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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商量

赋世逍遥曲 江水无月 8211 2024-01-19 10:54

  傍晚,天边夕阳红如鲜血,万里无云。

  院落中,已经痊愈的余舍正坐在屋檐下,看着不远处的司马原。

  按照往常来看,这个时候的余舍本该练刀,只是现在他不宜被外人发现,所以屋檐下,就是他能走的最远的地方,再往前却是不行了。

  余舍倒也没有什么怨言,死里逃生,能留下这条命来,是不幸中的万幸,更是老天在可怜他,大仇未报,怎能就此死去。

  至于救下他的李道一,在他看来,就是老天爷的安排,若非如此,他早已死在水牢中。

  正所谓受人恩惠,必涌泉相报。

  余舍记在心中,以待来日。

  毕竟他现在要什么没什么,就烂命一条。

  康尘坐在他的身边,也没心思理会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康尘如今已是锻骨一重境,这等修炼速度倒也算不得多快,相反已经很慢了。

  就如司马原说起的,他曾见过有人只用了七天的时间,就到了锻骨七重,可谓是一天一重,速度快的吓人。

  而且也不存在根基不稳这回事,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不过司马原也说了,在这一规郡天骄并不值钱,他还曾见过五名天骄在同一天死去,死的老惨了。

  死去的天才,当然也就没用了。

  所以到了最后,司马原只说不管是不是天骄,能活下去就是王道,在一规郡谈别的都是虚的,没用。

  就算给你数百万的银子,给你问鼎境的修为,结果都还没来得及享受就死,这些又有何用。

  对于这些话,康尘和余舍都收入耳中。

  其实康尘对司马原倒也没有恶感,只是不喜。

  他只觉站在司马原身边,就全身不自在,很不舒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不想和司马原挨的太近。

  至于余舍倒没有这个感觉,不过他和司马原很少说话,只因为他现在的性子就是一个话很少的人。

  以往的时候,他曾半个月没有说过话,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度让人以为他受的打击太大从而变成了哑巴。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他并非哑巴,只是变得沉默起来,再没有余家公子那般口如悬河的劲头。

  而长此以往,余舍就算想改也改不了了,况且他也没想改。

  此刻坐在屋檐下,若不提报仇的事情,他已经很满足了,和水牢比起来是这样。

  那地方就不是人呆的,能以蕴灵境的修为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他命大,换成别人,早就死了八百回。

  余舍想到此处,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

  他再一次尝到了活着是什么滋味,上一次则是家族被灭的时候。

  这时,康尘突然说道:“前几天我出去的时候,听说麻三带着人到处在找医馆,我估计就是因为你的事。”

  余舍闻言,眼神一凝,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拳。

  康尘继续说道:“加上麻三一共有七人,仅凭他们这点人手想要找遍青南寨所有的大小医馆,没个把月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也用不着担心,就算真能找到这里,那对他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事,而是踏进鬼门关喽。”

  他认为自己有理由这么说,毕竟现在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对外言说,更别提被找到。

  麻三若是找到这来,就是死期将至。

  余舍道:“他现在在哪?”

  “不晓得,为了找医馆,他们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上一天。”康尘实话实说,接着悚然一惊,问道:“你该不会是还想找他们报仇吧?”

  余舍反问道:“你说呢?”

  康尘摇摇头,“你这人的执着和我倒是有的一拼,只是很不懂得识时务,也不怎么长记性,上次你就去了,结果怎么样,仇没报成反而是去水牢里转悠了一圈,要是没有宋公子去救你,现在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说到这,康尘话头突然一转,“当然,我这么说也不是让你别去报仇,只是在要动手之前多想想,杀了仇人,你该怎么活下来。麻三虽然只是一个夏侯府的管家,但地位可不低,他身边的那六个护卫实力如何我不清楚,但连你都折在他们手中,我想他们一定不弱,你现在再去,恐怕和之前的结果没什么两样。更何况………”

  康尘朝司马原看了眼,低声说道:“就算你有办法,他们也不会让你出去。你在这住了这么多天,应该明白这里发了什么。大凡这种事情,为了保证不泄密,肯定是要杀人灭口的,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张嘴。我们既然能活着,就要识趣一点,别自己找死。”

  “这点不用你说,我心中有谱。”余舍回道,从头到尾,他都在默默地听着康尘的言语,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说话,“我也没说现在就去找麻三报仇,吃一堑长一智,要是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就可以找根柱子撞死了。”

  康尘闻言,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他还真怕余舍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做出过激的举动来,那样的话就不好收场了。

  毕竟那个司马原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存在,估计打他们两个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在他们谈论的时候,司马原看似一动不动,其实早就将他们谈话的内容尽数收入耳中。

  对此他付之一笑,也没有在意。

  现在的他,对青南寨已经有些腻歪了。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坐不住的人,在某个地方待久了,就浑身不自在。

  不过他也没有顺着地道离去,这全是因为司马末月说过,敢跑就打断腿。

  对于自己的这个堂姐,司马原心中是感到惧怕的,只不过他不愿意承认,只认为自己是碍于她的身份,毕竟长幼尊卑在司马家可是极为严格,谁也不得逾越。

  就在他想着怎么才能超过司马末月时,屋里传来响动,接着一道黑影唰的一下从屋中飞了出来。

  当他正要动手之时,这黑影却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地上。

  这时,此地三人才看清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只体型娇小的松鼠,曾在山谷一战中,令夏侯严全军覆没。

  首黍看了眼司马原,随即出声问道:“钟大人在哪?”

