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曹华佗纵远去,刘宗主这才收回视线,幽幽叹道:”难喽。”
一声叹息过后,他这才折返殿中,来到黑色木柜面前......
他并未立刻有所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柜前,似在发呆。
不一会,确认方圆百米无人接近以后,他再才抬手,打开身前一个看似普通的抽屉以后,木柜里头登时传来“吱呀”声响,似是在挪动一般。
待暗门出现以后,里间立刻传来一道机警的问询声:“师父!?”
“嗯。是我。”刘宗主皓首微微一低,便沿着略显幽暗且狭长的通道,走到了木柜之中。
眼前所见,珠光宝色,万千光芒。
见是刘宗主进来,青年立刻放松下来,有些好奇地问道:“师父,您进来作甚?”
刘宗主登时脚步一停,侧头看向青年,挑眉问道:“怎么?我进来这里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不不不!师父你误会了......”青年登时快速摆头,焦虑地说道:“我只是奇怪这好端端的,又没人送礼,您进来......”
“去去去!哪那么多废话,给我一边呆着去!”刘宗主极为不耐地瞥了撇嘴,将身前的徒弟推开一旁。
青年对他这副态度早已是习以为常,所以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走至一旁习惯性地要摸向墙上烛台......
这时。
刘宗主忽然转头,瞪着他说道:“不用关门!”
青年的动作顿时一僵,心中不禁疑惑道:平日里您一进来这里,不是立马就要关门的吗?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呢?
刘宗主也不看他,只是越过各色霞光,走至一个散着金芒的锦囊面前。
就在这时。
他那略显灰败的双眸中顿时爆发出一股怪异光芒,死死地盯住锦囊之上,脸上尽是不舍之意。
这里头可是足以延寿十年的寿桃啊!
可是......
一想到曹华佗那副冷淡模样,刘宗主登时打了个哆嗦,也不敢再多想,连忙拿起锦囊后,他忽然动作一停,稍加犹豫片刻后他又一脸肉痛地从自己的收藏中挑选出一件中品灵气收进袍袖中......
见此场景,青年不免更加疑惑。
这好端端的,师父为何要拿起田先生送来的寿桃呢?
前天刘伯伯来送饭时不是说过,这些日子师父会很忙的吗?哪来时间炼化寿桃的药力呢?
想了一会,他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疑惑,问道:“师父,您现在就要吃寿桃吗?”
刘宗主并未回答,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做好你的事就行。”
说罢,他便如来时那般,越过青年,往暗道中走去。
在“吱呀”声响中,暗门渐渐关闭,这个方圆百尺的密闭空间之内,只剩下数不胜数的宝物与青年无言相伴。
“做好我的事......”青年缓缓地眨了下眼,木然地走到暗门对面的墙边坐下,开始无言地望着暗门,一如先前那般。
一出到殿外,刘宗主立刻御剑飞空,径直往曹华佗所言的落云宗方向疾驰而去......
............
............
夕阳西下。
静谧的房间中。
王忧静静地观察着曹峰主遗留给自己的诸多东西。
一人闲坐时,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哪怕他将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四周也并未出现半点人声,仿佛这个宗门以内,只有他孤身一人般。
就在这时。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噔噔”脚步声,似是往这间房走来。
王忧赶忙大袖一扫,也顾不得分类排序,便将桌上陈列的事物一并收进乾坤袋中。
与此同时。
脚步声果然于门外止住,透过朦胧的窗户纸,王忧隐隐绰绰地看见一个瘦小人影正立在门外。
接着。
只见人影抬起手,“咚咚”敲在门上。
“里头有人吗?”
声音听起来很是苍老且沙哑,似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王忧立刻警惕地抬起手,抚在乾坤袋上,一边随时准备取出秋水,一边机警地问道:“敢问您是?”
门外,老者的声音很是平静,不慌不忙地应道:“送饭的。”
“哦。”王忧的警惕心没有减少丝许,但还是说道:“门没锁,您进来吧。”
话音落下。
房门立刻被缓缓推开......
果然。
门外是一个满头雪发苍老无比的老人。
老人身形很是瘦小,几近与坐着的王忧一般高低,身上穿着破旧灰袍,手中端着一盘方托,拖中三四碟小菜以及一壶酒。
尽管如此,王忧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望着老人渐渐走近的身影,他的心里也就愈加紧张。
然而。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王忧望着面前饭菜,肚子却极为不争气地叫了两下。
“咕咕......”
