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果然你这家伙还是早点死了为妙。”
林涛恼羞成怒,气急反笑,啪的一声折断了手中的墨扇,再不复谦谦公子的模样。
“但我可没说这样就可以结束了,是吧,林鹤。”
“对了,提醒你一句话,反派呢,都是死于话多的,下次谨记。”
“哦,对不起,你好像没下次了,好好珍惜你的第一次吧。”
余道一轻轻地靠在宋秋灵的身边,等待着林鹤出来收拾残局,只是,竹林之中久久未有回应。
“。。。。。。”
“呀,好尴尬啊~”余道一讪讪笑道。
这打脸打得真快。。。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幽默。”林涛冷冷说道。
“我这个人呢,觉得幽默是只有一点点,还是很浪漫的。”这菜恬不知耻地点着头。
“所以,是那个废物纨绔告的秘喽,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林涛一脸意外的表情。
“啧啧啧,咳咳咳。。。”
“咳死我了。。。我说他在你眼皮子底下蹦跶了这么久,你看起来好像不生气?”余道一有点意外道。
“很是意外,但那又如何,一个练气六境的废物能翻起多大的浪,蝼蚁终究只是蝼蚁罢了,如果他敢出现在这里。”
“所以啊,林,咳咳咳,涛,你还真的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呢。”余道一叹着气道。
“什么意思?”
“过度的自负在外人看来只是愚蠢,多么令人盲目啊。”
“死到临头还嘴硬!”林涛怒道。
“林鹤,你若再不出来,我可就告诉他你躲在后面百丈之外的小树林里了。”余道一用灵识一扫后淡淡威胁道。
虽然这灵识之海中的小水坑少时少了点,弱是弱了点,但好在不知道为什么总能发挥点奇效,也不知自家的灵识怎么就有点古怪了。。。
你特么这不都说出来了吗!宋承在旁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呵,我说道一兄你可真是固执啊,你应该知道此刻我不出现才是最好的。”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悠悠响起。
“凭什么!我们累死累活,你倒好,一直躲旁边看戏!”余道一一脸愤懑。
“你知道我的,我留下的一些东西足以帮助你们了。”林鹤的声音从后叹息着传来。
“少来,我特么又不知道你背地里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样就好,不用遮遮掩掩,早点打完,打完回家,没看见劳资咳着血嘛!劳资是伤员好不好!”
好一个中气十足,理直气壮的伤员。。。
随后竹林深处慢步走来一人,墨色长袍,白色折扇,与林涛截然不同的装扮,苍白的脸色,狭长的眼睛,却是与林涛相同的阴柔。
“我很好奇,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藏在我眼皮底子下这么久不被我发现的?”林涛见林鹤从身后走来,眼睛微眯,着实是意外了不少。
“堂弟你说笑了,仅仅只是灯下黑罢了。”林鹤轻轻笑着道,淡若自然。
“有意思,不卑不亢,跟我之前见到唯唯诺诺的你大不一样,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伪装?”林涛冷声问道。
“伪装?你做说什么?唯唯诺诺的那个是我,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站在你面前的也是我,本来现在不是我出现的时候,可没办法,那个家伙见不到我不会罢休。”林鹤似是无奈地说道。
“你是打算继续隐藏下去吗,你以为当我知道林家有内鬼的那一刻,你还能继续装下去吗,你应该知道我的能耐。”林涛静静看着林鹤说道。
“所以啊,林涛,你实在是太过自负了,谁告诉你你还能活着回去的?”林鹤不以为然着。
“哈哈哈,你们一个个都像个傻子一样,不对,你们就是傻子,这么敌众我寡的局势你看不出来?”林涛大笑着,鄙夷地说道。
“看出来了,所以傻的一直都是你啊。”林鹤见状也是不恼,继续轻声说着。
“你是在开玩笑吗?”对方的淡然让林涛很是不安。
“可以了,林伯,二位,辛苦你们了。”林鹤突然像林涛身旁几人说道。
“什么,意思?”林涛微皱着眉,突然觉得不安起来。
“老夫一副残缺之身谈不上什么辛不辛苦,只是有点累了罢了。”林伯轻轻摆着手。
“舅舅,一直以来都委屈你了。”林鹤淡淡道,也不知是否有着几分歉意在。
“属下见过鹤公子!”之间那晓月阁的两个木头人纷纷单膝下跪低头行礼。
“辛苦二位了。”林鹤扇动着白色折扇淡淡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哪怕他们二人背叛我,为何连林伯你也,为什么他要喊你舅舅?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林涛见状皱眉喝道。
“啧啧,咳咳咳,靠!咳得我难受。。。”
“不管了,这局面真是有趣,可以的话,我强烈要求要一份爆米花!”余道一欣赏着眼前的一幕低声说道。
“闭嘴!别说话!”宋秋灵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对其低声喝道。
“没有爆米花还没有膝枕,人生黯淡无光。”菜哥表示生无可恋。
“林鹤!为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林涛依旧不明情况。
“秋灵,秋灵看看他这模样,跟之前的宋咏一模一样耶。”余道一看热闹般地说道。
一样的像条狗。
“林,鹤?你说什么?林家人?我可真正姓林?”
