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食得早饭,便向北行。朱宝珠瞧得钟怀安等众瞧得钟季略不在此间,却并不以为意,想是钟季略经常私自离家出门,钟家众人均以见怪不怪。
众人路上赶路过得数日,这日晚间,到得河间府。再过一日,便入得京城。想这河间府藏龙卧虎,鱼目混杂,众人更不是多事之人,在河间觅得处住,便即各自回房。
朱宝珠睡到半夜,忽闻得远处哨声大作,似是有人在远处争论,她悄悄换上夜行衣,向那哨声处奔去。行到近前,却见有两人相斗正酣,不远处更是有十数人围观,她悄悄欺近那十数人身侧,向场中相斗二人瞧去,见那二人正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她瞧得其中一人手使长剑,剑法使出之际隐有风雷之势,甚是威猛,当是东北风雷门门下。而另一人则执九节软鞭,想是当地河间九龙派高手。她暗自想到,想那风雷门,似是鞑子门派,何以来至中原,莫非想来中原获取我朝情报?
这时忽闻那围观十数人有人言道:“你这鞑子就这武功亦想来到中原刺探机密,也忒自不量力。”朱宝珠闻言,心中一沉,这人果然是北方辫子军所派,又瞧得那十数人言语,似均是河间当地武人,有这十数人围之,那鞑子自是跑不了的。
却见那鞑子,虽处众人围困之中,颇是骁勇,听得众人谩骂之声,竟是越战越勇,手中长剑风雷之声大振,一时竟将那使九节鞭之人迫得落在下风。
朱宝珠忽闻人群中有人言道:“宋大侠勿须跟这般人等讲什么江湖道义,咱们一拥而上,将这人宰了。”那宋大侠却是言道:“这倒不急,这鞑子虽是英勇,但却不是罗大侠之敌,咱们只须提防鞑子另有援手。”另有一人道:“咱们得的信息,这鞑子似是一人来得河间,并未有何同党之流。”那宋大侠却道:“大家还是小心为妙,罗大侠身手绝不会输给那鞑子的。”
果然场中二人又斗的数十招,那罗大侠九节鞭其中一节竟脱鞭悠的飞出,击向那鞑子胸前,那鞑子猝不及防被那一节击个正着,那罗大侠手中九节鞭更是挥出,一鞭点向那人膝间。欲将那人打倒。忽然半空中伸来一条长索,将那九节鞭荡开,顺势将那鞑子卷了出去。
人群中诸人早以提防鞑子另有援手,只是未曾料及他那援手之人相隔十数丈之外救人,而所使长索却又灵活之极,更是以软鞭之力荡开那九节鞭,自是功力深厚无比。又瞧得那人蒙住头脸,仅眼部开个小洞,显是不以真面目示人。众人正自暗自唉叹之际,忽见不远处一柄长剑向那蒙面人手臂飞去,那蒙面人身形一转,闪过那一剑,正欲闪去之时,却见那剑竟然在半空中兜转了个圈,那蒙面人未曾料及,仓促间挥手弹去,手背却触及剑身,竟在手背之上划了长长一个口子。
那蒙面人更是不敢多留,伸手将手中长索卷向一旁大树,借势荡了出去。众人欲再追去,如何能追得到?众人正自懊恼之际,忽见又一蒙面人影一闪即逝,向那蒙面人及鞑子二人追去,瞧那人影,身形苗条,似是个女子,一时间众人更是大为惊讶,自己一群人众,何时意隐得如此两个高手,竟无一人知晓,所幸那女子似是追去欲斗那使长索之蒙面人。
后面那蒙面人自是朱宝珠,她自闻得那宋大侠提及堤防鞑子帮手,自是留神戒备。忽然见得一条人影欺近众人之时,她瞧的那人蒙住头脸,身影似是熟悉,并未出手,待见那蒙面人伸手挥索救人之际,立觉不妙,手中长剑自是想也不想便向那蒙面人掷去。她更是在剑上附有阴阳二力,那蒙面人即便闪躲,那剑仍能回旋掉头刺去。
她剑掷出之后,便即揉身而上,纵向那蒙面人。只是那蒙面人以长索代步,一挥一荡之际,便以去得数十丈之远,直如空中飞行一般。她轻功即便再卓妙,又岂能与这般飞行相比?仅追出数十丈外,便以瞧不到那蒙面人身影。她闷闷不乐的返回,俯身拾起长剑,却见那十数人正看向自己,目光尽是感激之色,却无一人上前相询。
她向众人问道:“那鞑子果然是来我朝刺探情报的么?”那罗大侠向朱宝珠抱拳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前些时日,我忽然收到一份书信,那信中曾言及,满清鞑子派得数人来至中原刺探军情,更是画有其中几人相貌,信末却又未曾署名。”
那罗大侠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般没有署名之信,我本当作无稽之谈,欲不放在心上。但又想到,如今大明江山内忧外患,若这江山让得闯王义军所得倒也罢了,若沦落为异域番邦所治,那我等岂非亡国之奴?遂邀得河间诸多武人相商对策,大家一致认为此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众人安排人手,轮番在河间诸处暗中查探。”
朱宝珠听得他言及大明江山让予闯王之言,心中颇为难过,又想到此时朝政之上,确实多项政策令百姓不满,若非如此,那闯贼又岂能造反有理?她也不便打断那罗大侠之言,却听得罗大侠继续言道:
“今日我等众人便查出那画像中一人到得河间,我等遂将那人约至此处,和那人一番争斗,终是被那人逸去。只不知后来那人又是什么来历,瞧身手高明之极,若他出手,只恐我等均拦不住。”
朱宝珠亦是颇为诧异,那人身手颇为怪异,似并未以真实功夫示人,否则自己掷出长剑,劲力即便再巧妙,亦绝不能划破那人手背。这人想必自己必定识得,但自己识得之人却又无如此高明之士。忽然想起师父只怕有这本领,随即便又想到,师父身形魁梧,和这人完全不似,这人身影倒似和钟怀安相似,却又比钟怀安高了数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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