  “在这。”还不等司马原回话,钟浪就和李道一从外而来,并反手将门关起。

  首黍见状,上前说道:“钟大人,郑管家让我来问你,你决定何时动手,地点又在何处?”

  钟浪回道:“何时动手,不单单是取决于我,还有取决于你们何时赶到。”

  首黍说道:“明天午时,所有人将会齐聚青南寨寨外。”

  钟浪道:“有多少人?”

  首黍道:“进来的有三万五千人,但能走到青南寨的,或许只有三万。”

  钟浪道:“少了五千?”

  首黍道:“青南岭山高林密,危险重重,况且是分批而入,有的上千,有的不过百,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走到这里能有三万人就已经不错了,或许连三万都没有。”

  钟浪一想也是,他们进山时,虽然人少,但是由李道一带路,李道一能安然无恙的从青南岭走出,自然就说明其走的路并无什么问题,所以他们进来的时候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此番三万五千人进山,走的路线各不相同,有的能平安无事,有的或许一头就撞进了妖兽的老巢中去了,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钟浪沉吟片刻,说道:“你们明天到,那就原地修整。我觉得青南寨眼下主要是以防守为主,不太可能主动出手,所以只要你们不攻,这段时间基本上是相安无事。”

  首黍道:“钟大人,我们来这可不是为了相安无事的。”

  钟浪笑了笑,“稍安勿躁,城门那里的防备有多严密,这点我想用不着我来说,你在青南寨隐藏多年,应该比我清楚。所以我何时动手,也不全是由你我来定,更多的则是由老天来定,此战只有一次的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败了,我们这些人或许一个都出不了青南寨。我们死了不要紧,但是若坏了郑管家的大事,那我们就是百死莫赎了。”

  首黍觉得是这个道理,此刻钟浪等人是在刀尖上行走,到底是能安然无恙的走过去,还是最终会死在刀尖上,这是一个要慎之又慎的事情,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

  首黍道:“既然如此,那就我走了,明天的时候我再来,这里的一切,我也会如实告知郑管家,我想郑管家会体谅你。”

  钟浪抱拳道:“多谢。”

  首黍一转身回了屋中,沿着地道一路往外走,速度极快。

  对于别人来说,这地道会很难走,但对它来说却不存在这个问题。

  它矮小的身躯在这时为它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青南寨寨外。

  它抬头,视线顺着树叶缝隙,看到了盘旋于天空的猎鹰,有这些好手在,它必须时刻小心。

  倒也不是怕了猎鹰,毕竟它现在已是半步金丹境。

  它飞快的爬上一棵树,在树与树之间飞奔,像极了一直身手矫健的猿猴。

  半柱香过去,它来到了一处山岗。

  在这里,它看到旌旗招展、人声鼎沸的一幕。

  而这些,就是金玉城和司马家的人,此刻不断的有人朝这里聚集,这里的人数也因此越来越多。

  虽然它和钟浪说起,人明天午时才会到,但指的是尽数到齐,倒也不算说谎。

  况且现在的它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小事。

  它很快就从山脚跑到了山顶,在这里有一张石桌,上面摆放一壶茶和两个茶杯,凳子也是两个。

  位居左手边的是穿着华贵的郑列,右手边的则是此行司马家的主事人司马辉。

  他衣服和郑列截然相反,相貌亦是如此,丢在人群中,人们也只会认为这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首黍没有多看,很快就跑了过去,高声说道:“大人,属下回来了。”

  郑列看了一眼,接着伸手拍了拍桌子,“上这里来说。”

  首黍迟疑。

  “怎么着,怕我吃了你?”郑列说完,笑了笑,“你这小身板就算把你烤了也不够我塞牙缝的,至于司马大人,他从不吃荤,是个没福气的家伙,不知肉类的滋味有多美妙。”

  首黍闻言,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桌,先是朝司马辉抱拳行礼,接着才看向郑列,将钟浪所说的尽数复述了一遍。

  郑列听完,只是说道:“他有无把握?”

  “属下不知。”首黍回道,这种事情怎么敢乱说。

  而后郑列没头没脑的一句,“那小子在干什么。”

  这下可就把首黍问懵了,那小子是谁?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能被郑列记在心头的年轻人,当下应该就只有那个叫‘宋赋’的了,毕竟才来一天就能和钟浪平起平坐。

  首黍道:“属下去的时候,他正好和钟浪一起回来,属下认为他们应该是在城门的事情而奔波。”

  郑列听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嗯了一声就没有下文。

  首黍不明所以,只能站着一动不动。

  良久,司马辉开了口,“你们的这个谋划看似可行,实在风险极大,一旦失败,青南寨的防守会更加严密,到时对我们来说,再想攻破青南寨,只会是难上加难。”

  郑列道:“夏侯卓这青南寨号称十万人也难破,单凭我们这三万多人就想攻破,只能是痴心妄想,这个时候,自然就该剑走偏锋,说不定会有奇效。而且就算败了也无妨,不是还有你司马家在这,总不让我金玉城动手,你们在旁隔岸观火。”

  司马辉说道:“等你们失败了再说也不迟,不过现在我倒是希望你们不要失败,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打开城门,无疑是好的选择。”

  郑列微微一笑,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缠,成功与否,等动手的时候自然就会见分晓。

  这时,他朝首黍说道:“你不必留在这里,去跟着钟浪,等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回来告诉我就行。”

  “属下明白。”首黍答应一声,跳下桌子飞奔而去,身上满是冷汗。

  纵观以往,它还真不知道哪个做属下的居然能站在桌子上和老大讲话,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折磨了,打死它它也不想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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