“你说,什么?”林涛不解道。
“林涛,之前宋咏所说的一些事,你真的应该好好记下来。”
“不仅是宋家,在林家,其中发生的一些事更是令人作呕,你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了家族的全部,可那些阴暗的角落,你可真正去深究过?”
“你不会,因为你不屑,那些在你的眼里你会嫌污了眼睛,在你耳里你会觉得脏了耳朵,因为那些对你完全都不重要,你注定会是天才,不论修炼天赋还是炼丹天赋你都是天赋异禀。”
“你之前说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请你好好听好了,我啊,就是个杂种啊,与宋咏那家伙不同,我仇恨着你们所有人!”
“林涛,这么多年了,你因为你的自负依旧在原地踏步啊!你不了解的,太多太多了!”
“林涛!与你这般正统的林家之人不同,我只是一个肮脏的,污秽的,令人唾弃的杂种罢了,你,可知道我的母亲是谁吗?”
数年之前,林鹤幼年之时。
林府,冬季,鹅毛大雪。
天色昏暗,明明是白日却仿佛是黑夜那般昏暗。
幼时的林鹤在院落的凉亭之中看着这场大雪,很美,大地银装素裹,屋檐新装,美不胜收。
只是有点冷,有点空,只见一种颜色覆盖着这个原本绚丽多彩的世界,让这个世界不再多姿多彩,沁人心扉的寒冷,充斥眼球的苍白。
林鹤的双眼里皆是空洞的白色,稚嫩的脸颊被寒风冻得通红,一双小手死死抓着凉亭的靠栏之上,即便冻僵也不曾放手。
他喜欢这场雪,喜欢这个世界的白,因为他觉得这样他和其他的孩子是一样的,世界本就是如此,白一点就好,冷一点就好,它不需要那么多的颜色也依旧可以那么美。
林鹤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一口暖气出现飘荡在空中,转眼间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双空洞的眼神好似有了那么一点点生气,好似有了那么一点点属于孩子般的亮泽,或许这般他可以在这寒季之中找到那么一丝丝的乐趣,那么一丝丝的温暖,他的要求从来就不高。
只是一声冷喝传来,那双已经能看到些许生气的眼睛顿时变得在此黯淡无光,他转头看去,那是他的父亲。
林言冷着一张脸,眼神冷淡地看着林鹤,好似宣誓着在这个家中的地位,但林鹤便知道他的唯唯诺诺,知道他在整个林府之中仅仅是个只比下人好上一些的废物罢了。
从自己记事起他就再未喊他一声父亲,因为他不配,他可以听到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的哭声,听到房内传来哐当作响的砸物声。在外人面前他可以放下他的一切尊严卑躬屈膝,在自己人面前他会拿起属于他的架子,装模作样呵斥着自己,可笑得像条狗。
母亲的哭声,自己的伤痕,破旧不堪的房间,冷,很冷,自从前些日子他的无名怒火,在自己房间的一番大发雷霆之后,自己的门就再也合不上了,晚晚刺骨的寒风吹入自己的房间,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过,包括他自己。
他看着远处名义上的父亲,良久,他松开了抓着靠栏的手,手上满是冻疮,不时见血,他缩了缩衣袖,整了整衣领向他走去,他记得要向他请安,那件单薄的衣服透露出他瘦弱的身子,不厚,除了一件内衣就是林家特制的白色长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件长袍从未更换过。
长袍很是干净,不见补丁,不见污渍,他很珍惜这件长袍,因为在这件长袍的右下角绣着一只鹤,很简单,寥寥几笔,但这却是母亲唯一给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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