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隋文烟脸上徒然惨白,不禁身形一晃。
“当真救不回来?”长孙山亦深感骇然,尤为担心。更多的,还是担忧隋文烟这次真的玩火自焚,引罪上身。
“啊?我没说他死啦!我只是说我尽力了,但人还是在昏迷当中,情况不容乐观而已!”闻人玉摊开手,一副无奈的表情道。
隋文烟长舒一气,白眼一翻,轻轻给了闻人玉胸口一拳,没好气道:“还搁这开玩笑呢?说重要的话,能不能别带大喘气的?”
紧接着,长孙山也是一巴掌拍到闻人玉背上,差点没把人给拍倒在地,同样没好气道:“臭小子,不该贫嘴的时候还贫嘴,这次我也不帮你说话了!”
一听这话,闻人玉就十分纳闷了,“哎,大光头,你哪次帮过我说话了?咱说话得凭良心啊!你不欺负我就已经算好了!”
这会,隋文烟连忙抓着闻人玉的胳膊,把他拽过来,直视其双眼,正色道:“说正经的,人到底咋样?能不能救?是不是得等孙长老回来?”
闻人玉用手指摸了摸下巴,作思量状,答:“救是应该还能救,毕竟还能喘气呢!可要是等到孙长老回来,估计就得凉透了!”
隋文烟双手环胸,呼出一口浊气,盯着闻人玉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又说你已经尽力了,那就是说你已经指望不上了。孙长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让他在这等死?”
闻人玉伸出两根手指齐眉晃动,微微一笑道:“我有两个方案,第一,大光头你赶紧去食堂给我带份饭菜回来,忙一天了,累死我了!第二,文烟你去找块风水宝地,咱也算是尽了最后的人事了!”
“你大爷的!”隋文烟瞬间火烧眉头,不禁嘴里吐脏,一把抓过闻人玉的后颈,在其耳边怒骂道:“要是他死了,我一定找块大一点的地,让你一块陪葬!”
“怎么就怪我了,你这不讲理啊?好了好了,赶紧松手,我真的有办法,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刚刚跟你闹呢!”闻人玉被掐得后脖颈生疼,杀猪似的苦苦哀求,让一众路过的药庐弟子纷纷侧目。
“我真是服了你,真想揭开你的头盖骨,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猪脑子!要你别贫,你还贫!”隋文烟真是被气得哭笑不得了。
“好了,真的说正经的了。我能做的,确实已经都做了。要救人,得请帮手!”闻人玉揉着脖子道。
“说了别卖关子了,要找谁?”隋文烟隐隐又要动怒了。
“这小子情况有些特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先前不是说过吗?倘若医道的力量仍不足以救人,或许符箓能够帮得上忙!所以,我想文烟你应该得往湖心观跑一趟!”闻人玉沉声道。
“彭长老?他有救人的法子?”隋文烟狐疑道。
“或许有,得试试才知道!”闻人玉自个也没有肯定的回答,但这确实是当下,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那好,这边你盯紧点,我现在马上过去一趟,就算跪也得把人跪过来!”隋文烟做事雷厉风行,当下便连忙动身。
“这么有决心?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闻人玉小声嘀咕了一句。
隋文烟耳根一动,方才唤出飞剑便立马转过头来,恶狠狠的对着闻人玉说道:“回头再收拾你!”
闻人玉早已习惯了隋文烟对他的态度,没有理会这些恶言,摆了摆手,微笑着目送对方离开。随后,唤上长孙山一同到前厅歇息,让他给自己详细讲诉自他离开战云台之后的事,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两人来到前厅,分座两端,长孙山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之后,方才将事情的一切,娓娓道来。这当中,没有任何的主观添加,全是客观事实。但即使是这样,仍是让闻人玉听得眉头深锁,叹息连连。
纠心的话语,扣人心扉。闻人玉越发自责当初没有坚定立场,站在李卫真那边,去替他讨要一个公道。才使得少年作出了如此丧失理智的举动,如今局面,有他的一份责任。
闻人玉慨然长叹:“哎,这小子也算是性情中人了!只是这样的人,以后的路,会很难走的!”
长孙山,没有说话,但也是默认了闻人玉的看法。在未拜入太一门之前,这位身形孔武有力,气势威武的男子,曾经在俗世里参过军,同样是豪气干云,极重情义之人。所以,他对李卫真这种誓死要为朋友出头的义气之举,其实是颇为赞赏的。
但若是要论对错,李卫真又确实做得有些过了,他就不应该补那最后的一掌,这一点就不值得替他说话了。
这也是长孙山保持沉默的原因,这不符合他对于公道的衡量。
突然,闻人玉脸色铁青,他感觉到了一股毫不掩饰的杀气逼近,直冲药庐而来。果不其然,门外落下了十几道剑光,领头的人他无比之熟悉。
闻人玉心中虽然已经知晓对方为何来势汹汹,但脸上却是不露形色,起身恭迎道:“哟,稀客啊!范师兄您有病,还亲自过来看啊?您这样的大忙人,让人过来通传我一声,不就行了吗!”
领头的人正正就是范继海的兄长,戒律堂统领范继山。这会一进门,就听到闻人玉说他有病,本来就心情不好的他,如今更是火冒三丈,怒喝道:“你娘的才有病!别废话,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闻人玉假装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故作惊疑的道:“你弟弟?你找弟弟找到我这了?范师兄,赶紧坐下,我替你把把脉,你怕是病得不轻啊!”
对方位高权重,且来势汹汹,闻人玉仍旧能够淡然处之,装傻充愣,发挥贫嘴的本领。这一幕,让一旁的长孙山差点都笑了出声。
然而,范继山当然不吃他那一套,身居戒律堂高位的他,平日里审讯犯人如同家常便饭。又怎么可能看不出,闻人玉是在故意答非所问。当即指着对方鼻子骂道:“你他娘的别给我装蒜,我弟弟范继海现在是生是死?”
闻人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继山、继海,山海?瞧我这脑袋,我竟然会想不到你俩是兄弟?话说,你家怕是有兄弟三人吧!”
“你他娘的!闻人玉,我警告你,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范继山当真是有些气急败坏了。
闻人玉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十分淡定的坐下,喝了口茶,方才敲打着桌面说道:“一口一个娘,好像范统领您自个就没有娘亲生养那样?我好歹算是您弟弟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
范继山的脸色稍稍放缓了一些,却仍旧是以质问的语气道:“那就是说,我弟弟没事了?”
闻人玉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暂时还死不了!”
闻言,范继山立马又是横眉冷目,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闻人玉用手托着腮帮,漫不经心的说道:“字面上的意思!”
“你……”范继山被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我弟弟的事情,我可以暂时先放一边。那姓李的小子呢?我现在就要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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