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网 ,♂小÷说网 ,
那无字牌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在他身上,皮肉像熔浆一样化开。这一次,他彻底被激怒了,狰狞的扇着黑色巨翼,飞到张果身边,他的手并不是人的样子,从黑色的袍子里伸出来就是鹰一样的爪子,他的爪子刺穿张果的胸膛,血液从张果嘴角溢出,他抓起张果,狠狠摔出去,再抓起来,一只爪子卡住他脖颈,一只如同匕首,捅入张果身体。
“敢伤我?”长着巨大黑翼和鹰爪的鸟人,有一张异族男人面孔,深深凹陷的眼窝,一个突兀的鹰钩鼻,鼻梁上骨结凸起,配着一张宽大的嘴。“你可知道我是谁?”
过多的失血,让张果的意识开始模糊,他身上多处骨头也已经断了。
长相古怪的鸟人并不用他回答,径自道:“我是神!从今天起,再没有你们御城守,这个世界,从此以后都要服从我的意志!”
他的脸在张果眼中也开始模糊,利爪又一次捅进他的身体,张果奄奄一息,却还是拼尽全部吐出一句:“放屁。”
魁梧的巨人恼怒的扇翅,鹰爪刺穿张果的胸膛,抓碎了他的心脏。
“可惜、你没机会看到。”他抽出自己的利爪,将张果丢入坑内。“等一下,你们全部都会成为本座的食物,卑微的人类。”
狷狂嘶哑的笑声,在暗夜里四处流溢,渗在风中,像无数灵魂在哭嚎。
风忽然就大起来,将他刮得险些从半空掉下去。天上有巨大的身影逼过来,比他的身躯还要魁梧巨大,他诧异地仰起头,看到两条吞舟之鱼发出愤怒的声音,穿过漫天黑云而来,银亮的鳞甲,映照着闪电,它们乘风破浪,犹如海中的战舰。
“蠃鱼?”鼓动着黑色巨翼的鸟人大吃一惊,“怎么会难道她还在”
蠃鱼的背上,隐约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一件宽松舒适的袍子,发未束髻,长发高高飞扬于脑后,像燃烧的焰,却是个年轻男子,容长脸,有棱有角,五官分明,长挑身材,手里还拿着一根鱼竿。
见鱼背上不是记忆里那烈焰般的女子,他喃喃道:“两只死鱼的主人换了?”
蠃鱼见到这黑色翅膀的鸟人,就发出嗡嗡地声音,像龙吟,却比龙吟要更浑厚。
“你是谁?”鸟人问。
鱼背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水井里把蠃鱼钓上来的吕洞宾。
他本来带着鱼,走在回去的半途,就在第一道雷霆过后,两只蠃鱼不知道怎么了,连桂花糖糕都舍得丢下,从水桶里跃出,化为原形,幸亏吕洞宾反应快,一下子跳上鱼背,被它们给带到了这里。
吕洞宾不记得长安城里有这么一个鸟人,但瞧蠃鱼的反应,似乎跟这只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是谁?”他反问。
鸟人骨结突出的鹰钩鼻耸动,一抹惊讶之色浮现:“你是人类?”
吕洞宾道:“就算是吧。”
鸟人听到这回答,楞了楞,“难道不是?不对,你身上有人味,我的鼻子不会出错。”
吕洞宾骇笑:“哎呀,我最怕狗了。”
鸟人怒了,“你敢骂本座!”
吕洞宾一脸的无辜:“怕狗,我是认真的。”
鸟人尖长的利爪指着下面坑里叠压的御城守成员尸首,“那就是你的下场!”
他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巨翼猛振,就像雷震子的风雷翅一样,挟裹着劲道,袭向吕洞宾。鸟人的武器就是他黑色的羽翼,每一根翎羽都寒光闪闪,锐不可当,那一翅膀扇过去,就像一排利剑齐刷刷斩来,避无可避。他凭借着身体灵活,在半空腾挪跳跃,连连给吕洞宾制造危机。但蠃鱼做为大型灵兽,也不是吃素的,鸟人纵然身材异常魁梧壮硕,在它们面前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何况还是两只。
这两只蠃鱼彼此之间配合默契,一个受到攻击,另一个就立即补位,用身体的任意部位对鸟人进行反攻。
它们宽大的鱼鳍一挥,劲风就让鸟人在空中连翻两个跟头,差点坠落下去。
鸟人好不容易稳住,切齿道:“当年一战,是在水里,本座吃亏,但这一次,可是在本座的领地。”这两只鱼实在太大,仅凭他单打独斗绝无胜算,鸟人宽嘴快速阖动,念起奇怪的咒语。
临了,他仰天长啸。“孩子们、来吧——”
顷刻之间,无数的乌鸦从四面八方而来,更远一些的地方,来自龙首原的方向,大大小小的鹰隼、鸷枭、还有大雕,成群的飞来。
乌鸦多的像蝗虫一样,呱呱乱叫着疯狂攻击蠃鱼,乌压压的排山倒海而来。它们不断被蠃鱼的鱼鳍鱼尾拍打下去,还仍前赴后继的不停攻击,而那些鹰隼鸷枭更是狡猾,在乌鸦的掩护下,钻空子近到蠃鱼身边,用爪子、用带着尖勾的利掾猛抓猛啄,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群鸟扑棱棱地翅膀,沙尘暴一样袭面,吕洞宾在鱼背上根本没有办法坐得住,那些鸟自杀一般横冲猛撞,他只能徒劳的用胳膊护住脸。
蠃鱼还是受伤了,那么多鸟群,总有一些会被遗漏的。吕洞宾猝不及防被甩下去,颠倒着坠落,半空看到鸟人张着爪子而来,要将他撕碎。
眼前的这一幕忽然跟记忆深处的一幕画面重合——
漫天的羽毛,淋漓的鲜血,被扯碎的尸体,刺激到吕洞宾,恍惚之中,似又看到那一抹鲜红的身影,直直地从高空坠落下去,浑身带血,胸口一个大洞。
“东阳!”他凄厉地叫出声音。
鸟人楞了一下,速度就这么慢了一点点,再回过神来,吕洞宾就像变成了一个太阳,自他体内释出一片光海,把天与地都点亮,让日月都失去光芒。
那样强烈的光芒,灼热刺眼,把一切都吞噬,足可令万物不复存在。
鸟人心里升起无法抑制的恐惧,黑色巨翼挡在眼前,半空蝗虫一样的乌鸦鹰隼,被这光所绞杀,纷纷坠落,天上下起可怖的血肉之雨,也冲击的鸟人身体千疮百孔。
鸟人在这光里,就像要被熔化掉一样,黑色的巨翼,一点点消融,露出里面惨白的骨架,它发出瘆人的叫声。
这光实际上只是出现了一瞬,与闪电无异,潮水般迅速漫过,不过只是瞬息就消失了。待光消失,天空上干干净净,鸟人也不见了踪迹,连蠃鱼都无法承受的成了两条小鱼,吕洞宾早已丧失神志掉了下去。
远在长安城外的某一处,幽僻的空间里,王座上的男人张开狭长的眼睛,两片薄唇斜斜地挑起。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