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龙门镇第一医师丁妙春
小弟子先跟封武安置下来,随后孟子逸与云岚弟子也到了。
从客栈老板略带南方口音的话里听出,这里是龙门镇。孟子逸特意询问了老板,唤来龙门镇最好的医师来。
萧清羽被安置在离封武最远的一处房间,那日在阵前给了师尊一锤子的事,让云岚的其他弟子不敢再将他和师尊放在一处。
孟子逸请来的医师年纪稍大,面容慈祥,双颊红彤彤的,自称妙手回春的丁妙春医师。
“丁医师,我家师尊就在这里,受伤比较严重,就先服用了玄元丹。”孟子逸一边为丁妙春说明,一边带他进了封武的客房。
原先在封武身边寸步不离的云岚小弟子关上房门出去了。
孟子逸道:“想必丁医师已经知道了,这位正是封武神君,云岚的掌门。请丁医师来,是为了包扎外伤的。”
丁妙春仔细瞧了瞧封武手臂上的灼伤,与平日里见过的不大一样,联系到封武的修士身份特殊,也就没再细想。
既然孟子逸都这么说了,丁妙春也不多废话,拿出随身带来的药箱,为封武上药包扎……
“丁医师,先等等。”孟子逸打断他的动作。
丁妙春看着孟子逸从窄口的袖里取出一只净瓶,交到他的手中,替换下原来的金创药。
孟子逸温和地笑道:“丁医师,这是我们云岚的伤药,给师尊用这个会更见效。”
丁妙春是一辈子勤勤恳恳、安安分分的医者,没听说过什么封武神君,但云岚的名号略有耳闻。
云岚也是有名的仙家,为百姓驱邪除祟有过不少功劳。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云岚本事大,出来的弟子大都有些傲气,目中无人了些。
但在丁妙春现在看来,那些传言也不都是真的。从一开始他所见到云岚的人,性格都不差嘛,尤其是这个白衣少年。所谓相由心生,样貌生得小白兔似的,心地也十分善良。
“好好好,就依照少侠的。”丁妙春挤着脸上肉嘟嘟的笑说道。
封武的神志还在昏暗的潭水中浮沉,只是一瞬间,这深沉的潭水被照亮了,宛如沸腾一样煎熬着他的感知。
丁妙春将封武的伤口扎好,发觉床上躺着的人极其不安稳,额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的热汗。
封武的面色逐渐潮红,微张的双唇里吐出的气都是热乎乎的。根据丁妙春他多年的行医经验,刚才所用的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少侠,伤势已无大碍,本来也就是些皮肉伤。”丁妙春道。
客房外传来一阵骚动,丁妙春快速收了银子,落荒而逃。仙家的是非,他可不想掺和。
哪知他刚刚打开门,就一头撞上了一个硬实的胸膛,他被撞的后腿了几步,而这人却好似一面墙,没有动弹分毫。
丁妙春揉着脑袋,抬眼顺着玄色衣襟,到宽厚的肩膀,然后是冷白肤色的脖颈、突出的喉结……最后停留在一张极为俊气的脸上,这双犀利的双眼他不敢直视,隐约能感受到这人的怒意。
孟子逸只是稍稍愣神,然后随意地问道:“萧师兄?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萧清羽。
他是刚刚醒来的,一时不知道身处何地,附在门窗处听,却听到了同门师兄弟对他的鄙夷和讽刺。萧清羽不在意那些,反而是怕自己猝不及防的出现让师兄弟们尴尬,便继续留在客房。
但在听到师尊封武也受了伤,反而昏迷不醒之时,他无法再继续装睡下去了。所以,他不管不顾地出现了,哪怕被人一路阻拦,他也寻来了。
为的是心里那点慰籍,毕竟这世上,能懂他这十五年的,也就只有这个看不大顺眼的师尊封武了。
封武不能有事,这是在萧清羽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萧清羽用不大善意的视线扫了一番,孟子逸还是维持着自己无害的微笑,丁妙春承受不住这里压抑的气氛,被他一瞪鼠溜地逃窜了。
“出去。”萧清羽简单明了。
孟子逸的笑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恢复自然,应道:“好。”
他与萧清羽擦肩而过,能明显地感受到萧清羽如狼似虎的凛冽视线,似乎想将他生吞活剥了,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哪点招惹了萧清羽。
反正二人不和是早有的事,孟子逸无奈地耸耸肩,说道:“萧师兄,师尊的伤与你脱不了干系吧,依他的能耐哪里会受伤,还有这太虚神甲,真当别人都看不到吗?”
闻言,萧清羽摸了摸左手无名指处的扳指。是师尊这两日戴过的东西,如今醒来却在自己的手上,而他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孟子逸的语气依旧是软软糯糯的,叫人一拳打出去也不着力。
萧清羽此刻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他本能地受不了孟子逸这种脾性的男人。
“与你无关,这是师尊和我的事。”萧清羽走了两步到封武的床边,继续说道:“你出去吧,记得带上门,谁也不许进来……我与师尊有话要说。”
孟子逸终究没能把疑惑问出来,谁都知道萧清羽是条疯狗,论实力他可不想真枪实刀地跟萧清羽干一场,哪怕萧清羽伤势未愈。
因为,疯狗是不要命的。
门啪嗒一声地关上,萧清羽的双眼终于流露出些许疲惫。
封武睡得极其不安稳,额上出的汗把一些黑色的碎发粘在了脸上,萧清羽觉得碍眼,伸手便要替他拂去这些发丝。
“唔……嗯……”
伸出的手在触碰到封武的脸颊时陡然停住了,且不说这湿热滚烫的气息,这奇怪的声音……实在令人遐想……
师尊这是怎么了?
他记得这熟悉的场景,若是……若是褪下师尊的衣袍……简直与梦境中的一般无二。
等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短暂的愣神过后,萧清羽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与此同时是莫名其妙涌上心头的不爽。
封武只觉浑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久久都无法得到任何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