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境界迈出一大步之后,李卫真每天便多出了一门必修课。
那便是在天地初见清明之时,寻一处溪涧源头,运转钟离华传授给他的《采水诀》,尽可能的吸取藏于溪水中的壬水灵气,冲击自身的气海!
这些庞大绵延的壬水灵气虽不能被其所用,然而,却可以一点点的扩充开气海,经脉也能在承受冲击中,变得更坚韧,甚至能打开更多帮助疏导灵气的气府关隘。久而久之,自身就能容纳下更多的天地灵气。
这也好比是在把周身经脉变成沙场,引外敌练兵,以战养战!那气海就好比是一国王城,天下兵马汇聚之地。但每次打仗,都得从王城调动人马,并且只走特定的几条大道,那就实在太慢了!
把一些平常难以利用,或是不配合的窍穴打通,并加以稳固扩张,就好比是修建屯兵的城池。这样的城池越多,国力自然就越昌盛!
修行之人将这些能被开拓利用,辅助气海藏气蓄力的旁支窍穴,概称为气府,也是相当贴切!
再把一些如狭小山道难以通行的经络扩张,建成平坦大道,那么“灵力大军”发兵之时,自然就可雷厉风行,不会缓慢拥堵了!
其实,修行之高低,就是看修行之人对自身潜力的开发。肉身筋骨锻炼得越坚韧,自然就越不容易受伤;体内的气海越宽广,开辟出的相连气府数量越多,驱动灵力时自然就越发澎湃难挡!
倘若李卫真能够在结成金丹之前,就身藏“百万雄兵”,那么一旦成功渡过丹劫。能够轻而易举去开拓的疆土,就是成倍增长,届时掌握千万兵,亿万兵,又有何难?
当然,李卫真自个可没敢把饼画得那么大,那得把自己都吓死。在那渡劫之日到来之时,李卫真给自己定下的最终目标是身藏十万兵。
如果不够,那就想想办法去借点嘛!例如,吃点丹药什么的,为了打赢那场大仗,借点兵什么的,不丢人!
修士在跨出练气期之后,所有的修炼,都应该是为了日后冲击金丹境而做准备!跟这个比起来,苦学什么剑招、术法,反倒是成了其次。
其实,李卫真现在体内也有丹,一颗“假丹”,就存在于眉心紫府之中,像是一轮朦胧的小太阳。若是一旦渡过丹劫,这颗假丹就会生出丹纹,凝为实质,沉入腹中的气海丹田!
谓之“一颗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因而,这才是有望日后飞升成仙的第一步,若是无法结成金丹,何谈超脱生死轮回?
那颗假丹,是修士努力凝聚三魂合一,尝试掌控神魂,更好去感悟天地的表现。所以这个时期可称为“凝神期”,当然也有人称之为“假丹期”、“结丹期”。都只是称呼而已,没有说哪个更贴切。
每条溪涧仅能辅助李卫真一日的早课修习,得再等三五天,才能够重新凝聚出足够多的壬水之力。
好在大雁岭内不仅坐拥群山,川流瀑布亦是过百,就是大河少了点。但李卫真毕竟不是主修水法,这点对他的影响并不大。就目前而言,足够他每天都更换一个修炼点,保持不间断的修炼。
大雁岭确实是一处天然的灵秀之地,不单单是山河多俊美,而是山中多奇珍异兽、珍稀药材。若不是灵气充裕,绝不会有此生机盎然!
如果是太一门不遭遇此次大劫,能够继续蒸蒸日上,定是会将这片比邻而居的山脉,给纳入月轮山版图的。
毕竟,只要有实力,万里疆域也能给予它一个统称!比方说青莲剑宗的“蜀山”,就仅仅是一座山吗?
“呼!”长舒一口浊气之后,李卫真终于结束了这日的早课。他下意识地把手掌轻轻放在因经过一场惨烈厮杀后,而微微发烫的腹部,自嘲笑道:“身藏十万兵,长路漫漫啊!但留给我的时间,还能有多少呢?”
说罢,李卫真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的小纸鹤,并往里注入一丝灵力。那纸鹤当即像是活了过来那般,从掌中飞起,却又倏然变作一张平摊开来的黄纸,里头写有字体。
“如果,你想要再次见到我,那就来三年后的昆仑法会吧!当你在赤楼夺魁后,方才有资格让我看得见你!在此之前,努力地往上爬吧!”
最后没有落款,仅有一个日期,天苍历二百四十九年正月初七!提醒着李卫真,届时记得赴约!
昆仑法会-赤楼斗剑,这是李卫真很久之前就在书本上知道的事情,要想登上赤楼,最起码得有金丹境的修为,才有资格与天下的玄门俊才,一较高低!
这是某人逼着李卫真,需得在这三年之内,就想尽一切办法,甚至是不择手段地达到那个境界啊!
