十有**就是李道一了?”
骆至回道:“应该是这样。”
曹奂道:“你还记得位置吧?”
骆至拍了拍肥硕的肚子,然后说道:“放心,忘不了。”
曹奂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
骆至道:“那地上的人该怎么办?”
曹奂闻言,面露疑惑的道:“以你的手段,居然还用得着来问我?况且为了避免也有人得到这个消息,你该知道怎么做。”
骆至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这小子不错,本打算再玩几天。
曹奂道:“李道一更为重要。”
“知道了知道了,就跟婆娘一样。”
骆至不耐烦的回道,接着抬起手来,然后猛然落下。
轰的一声巨响后。
骆至和曹奂瞬间远遁千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他们之前所站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坑,全身光秃秃的朱俊才便躺在坑中,毫发无损。
恰在此时,於延的身影出现,鬼骑也跟着现身。
於延往骆至和曹奂逃遁的方向看了眼,便没有在意,而是走到朱俊才身边,咂咂嘴道:“惨,真惨。”
朱俊才纵然躺在地上,可眼中的怒火足以焚烧整个三界山,其怨毒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於延蹲下身子,直截了当的问道:“想不想报仇?”
朱俊才一言不发。
於延见状,倒也没有动怒,而是说道:“小子,我和他们可不是一伙的,要不是然也不会救你,我若是再晚来一步,你就死了知不知道?到时候你就算是想报仇,也没有任何办法。”
朱俊才咬牙切齿的道:“你想要什么?”
於延闻言,笑道:“够爽快,不过我还真不要你的什么,只是需要你忠心而已,你能做到?”
朱俊才道:“只要让我能报仇,但有所命,无所不从。”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於延左掌按在於延背部,缓缓将灵气传入其体内。
这小子现在虚弱至极,还是先恢复元气再说,不然没准等回到洞里的时候就嗝屁了。
朱俊才则闷哼一声,接着便晕了过去。
之前神经就一直紧绷着,而后又被骆至那等折磨,他早已坚持不住。
此番大难不死,他已累到极致,实在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