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傍晚时王实仙的一段话,这天晚上,注定不会平静
不仅是天良的修行者倾巢而出,元阳人也没有留在酒店为比武养精蓄锐,而是走出宾馆消失在夜色中。
,就像是悬在修行者的头顶美食,激发着他们的热情,他们寻亲拜友刺探消息,成群结队地出没于所有有嫌疑的地方。
就在离拂晓城北三百多公里的同舟城,消失的元阳人从四面八方围扑向一座小旅馆。
西北、东南两方面,几乎同时响起爆炸声
土石纷飞中,两条人影冲天而起,依稀像是那晚曾侵入全真的两个元阳人,由于巨大的能量强行打断了土行术,两人被逼出地面。
两人疯狂地攻击身前的数名拦截者,想要突出去,可当面的四个修行者都有五级以上的实力,哪是一两招间就能搞定的眼见四周的修行者就要形成合围,两人被迫后退,重新被压回旅馆的楼顶。
旅馆及周边,因为突如其来的打斗,陷入到巨大的混乱里,修行者们对此置若罔闻,只是专注地包围目标。
两个穷途末路的人,背靠着背,怨毒地盯着包围他们的人,其中一位用元阳语怒声道“你们疯了吗”
“我们没疯疯的是你们叶贺家”包围中,一位带头的八级修行者用元阳语寒声道“把交出来”
“我们真的没拿”那亲手偷出木盒的人道“那木盒里就一张画着猪头的纸,还有两件女人衣服”
“二弟你说这些他们会信吗”另一人冷笑道。
确实没人信,虽然叶贺木二说的很搞笑,但没人露出笑容。
“天良人很快就会跟过来”野原新之助提醒道,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间,他们务必要以雷霆之势抢先击杀叶贺家的这两位高阶修行者灭口,至于后面如何向叶贺家补偿,则是政府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有没有私吞都已不再重要,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你们还是自裁吧”带头者还是觉得应该给叶贺家最后的尊严。
叶贺木一听懂了野原与带头者两人的话,明白他们师兄弟二人已被放弃了,脸色苍白起来,桀桀笑道“兔死狐尚悲,今天我兄弟两人可以为国家前途牺牲,希望你们也不要过于哀伤”
“木一先生,你也是叶贺家的老人了,备受武林中人尊崇,只是我们实未料到那王实仙竟会将失窃之事公诸于众如今为了维护两国和平之大局,只能委屈二位前辈了”野原打刀出鞘,迫道“请二位速做决断”
“请二位前辈速做决断”一百多为元阳修行者齐声喝道。
“你们这群胆小鬼懦夫”叶贺木二眉须皆张怒声道“身为元阳修行者,就这惧怕王实仙那毛头小子吗”
“没有人怕”带头者淡淡地说道“既然你们不愿自己上路,那我们只能相请了”
带头者,手一挥,浩瀚如海的气势压向包围圈中的老兄弟俩。
“慢着”叶贺木一反手用自己的肋差抵在自己的胸口,惨然道“事已至此,谁说我不愿自裁了我叶贺木一,愿意用生命告诉你们所有人,我们叶贺对得起自己的家族对得起自己的国家绝没有做贪墨之事更不会向天良人吐露半点内情”
“大哥不要啊”叶贺木二悲声阻道。
“噗”背后一声轻微的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叶贺木二睚眦目裂,放弃了所有戒备豁然转身,眼中全是难以自信与巨大悲伤,哀声道“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我恨我恨我们不该接这个任务,不该拿那个木盒子可里边真的只有猪头与女人衣服”
叶贺木望着自己手上浴血的肋差,木然道“这不重要我相信你”
背后的鲜血喷涌而出,叶贺木二的发软,摇摇欲坠
四周的修行者们沉默地看着这兄弟相残的一幕,手中的刀尖依然指向叶贺木一。
叶贺木一手又举了起来,将沾满兄弟鲜血的肋差又缓缓插进自己的胸膛
再强大的修为又如何在家族与国家面前,只是被牺牲的对象。
叶贺木二眼中难以释怀的悲愤,终于有所缓解,身子轰然倒地
这下他们兄弟可以清清白白地回家了吧叶贺木二闭上了眼睛。
四周全是衣衫破空声,跟踪元阳人的天良修行者在聚集到一定人数后,终于按耐不住从远处现身,却只看到包围圈中的两人相继倒地
楼下很嘈杂,楼顶天台的气氛却显得异常压抑,带头者以目示意野原。
野原朗声对外围犹疑的天良修行者们,大声道“现已查明,昨夜夜入全真的,为我元阳叶贺家修士私自所为,现已被擒杀贵方是否可派一代表,与我等共勘现场”
天良修士闻言大喜,哪有不情愿的道理,很快推选出两位代表,与元阳人一起仔细搜查了地上的尸体,以及叶贺兄弟曾住过的房间,可惜一无所获。
最后元阳人带走了尸体,天良修行者只能无奈地泱泱而散。
天亮后,比武开始前,就在东余山脚下全真派高大巍峨的门楼下,王实仙站在那里,揭开蒙在担架上的白布,看了眼躺在上面的两具尸体,点了点头,表示正是这两人。
猪头与衣裳一去再也不复返,两条人命应该够祭奠那已逝去的感情了吧王实仙忧伤地想道。
“多谢元阳朋友的帮忙”王实仙拱手称谢。不管秘籍下落如何,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吧王实仙总算明白昨天卢山霸投其所好的用意。
王实仙又抛出了个炸弹“既然丢失的原本始终不见踪影,落入恶人手中的隐患始终存在”
“这样吧为了造福整个武林,我愿意在此处开辟一处密室。”王实仙一指门楼后的一处空地,朗声道“待比武结束后,这里所有的修行者都可以用自己的绝学,换取一览副本的机会”
现在一片寂静,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从身边的人眼中看到同样的惊喜,才确认这个消息是真的
“轰”全真山脚下,包括元阳修行者都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声心山再无怨恨
一阵风吹过,卷动被掀起的白布,重新盖住了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