老者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些什么。
在将托盘放到桌上以后,老者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双碗筷,自顾自地从每个碟子中夹起一筷放到自己碗中,而后,待所有菜都夹过一遍,他竟自己吃了起来!
不过,由于菜量甚少,不过两三筷子他便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以后,他也不立刻离开,只是将自己的碗筷丢入房间中竹篓以后,又走到墙角就地坐了下来......
这一系列动作,是那般行云流水,自然得王忧像是空气一般。
他这是在干嘛?
王忧疑惑地看了眼老者,又疑惑地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一时间有些茫然。
这时,缩于墙角的老者忽然开口,沙哑道:“天气凉,饭菜冷得快。”
愣了半晌,王忧还是不禁问道:
“您刚刚是在干嘛?怎么吃上两口又不吃了呢?”
老者摇了摇头:“你莫要见怪,老朽的碗筷干净得很,先前不过是怕你担心,所以才做出那般动作。”
听闻这话,王忧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您是在为我‘试毒’?”
老者微微点头:“你放心吃便是,若我在这会影响你的话,老朽可以去到外面等。”
王忧连忙抬手,制止了老者离去的动作,出言道:“别别别,没啥不方便的,您在这我还觉得热闹一点......”
老者登时转身走回墙角,再度坐会地上。
王忧连忙起身,走至老者跟前一尺处停下,问道:“敢问如何称呼您?”
老者用那双浑浊双目瞥了一眼王忧:“老朽姓刘。”
“哦,刘伯啊,您吃了吗,若没吃的话一起吃点儿?”王忧笑着邀请道。
刘伯摇了摇头,生硬拒绝道:“你不必管我,专心吃饭便是。”
望着这老人如此倔强,王忧不禁有些无奈:
“好好好,我可以不管你,但是你想要我好好吃下这顿饭的话,你就坐到凳上,不然我可吃不下去。”
刘伯闻言这才缓缓起身,越过王忧率先走到桌前坐下。
只不过,他面对的是门外方向。
王忧摇头一笑,也回到桌前,开始吃起饭菜来......
当吃进第一口的刹那,王忧立马就怀念起了地灶房的美好时光。
那里的饭菜是那般诱人可口,这里的饭菜是如此难以下咽!
但饥肠辘辘的王忧没有丝毫选择。
王忧一边吃着,一边望向近前老者的背影,心中渐渐地产生了一个想法。
这个老头的身形,怎么看起来跟刘宗主有些相像?
这个念头一出现,随即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王忧还是忍不住冲着瘦小背影问道:“老伯,您与那刘......”
不对!
应该叫师父!
他连忙改口道:“你与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兄弟关系。”老者并未回头。
王忧顿时筷子一停,惊问道:“兄......弟?”
乖乖。
兄弟二人,一个贵为一宗之主,一个却像个忠厚仆人!
这区别也太大了吧。
念及至此,他不禁直言问道:“亲生兄弟吗?”
老者背对着王忧点点头,声音低沉地嗯了一声:“我是哥哥,他是弟弟,我俩仅相差一岁。”
天呐,落星宗宗主的亲弟弟来给自己送饭!?
王忧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怎么是您给我送饭呢......”
“其他人不方便。”老者也不回头。
王忧“哦”了一声,心道这个刘宗主的保密工作,看来做得很好嘛!
有了旁人,憋闷了一下午的王忧,顿时就忍不住一边吃饭,一边打开了话匣:“刘伯,咱们宗里我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现在人都在事务院那边干活,等到晚些时候你应该能见到。”
老者语气平静地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与他们见面。”
王忧点点头,人越多,舌头也就越多这个道理他懂。
“那我在这里呆到何时,才能够前往天星渊呢?”王忧不由问出了憋了他一整个下午的困惑。
“天星渊?”
老者蓦地回头,瞥了一眼往王忧过后冷哼一声:“百宗大会都未曾参加,就已经想到天星渊那里了,看来你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百宗大会?”
王忧停下扒菜动作,疑惑地抬头:“什么百宗大会?不是说来到这里就有名额了吗?”
老者满是皱纹的嘴角忽然扬起,冷笑道:“名额?”
“却有名额不错,但我想你搞错了。”
王忧眉头登时高高皱起,不解问道:“我哪里搞错了?”
老者用那双昏黄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王忧,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得到的名额,是参加百宗大会的名额,而不是去天星渊的名额,懂了吗?”
“啊!”王忧登时一惊。
天哪,怎么去个天星渊就这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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