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在必得的伍凌豪只见白天舞樱唇撅起,发出噗的一声轻响,一股沁人心脾的气息扑面而来。伍凌豪显然没料到白天舞会来这么一手,幽兰般的气息让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迟滞了一下,可就这一瞬迟滞,给了白天舞足够的时间反败为胜。
她左臂闪电般抬起,以前臂挡开伍凌豪的右臂,紧接着手腕翻转顺势抓住他的小臂,向外拉开,伍凌豪的门户遍被打了开来。
紧接着白天舞提起左膝直击伍凌豪要害,击中的瞬间伍凌豪双眼登时瞪如铜铃,低哼一声弯腰后退。白天舞紧接着顺势再次踢出一脚,蹬在他的小腹之上,踹得他倒飞而出,在地上滑行了足足五尺。
一旁的何高和珑马见状都不由得身体一紧,暗自庆幸自己退出的早,没被打得这么惨。
“伍前辈,得罪了。”白天舞收起白龙剑,对地上的伍凌豪抱拳歉然道。
伍凌豪在地上挣扎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勉强爬起,脸色却依旧惨白。
“将军下手真黑啊。”伍凌豪仍旧无法完全站直身体,虚弱地说道。
“伍前辈动作太快了,晚辈也是下意识出招,实在抱歉。”白天舞不好意思地说道。
侠客营的高手在全军之中都是名气响亮,台下的众将见到白天舞以一敌三仍力挫对手,都不由得肃然起敬,尽管仍然谈不上信任,但已经全然没了轻视之意。
三对一还如此惨败,三人无颜再立于台上,纷纷抱拳行礼,悻悻退了下去。
白天舞本以为事情会就此了结,没想到又一个身影与三人交错而过,来到了台上。
见到此人上台,息宁先是一惊,随后一脸疑惑地看向了他。
上台的人正是息宁的老朋友何嗣,原本计划中要上台的人。但此时白天舞已经力挫反对者,他已经没有了上来的必要。因此息宁才会如此疑惑。
何嗣对息宁笑了笑,看向白天舞道:“不知将军可愿与末将切磋一二?”
“你上来捣什么乱?”息宁不满地低声问道。
何嗣对息宁笑道:“没想到白将军功夫如此之好,我手痒了,想试试。”接着又转向白天舞,“不知白将军可否赐教?”
白天舞微微一笑,道:“请。”
何嗣微微颔首,双臂一抖,也如伍凌豪般从袖口中取出两柄短刀,与他的单锋剑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刀面要宽上许多。
“何嗣,请赐教。”何嗣一边说着,一边将双刀缓缓前伸并微微外张,形成一个八字型。同时双膝微屈,左脚向前跨出半步,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拔升。
见到何嗣的兵器和身法,白天舞好奇道:“何前辈和伍前辈可属同门?”
何嗣笑道:“蝴蝶刀,同宗不同派。”
“终归同源,前辈的刀法我见识过了,前辈吃亏啊。”
“八斩刀法千变万化,将军仅窥一隅,不足以为优势。”
“前辈不介意就好。”白天舞嫣然一笑,再次抽出了腰间的白龙剑。
何嗣曲膝弓背,双刀稳居中线,缓缓接近白天舞。动作绝说不上好看,却势如渊停岳峙,给人以不动如山的感觉。
白天舞感觉那向自己缓慢靠来的仿佛不是个人,而是座大山。巨大的压迫感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这是个高手!”
这是白天舞此时心中最直观的感受。但高手她见得多了:贺千绝,秦枫,黎雨见,墨侠,白廉清,哪个不是一顶一的高手?还不都是从容应对。
白天舞没有急于进攻。高手对决,先出手往往会被对方抓住破绽。她缓步后退,同时观察着何嗣的动作,寻找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然而何嗣的防守密不透风,看似漏洞百出,实则全是陷阱,只要出手,必被反制。
二人就这么一进一退,缓慢而稳固地移动着。在不懂的人看来,就像是在跳着无聊的探戈,可在懂的人眼中,却是杀机四伏。
眼看就要退到高台边缘,仍没有合适的攻击时机。再不出手就要被逼下高台,白天舞心一横,举剑平刺而出。
何嗣右手刀瞬间换为反握挡于前臂外侧,一个膀手顶开剑锷,同时冲步上前左手刀平推抹向白天舞咽喉。
白天舞反应丝毫不慢,白龙剑在被顶开的同时向后抽回并斜于身前,刚好挡住何嗣推来的刀刃。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一旁的息宁甚至没能听出那是两声碰撞。
刀剑碰撞之时二人的动作同时停住,就那么静止了一刻,接着同时收势站定,抱拳异口同声道:“好功夫。”
见识到了对方的速度和反应,二人心中都没了必胜的信心。此战并非生死相搏,自然没必要打得杀招尽出,否则无伦输赢,在将士们面前都不会好看。
这须臾之间的交手,二人其实都只出了两招。何嗣一膀一冲;白天舞一刺一搓。但就这电光火石间的两招,二人深厚的功底尽显无疑。
“何前辈承让了,日后定要细细讨教。”
“白将军真是好身手,怕是比起那安平府的沛女侠也不遑多让吧。”何嗣由衷赞叹道,眼中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欣喜之色。
听何嗣这么一说,白天舞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噗嗤一笑,道:“前辈也知道沛女侠?”
“那是自然,她的故事可是传遍了全军。”
“看来李丰说的是真的。”白天舞这样想着,掩口轻笑道:“实不相瞒,那安平府的沛女侠就是晚辈。”
“啊?”息宁和何嗣同时惊呼一声。何嗣脸上的惊诧一闪而逝,旋即转为恍然,点头喃喃道:“难怪……”接着抬起头看向白天舞道:“难怪将军剑术如此精湛。”
“前辈过誉了。都是以讹传讹的夸张故事而已。”
何嗣对她笑了笑,然后转向众将,气沉丹田,以气送音,对全军说道:“白少将军我们侠客营认可了。”
简简单单对一句话,却代表了这镇西军中最高级别的认可。连最为桀骜的侠客营都认可了新将军,那些普通的军士又有什么资本反对呢?
说罢,何嗣再次看向白天舞,用平常说话的声音道:“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切磋一下。”
“一定!”白天舞笑道。
何嗣给了白天舞一个坚定而意味深长的笑容,便飞身下了高台,回到了军阵之中。
何嗣离开后,白天舞询问似地看向息宁,息宁对她微微颔首,她便走到台前,以气运声,对全军说道:“感谢大家的信任,我白天舞定不辱使命,延续镇西军与白家辉煌!”
“白天舞!白天舞!”最先喊出声的是侠客营的方阵,紧接着全军都高喊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声浪瞬间覆盖了整个定沙城,听得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
台下的小云捂着耳朵,欣喜地看着这一幕:“太好了,主人这下算是站住脚了。”
影姐则是神情复杂地看着群情激愤的将士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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