而且不光要达到金丹境,战力也不能落下,至少得是同阶之中的出类拔萃者,不然谈何一举夺魁?
如此想来,还不能把三年时间都花在冲击金丹境上面,至少得留出一年半载,去好好磨砺剑意,尽可能的提升杀力。
若不然,哪怕有神兵利器相助,也难以一路登顶。就好比当年的楚月,有青索剑在手,不也输给仅仅是使一手五曜剑的玄煜了吗?
谁又能保证,三年后的赤楼之巅,不会出现一两个惊世骇俗的年轻剑修呢?
当然,李卫真没敢想到如何打败所有对手,一举夺魁那一步。单单是冲击金丹这一步,就足以愁坏他了。
但也没气馁,要不然,也不会在知晓纸鹤的奥秘后,每逢修炼就带在身边提醒自己。毕竟,这个目标是被钉得死死的,这个三年之约,他李卫真是一定会应邀的。
是那个人,将他引上了这条道路的,无需证明给全天下修士看见。他只想让那个人,正视自己一次!
那张纸又重新自动折回纸鹤后,李卫真站起身,心中忽然有些羡慕神往地道:“不知道,传闻中在练气期,就打下了九年结实基础的徐惜年,在这个境界之时,身藏几万兵呢?应该得有十万了吧?”
神魂深处,无名歪着脖子做苦思状:“二九十八,三九二十一,四九三十六……嗯,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吓死你!”
回到木屋后,大伙其实已经用完了早膳,李卫真那份自然是留了起来。自从开始修习早课后,他便与安澜说,不用等他用膳,毕竟有时候一旦入神打坐起来,是可以不知时日的。
安澜端出李卫真那份早点,嘴上难掩笑意,乐呵呵地道:“先生以前可懒了,现在也终于得像我们那样早早修行了呢!”
以前李卫真的境界卡在瓶颈之时,又尚且住在德风静苑的他,是常常一觉睡到日晒三竿的,这点他倒是不得反驳。
顶多是打趣道:“我那张床是特制的,它里头有阵法。一旦躺上去,就会封印我的肉身。得吸收天地灵气,与它抗争,才能起得了身!这也是修行啊!堪比苦修,懂吗?”
起初安澜是信足了十成,后来每每是做张鬼脸就跑开了!
但这屋子里,如今最勤奋的,仍不是把修行视为迫在眉睫的李卫真,而是罗毅成。
罗毅成的勤奋,体现在方方面面。白天开凿石山、砍伐木料、平整地段;晚上守夜、打坐、画图。总是把自己的时间用得相当紧凑,忙忙碌碌的身影少有停歇,但他本人却乐此不疲。
好些时候,李卫真都怀疑罗毅成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李卫真喝下一口茶,对正在收拾桌子的安澜询问道:“小澜,看见你大成哥没有?”
安澜回答道:“大成哥用完早膳后,说是去往南山了。”
听到这个回答,李卫真已经知晓罗毅成又再忙活些什么了。自从他告诉罗毅成在南边的一座山,可以找到上好的黏土之后。这家伙就在那附近依山建了座砖窑出来,这会估计又是在忙着烧砖呢!
毕竟,对罗毅成那样有要求的建筑师而言,对建筑材料的要求,也不容马虎。以前搭建木屋时是没条件,如今条件依旧没有,但他那脑筋懂得创造!
这也是让李卫真又喜又愁的一点,就罗毅成这种人才,如果单单是把他看作是重建宗门的工具,那就太屈才了!这真狠不下心啊!这脑筋,完全是当幕僚的底子啊!
但其实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李卫真也知晓,罗毅成的性格终究不太喜好争抢,与能力无关,是他更喜欢沉浸在自己乐意擅长的领域里。
当然,若是李卫真有何事情,需要有商量,罗毅成也愿意为其出谋划策。
就比方说,李卫真曾找罗毅成认真探讨过,要不要去铜陵山附近一带,寻找隋文烟他们。
罗毅成便是用意深远地道:“要是闻师兄愿意加入我们,便是求之不得!但隋师姐,她与我们怕是不好相处啊!须知道,相见好,同住难!”
“还是再静观其变一些,比较好!”
其实,李卫真自个也清楚,他们几人算是同期入门,彼此之间倒是隔阂不大。但隋文烟是早入门几年的师姐,以她那好胜的性格。大伙要是一同生活,恐怕有些事情,就不能像如今这般容易了。
若是等到李卫真他们,甚至是他李卫真的底气能够再硬一些之时,那些之后不乐意看见的事情,就容易处理得多了。
这个世界,终究是看实力说话啊!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
品茗沉思过后,李卫真放下杯子,正要起身去找罗毅成商量点事。
可突然,楼上传来急促呼喊:“李师兄,快来啊!断师弟他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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