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涧泉一时有了计较,向朱思克言道:“思克,你去将那女童救活。”朱思克早以瞧着那女童昏迷不醒,他将轻者包扎处理完毕,本欲探那女童一番,岂料其后他竟被那队驼商首领所擒,一直未曾有空治疗罢了。
只瞧得朱思克行至那女童身畔,俯下身去,为那女童鲜血止住之后,包扎一番,伸手掐了掐那女童人中穴,那女童却仍是不醒。他颇觉奇怪,探手搭向那女童脉间,却又察觉那女童心脉颇不稳定,难道她心脉受损不成?
他想至此处,将那女童胸前衣衫扯去,瞧得那女童胸前尽无半点伤痕。他大惊之下,便向崔涧泉叫道:“师父,这个女童,所患病症似是心脉受损,弟子却是诊断不出是何因所致。”
崔涧泉此时亦是查觉那女童病症有异,只瞧得崔涧泉向那女童行去。他行至近前,探了探那女童的脉象,亦是无法瞧出端倪,暗自想到,那女童心脉受损难道是先天所致不成。
他当此之状不容细想,先将那女童救活再言其他。只瞧得他自药箱中取出金针,为那女童针炙一番,其后更是以神木劲注入那女童体内,为那女童按摩一番,便瞧得那女童缓缓醒来。
朱思克瞧着师父不惜以神木劲将那女童救醒,大为不解,向崔涧泉问道:“师父,这个小姑娘是满清鞑子家眷,你为何要大耗功力亦要救她。”
崔涧泉闻声一怔,暗自想到,这孩子如此之幼,怎地竟也生有满汉之分?向朱思克言道:“医者仁心,心中又岂能生有种族之念。”
朱思克闻言却道:“师父,shu娴曾经说过,满清鞑子抢占汉人江山,没有一个好人。”
崔涧泉闻言又是一怔,向朱思克言道:“思克,人不能以好坏而论,汉人失去江山,实是因前明朝廷不懂得体恤百姓之故,又岂能怨得了他人?”言毕更是长叹一声。
朱思克又哪懂得这般道理,但闻得师父叹息,想是自己说错话了,急急向崔涧泉言道:“师父,弟子不明事理,惹的师父生气了,以后弟子心中再也不会有种族之念,好人坏人之分了。”
崔涧泉却瞧着朱思克小小的身影暗自想到,他如今尚不知自己的身世,方始说出这般言语,倘若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只恐天下间不知多少百姓因他而家破人亡。心中更是暗暗决定,自己此后仅能传他医术,至于武学,决不能传他一招半式。
他做出这般决定,更是颇觉惋惜。朱思克颇为聪颖,这数年间跟随他学医,朱思克深明人体构造,各种疑难杂症更是熟记于心,倘若仅以医学理论而言,与自己相比只恐亦是相差无多,他所欠缺的仅临床经验而已。
倘若他这般心思,全用以修练神木劲上,想必如今以至大成之境。他这般天资聪颖之人,自己众多弟子之中,实是无一人能及,倘若他非帝皇之后又该多好。
他这般心中暗叹,朱思克虽未闻得叹息之声,但瞧着师父神情略有颓废,他虽聪明,但终是年幼,尚未经历过人情事故,又岂能猜出崔涧泉的心思?
但眼瞧得师父神情不悦,显是自己先前所言满清鞑子之事,师父以为此生气。心中亦是暗自决定,自己以后不再生有种族之念便是。
却又闻得崔涧泉向那女童问道:“小姑娘,你自幼是否便时常感到头晕脑胀、胸中气闷之状。”
那女童点了点头,崔涧泉暗自想到,她这心脉受损果然便是先天的。便向那小姑娘又再言道:“小姑娘,日后你须当谨记,切不可失血过多,否则即便是大罗神仙,亦是难救你一命。“那女童闻言又是点了点头。
崔涧溪将那女童心脉受损的病症治好,只瞧得驼商及满清官兵众人均是目瞪口呆。驼商首领蓦然想起一人,难道便是此人不成?他心中生有这般想法,又再忆及崔涧泉医治时所展手法固然巧妙,而将真气注入那女童体内,显然便是那被人冠称为活神仙的大漠老人。
他想至此处,只闻得他向那一众家眷喝道:“今日既是活神仙为你等之众求情,你们这便离去吧。”那一众家眷得朱思克相救之时以是颇为感激,瞧得崔涧泉所显身手,自是深信不疑他二人便是神仙下凡前来相救自己等人的。
崔涧泉瞧着那一众官兵未受伤者将那些伤者一一扶起,竟不再再向驼商讨回所失财物,便骑着骆驼,向沙漠深处行去。崔涧泉亦是携着朱思克离去。
师徒二人又向西寻得数日,依然未有丝毫瞿采莲消息。崔涧泉蓦然想道。难道她并未向西,而是前往中原不成?崔涧泉虽不知李思竭前往中原所为何事,但李思竭欲做之事显是极为困难,否则又岂能将妻儿托付于他?况且此际大清大军自中原而来,瞿采莲此番前往中原,实是大大不妥。
随后又再想到,此时距瞿采莲下山以近两月,再去寻找,又岂能寻得?又想到,自己近年来状况每每愈下,想是大限将至。采莲既是如此,想来一切皆由命中注定,自己又岂能再有所强求?他想至此处,又携着朱思克回到天山。
转瞬年关以过,又是新的一年,崔涧泉带着朱思克回山之后,这数月间,朱思克修练神木劲更是大有精进,只是其中有数道难关难以理解,去寻崔涧泉,崔涧泉却不予解答。想是崔涧涧泉瞧他身体无恙,自是不再教他任何武艺之故。
眼瞧得春意怏然,天山之巅冰雪虽未消融,但山脚之下绿意却是隐隐传来。朱思克这日用功完毕,忽瞧得山脚之下有人奔来,他瞧着来人颇为迅捷,过不多时便以瞧出,竟是一大一小两条人影。
又过片刻,更是瞧清那较小人影竟是一个孩童。那孩童年岁约和自己相当,一头小辫向后扎去,那孩童若非满清之人,便是自中原而至,奔行之速却是自己远远不及。那身长之人竟是个僧人,瞧面容却是颇为老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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