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搞不懂你小子哪来的自信……”
诸葛月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你说的那种符咒,对灵力的把控程度要求太高了,一般符师根本画不出来,就算是我们凌楚宗,恐怕也只有齐坤峰一脉的菁英弟子能够画出来。”
“内宗的齐坤峰吗?”王忧眉头一皱。
“不是内宗,难不成知礼州内还有第二个齐坤峰?”诸葛月凯不由翻了翻白眼。
“齐坤峰这么远……仅凭我步行的话,恐怕能否在冬月初九之前赶回来都是个问题……”
王忧紧皱着眉头,面有难色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先前我说得很清楚,于你而言,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办法。”
诸葛月凯摇了摇头,道:“还有,你要搞清楚很重要的一点。”
“他们符师画符,并不是抬手就能画!而是需要耗费大量的灵气才能铸成!”
“所以!”
说到这,诸葛月凯瞪着王忧,没好气地接着说道:“不是你人一到了齐坤峰,就有人马上帮你画符!”
“你得有灵石……或者宗门功勋,还得看对方是否愿意抽出宝贵时间!”
“知道吗!”
“啊……”
王忧登时叹了口气,道:“我没有灵石……”
“也没有功勋点。”诸葛月凯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先前王忧的令牌是他亲自去领回的,里面有没有功勋点他比王忧本人都清楚。
此话一出,王忧眉头顿时皱得更紧……
但是。
片刻后,他突然一拍大腿,笑道:“虽然我是没有这些,但……有个人一定会有!”
“别人有那是别人的事情,与你何干,再说了,你要的那种符咒可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东西。”
“我也没说他是一般人啊!”
王忧莞尔一笑道:“不过,怎么给他捎信倒是一个大问题……”
“这个简单,符咒我虽爱莫能助,但如果仅仅是捎口信这种小事的话,那倒简单。”
说着,诸葛月凯轻拍了下胸口,道:“你只管说他人在外宗还是内宗?”
“目前应该在外宗吧……”王忧如实答道。
“那就更简单了……再远也不过是一道传音符的事情!”
诸葛月凯抬起手,探向怀中,似要拿什么,但是,手还未入怀便僵在了半空……
“瞧我这记性……明天吧,明天我再帮你发一道传音符。”
他讪然一笑,只得又将手臂缓缓放下,道:
“对了,我还忘了问了,这道符往哪发?”
“长生院。”
话一出口,诸葛月凯登时瞪大了眼睛,“长生院?????”
王忧点点头,道:“对啊?师兄……你应该知道在哪吧?”
“废话!这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到!”
诸葛月凯冷哼一声,也泛起难,道:“可是……听别人说,在宗主出关之前,任何人不许靠近长生院半步……”
“这事我当然知道,我先前正是为此事犯难,不过……师兄你不是已经说出对策了吗?”
王忧意味深长地望着师兄,别有深意地笑道:
“他们长生院拦的是人……关传音符何事?”
“是啊!”
诸葛月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这时。
王忧也不避讳什么,起身走到书案面前,开始奋笔疾书……
尔后。
他拿起写好的信笺,放到面前吹了几下,待墨渍完全风干后,再转身走到床边,将信笺递向师兄,道:“这事就拜托师兄了。”
诸葛月凯嗯了一声,便接过纸张,开始阅读起来……
“不得不说,我倒有些佩服你小子。身为一个小小的外宗弟子,竟然能跟一峰之主写信,而且信中第一句就是提要求!”
这时。
诸葛月凯忽然一顿,不可思议道:“你还去过藏经阁选功法?难道……”
他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面前师弟,喃喃道:“你的万剑决……该不会就是这个时候选的吧……”
王忧点点头,坦然承认道:
“嗯。就今早选的……不过,正如信中所说,这法诀是一位名叫郑方的师兄送我的,我当时并未用李峰主的令牌。”
“郑师兄……”
诸葛月凯咽了口唾沫,心道好家伙,跟这小子来往的,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
“好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明早就替你打一道传音符过去。不过,对方能不能收我就不敢保证了……”
“嗯!那就有劳师兄了。”
王忧朝着师兄拱了拱手,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师兄若无别的事,我就先行告辞了。”
“等等!”
诸葛月凯抬手阻拦道:“既然比斗在即,这些时日你定要加倍努力地修炼……”
不待师兄说完,王忧就笑着说道:“放心,这些事我心里有数的。”
“不是!你会错意了!”
诸葛月凯摆了摆手,道:“修炼共分两种,分别是一动一静……”
“静,便是通过静坐吐纳来增加体内灵气,从而达到境界提升;而动,却是通过各种斗法来熟练自身法诀,从而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
“一静一动?斗法?”王忧捏着下巴,心里头似被薄纱笼罩,有些半知半解。
“正是!”
