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至少我还有勇气。
可对于有些人，体察上意，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就已经很幸运了。
何叔度给了沙怒最后一口勇气，让他一鼓作气下此决断，终于还是踏上了自己这条贼船。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啊！
彻夜不眠，何叔度与王爷相谈甚欢，甚至都顾不得搭理王妃纪涟漪和叶西了。
这三同样是青王府闭门谢客的三，许许多多的达官显贵的公子哥前来邀约都被王妃给挡了回去。
王爷史无前例的头一次如此安安静静呆在府中，打破了众位纨绔子弟对他的认知。
经过一番促膝长谈，侃侃不绝、气冲霄汉，何叔度似乎将下大势尽收囊中，沙怒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从朝堂局势风起云涌到西域各国蓄势待发，从青州看似波澜不惊到南疆一派暗潮汹涌，甚至连江湖各方势力与朝中权臣之间的关系都一一为沙怒点明。
有些事情沙怒知道，有些事情他自以为知道，有些事情他根本不知道。
可在何叔度简明扼要的分析之下，他似乎觉得以前所知道的一切都不真实，自己只不过看到了表面上的一部分，而无法与何叔度看得那般透彻。
“咳咳咳！”
正当何叔度与沙怒高谈阔论、大快朵颐的时候，叶西走了进来。
“妹，来来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也过来听听何兄的见解！”沙怒倒也不客气地招呼道。
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还没理得清楚。
沙怒称呼何叔度为兄长，叶西与王妃纪涟漪结拜为姐妹，所以沙怒是叶西的姐夫，而叶西却是沙怒的嫂子。
“我才不想听呢！”叶西摇了摇头。
何叔度眼睛一眯：“有事儿？”
叶西点点头：“王妃从纪尚书府接到消息，右相爷榭亭侯今日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责京兆尹府与六扇门办事不利，甚至提议将六扇门取缔！”
沙怒不禁惊起拍案叫好道：“太好了！”
“还有呢？”何叔度表情严肃地问道。
“皇帝传召六扇门大总管慕容霸亲上朝堂辩解，随后右相爷被皇帝极力训斥，丝毫没有给他任何脸面，甚至罚他回府闭门思过！”叶西缓缓地道。
沙怒一愣，随即再次惊叫：“什么！？”
何叔度无奈地叹息道：“没想到，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沙怒愤怒地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何叔度表情严肃，再次叹息：“六扇门恐怕已经开始插手朝堂了，只是不知道慕容霸想推波助澜的人，到底是谁！？”
沙怒不解地看着何叔度，对于右相爷发生的事情，如何会牵扯到其他人？
何叔度早有预知，他担心的便是六扇门利用自己会牵扯到其他事情。
放走何叔度的那一，慕容霸还未回京，自然可以打消皇帝对他的怀疑。
如果京兆尹府传递给榭亭侯的消息乃是飞盗遁地鼠盗取了相爷府中的财物，并且逃之夭夭为由要取缔六扇门，而慕容霸却以飞盗遁地鼠早就被关押在六扇门多日为由反驳。
皇帝会选择相信谁？
一定会训斥榭亭侯老眼昏花，不分青红皂白，无事生非！
榭亭侯乃是两朝元老，自然顾及颜面不会在朝堂之上与皇帝辩解，从而哑口无言。
榭亭侯已经老了，更何况六扇门是皇帝的禁脔。
这是皇帝手中最强的利剑，哪怕将巡防营取缔，他也不会断了自己手中这柄利剑。
没了六扇门，皇帝恐怕会寝食难安。
朝中许多元老其实都希望拿掉六扇门这个阴暗机构，因为自己的脑袋随时都有可能被这群人干掉。
尤其慕容霸手中拥有御赐金牌、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谁不担心？谁不忧心忡忡？谁能睡得香沉？
“难道是年今夕？”沙怒突然试探着问道。
在朝堂之中，左相爷、右相爷、内阁六部三权分立，如果右相爷丧失皇帝的信任，首先获益的便是左相爷年今夕。
何叔度摇了摇头道：“不对！应该不是他！慕容霸没有那么傻！”
年今夕是有野心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谋划更大的事情，这件事情可能会惊动地，同样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满朝文武都很清楚，唯独皇帝不清楚。
所以，作为六扇门的大总管，慕容霸会不清楚？
慕容霸乃不世枭雄，他的心态何叔度大体可以猜得到，他一定与何叔度一般，极为不看好年今夕可以得逞。
别看现在笑的欢，来日必当拉清单！
年今夕的为所欲为不过是皇帝还未察觉，颠覆一座王朝的根基哪有那么容易，哪怕你步步蚕食也如蚂蚁挪动大象，等你穷极一生，大象也未必移动分毫。
年今夕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罢了。
哪怕现在满朝文武都敢怒不敢言，可又能怎么样。只要兵权不在年今夕手中，他就永远无法成功。
如果何叔度是慕容霸，他一定会选择一位皇子，甚至那位最接近皇权的皇子，从而为将来铺路。
现在的皇帝虽然荒废朝政，但并未闹到下大乱的局面，所以只要他不驾崩，一时半会不会改朝换代。
所以，慕容霸有时间去支持一位皇子上位，甚至逐步的掌控大权。
一位皇子的身份与一位左相爷相比，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显而易见。
在一番思量之下，何叔度突然觉得，这一次可能会牵扯出一条大鱼。
“皇室当中，谁最有可能问鼎下呢？”何叔度突然问道。
沙怒一愣，随即眉头紧锁，在脑海中将这些皇室子弟挨个略过一遍，不禁严肃地道：“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
何叔度眉头一皱，他心中也给出了这四个人，可他想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原本以为沙怒会推测的更深刻一些。
这也足以明当今朝堂，皇室子弟之间的势力比较均衡。
何叔度疑惑：“这条大鱼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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