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盯上我们了。”苏恒甩了甩手,淡淡地说。
和尚看着倒在地上面目狰狞的农夫,长叹一口气,“你说这人到底为了什么?”
苏恒摇摇头,随即便走出了屋子,顺手将门口垂下来的蜘蛛拍死,“这年头真是什么都能成精。”
话音未落,一阵掌声从对面的街道传来,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书生拍着手,朝自己缓缓走来。
虽只有一人,但苏恒却瞳孔猛缩,书生的背后,似有无尽血海翻涌而来,将那身白衣都要染红了。
“这股杀气,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和尚也走了出来,他面色肃穆,察觉到此人的恐怖。
杀气凝结成实质,那是只有顶尖的一流高手才有的手段,那时候就算是一瞪眼,都能活活把人吓死。眼前这白衣书生,距离杀气凝实也仅差一步之遥,实力不容小觑。
“不愧是从北骥出来的蛮子,杀起来人倒是干脆。”白衣书生嘴角一抹笑意浮现。
苏恒闻言,眉头一皱,此人言语表情中毫不掩饰对北骥的不屑,甚至还有不小的厌恶,让他有一种要把这个人衣服扒光,扔在街上的冲动。
“有没有人说过你嘴很臭?”苏恒看着白衣书生,突然笑了一下。
“什么?”白衣书生云淡风轻的样子消失了。
“听不懂么?那我待会儿好好说给你听。”苏恒的脸也瞬间冷了下来。
不见苏恒有什么动作,只感觉大地猛地一震,旋即苏恒就已来到白衣书生面前,一掌重重拍下,“给我跪下!”
“当真是不知所谓。”白衣书生眼中掠过一丝不屑,手中一把银扇刹那挥出,数根银针一闪而过。
几串血滴飞洒,苏恒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几道浅浅的伤口。
苏恒抹掉脸上的血迹,玩味地笑了一声,“小孩子的把戏竟也被你当成了杀招,有意思。”
“找死!”白衣书生低喝一声,率先抢攻,银扇扇骨铮铮展开,好似数柄长剑斩落,苏恒一退再退,这白衣书生的招数奇特,兵器更是怪异,仓促之间竟找不出破绽。
白衣书生见状招式愈发凶狠,扇骨犹如长剑挥舞,街上青石但凡被扫中,皆寸寸爆碎。
“北骥蛮贼,就这点本事还敢南出,真当这里是北骥后院吗?”白衣书生狂然前冲,银扇上流光烁烁,几欲要将苏恒洞穿。
苏恒身形瞬间变得诡异,常年在荒漠中厮杀修行,早已让他磨练出了野兽般的直觉。飘忽的脚步,让他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躲过白衣书生的攻击。
“若是放在军中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在我北骥......一文不值!”苏恒的眸子突然绽放出一丝惊人的光彩,手中一根银色钢棍猛地射出,将白衣书生的银扇挡开,与此同时欺身而上,一拳重重落下。
“嘭。”
轻微的一声闷响,白衣书生蹬蹬后退,扇骨也收了回来,雪白银扇上一丝刺眼的腥红无声滑落。
“你的力量似乎有所欠缺啊,招式再花哨终归也是无根浮萍。”苏恒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说道。
白衣书生气得咬咬牙,可终究还是忍住没有再冲上去。
刚刚仅仅只是一拳,就让他虎口开裂,如此怪力当真是闻所未闻,此人未达一流之境,但已有一流高手的实力。
若是他拼命也能和一流高手相抗,但消耗实在太大。
现在,并不是时候。
“今日暂且将你人头寄放在你这,改日我再来取。”白衣书生一甩衣袖,便欲离开。
“我说过有让你走么?”苏恒冷笑一声,此人平白无故痛下杀手,现在发觉不敌便要离开,天底下哪里来这么好的事情?
话音未落,苏恒一个抢步,冲着白衣书生的后心重重砸下。
白衣书生似是没有察觉,头都没回,依然朝前走去。
苏恒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临近白衣书生,拳头撕开了空气,发出呼呼风声。
就在这一拳即将砸中白衣书生时,一只布满老皮犹如木头一般的枯手轻轻抓住了苏恒的手腕。
苏恒势大力沉的拳头瞬间停止,不得寸进。
“什么!?”苏恒跟和尚的目光猛地一滞,此人是何时出现?为何出现的毫无征兆?
“年轻人,还是心平气和点好。”枯手的主人是一个身形矮小的老人,没有半点气息流露,但是苏恒却汗毛炸起,仿佛在荒漠中见到了最凶猛的野兽,让他心惊。
矮小老人松开手,苏恒立刻后退,此人极度危险!
“若非主人有令,不得擅自干预小辈争斗,今日我便要一掌拍死你才算心安。”矮小老人双眼透露出一丝杀意,但很快就收敛回来。
饶是如此,苏恒也不由得心惊胆战,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下一刻便要一击毙命。
“老夏走吧,今日算是我败了,下次还上就是了。”白衣书生喊了一声,矮小老人死死地盯了一眼苏恒,这才转身离去。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入了品级的绝顶高手?”苏恒良久才吞咽了一口唾沫,此人给他的感觉,像是一根指头就能按死他,实在是太过恐怖。
和尚上前拍了拍苏恒的肩膀,“就算还未入品,那恐怕也是半只脚踏进去的人物,这等人物已经快要踏上巅峰了,不敢想象还会在尘世中碰到。”
“你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人针对你?”
“鬼才知道,我连北骥也才出第一次,不过看样子应该是针对我北骥解甲营的。”苏恒耸耸肩,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不是那么轻松了。
你们这些老头子,到底当年做了什么事?怎么我才刚刚出了北骥,就开始被这些狠人盯上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哪里来的钱?”
“那农夫身上还有一点银子,我们去买点干粮,不然到时候赶路都得饿死。”
与此同时,京城钜寿,
从太师府中传出了一道通缉令,一名仆役盗取了太师的重要物件,还从太师府侍卫的搜捕下成功逃脱。
钜寿一下子变得满城风雨,听说就连当今圣上都大为震怒,严令禁军必须要将此人抓捕归案。
京城禁军配合太师府的侍卫在整个钜寿城中大肆搜捕,可是过去了数天,这个胆大包天的仆役竟然毫无踪迹,一切的线索都表明,这个仆役已经逃出了钜寿,欲要前往北方君商王朝。
案件又被移交给了幽琅台,太师府侍卫也将搜索范围扩张至钜寿之外,一匹又一匹快马从钜寿,沿着数十条官道往北方疾驰。
一时间,猜测纷纭,有人说那仆役偷走了离楚机密,所以要逃到君商寻求庇护;也有人说,太师府这是在欲盖弥彰,哪有人可以在如此严密的搜捕下逃脱?还惊动幽琅台,这可是一个直属于圣上的暴力机器,不仅将其恐怖笼罩了整个离楚,就连北方君商都要胆寒,一个小小的仆役有什么资格惊动幽琅台?
但不管如何,搜捕令从京城钜寿发往离楚各大道府州县,一场声势浩大的抓捕行动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