诸葛月凯郑重地点点头,道:“虽然师弟你在剑道上天赋极高,可实际上却毫无斗法经验……”
“所以,就算你境界提升得再快,可一旦碰到经验老道的人,但凡实力与你相若,便能轻易地让你栽个跟斗。”
听到这,王忧点头,并未反驳。
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确实是一个菜鸟。迄今为止,参与的战斗也不过两场。
第一场,虽是诛仙一战,可就算是胜了,也胜得是稀里糊涂;而第二场,便是今日与那六号草人的一战,还打输了……
就在这时。
师兄暂歇的话语再度响起。
“所以,我要说的,并非是提醒你成天打坐修炼,而是说静动结合。在吐纳之余,也要注重实战!”
“而且我说的实战,也绝非是你与练功房草人之间的比划,而是……你与人之间真正的实战。”
诸葛月凯目光直视着王忧,郑重地说道:“你明白吗?”
“草人哪里不好吗?”
王忧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师兄,我先说明,我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如果你都打不过五号草人的话……那咱们地灶房……”
话未说完,意味明显。
诸葛月凯闻言也不生气,知道小师弟话中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只是轻轻摇头,笑道:
“谁告诉你,咱们地灶房最能打的人是我?”
王忧登时一惊,问道:“不是你,还有谁?”
……
……
月上树梢。
长生院。
“哎……小师弟啊,其实你不该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
“行了行了!大师兄,你能不能别念叨这话了!这一天都说了不下八百回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李贺叹了口气,不得不再次解释道:“到时候就算那些疯子要玩针对,针对的也只能是张飞,关他王忧何事?”
“你就放宽心,安静疏导药力吧!好歹这也是你的身体,你能不能自己也出点力!不要老是指望着我帮你疏导行不行!”
此时。
皎洁月色下,李长安的脸色已经红润许多,先前干瘪的皱纹也平淡些许,身体如同正在吹气的气球一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撑开……
他呵呵一笑,轻轻抚须,中气十足道:
“你小时候饭都不会吃,那会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能不能自己也出点力’这话,还不是耐着性子一边变着法哄着你,一边还得喂你喝粥!”
“好好好好好!”
李贺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深呼一口气,道:“那你能不能安静躺着,让我专心运功?”
“好吧。”
李长安点了点头,随后便闭上双眼。
然而。
安静了不到片刻功夫,他皱纹淡去的眉头忽然高高皱起,再度睁眼,出言道:“小师弟……”
“嗯!又怎么了!!!!!!!!”
李贺死死压抑着心中火气,低沉应道。
李长安看了一眼面色通红的师弟,并未发作,只是轻声道:
“你慢些运气,现在我有些受不了,经脉涨得生疼……”
“噢噢!”
李贺心中一惊,连忙将速度舒缓下来,然后试探问道:“现在呢?”
“好多了!”
李长安眉头舒展开来,露出祥和笑容,道:“说起来,那小子果真了得,从一介凡人到凝气中境,竟然只花了月余功夫!”
“是啊。”
李贺轻叹口气,不禁又开始跟师兄闲聊起来,道:“一个月走完别人十年,这个速度严格来说,‘了得’这个词并不贴切,‘恐怖’也许才足够形容……”
“你说他何时能够筑基呢,明年年中?”李长安轻笑一声,开了个玩笑。
“也许……天星渊关闭之日,便是他达成筑基境之时。”李贺侧过头,看向青黑天穹。
天际浮云涌动,明月高悬。
屋中静了许久。
久到月亮移到云朵后面,屋中陷入一片漆黑。
忽的。
黑暗中响起老者略感沙哑的声音。
“他要去天星渊吗?”
“这事还没定下来,我们几个只是有个粗略想法罢了。”李贺答道。
“这事他自己知道吗?”李长安叹了口气。
“当然。”
黑暗中,李贺点了点头,声音平静道:“我跟他说过其中的激烈程度,不过,他貌似并不在意。”
“此子道心坚定啊。”
李长安感叹道:“难怪曹师弟先前特地传讯我,要我下令在地灶房建一处不输内宗的练功处,原来你们早有想法……”
“早?”
李贺冷哼一声,道:“那小子比我们想象中,足足早了二十二个春秋,你说早不早?”
黑暗中,响起李长安的一声惊呼。
“什么?他要去今年的天星渊?这……这……这……”
连连三声“这”,到末了却只能化为一声沉闷叹息。
李长安无论如何都没有意料到,王忧竟然今年就要去天星渊……
一想起那名为圣地,实如坟场般的地界,他就不由得眼皮直跳。
这可是宗门日后的希望啊……
念及至此,他不由心中大乱,道:“就算他年底能达到凝气圆满,可……可斗战经验绝非是朝夕之功。更何况……与毫无生气的草人相搏,根本不可能有切身感悟!”
“如此这般,去天星渊……岂不是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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