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兵灾异兽,白首赤足,见之必起刀兵,逢天下乱而现,是为不祥。
铁剑门,原本的铁剑山高万丈,约三十三里,如今被五千丈身形的朱厌一把撸平。
好在山上建筑多是金属制品,就算掉落在地,也没有被完全摧毁。
此时的朱厌异兽,头若泰山,口似血池,牙如峻岭,身做天柱,手中铁棍更是随便一挥,遇山开山,遇河断河,摧星毁宿,轻而易举;神鬼皆惧,仙佛难敌,破坏力之强,举世罕见。
随意挥舞铁棒一周,自身五十里之内倶化为尘土,没有一物能挡。那些千丈矿山也如土堆一样,被砸得粉碎,天空中的浮空岛也难逃厄运,被几棍劈成废物坠落。
无数鲜血似的岩浆自地下涌现,在赤脚处汇聚,天空中雷电交加,猿身白毛直立,宛若神魔降世。
好在这朱厌似乎是对矿山情有独钟,一直只在铁剑山区域活动。
张玄透过六鼻镜,看着朱厌在大肆破坏铁剑门的万年基业,注意力完全不在朱厌身上,而是在其手中铁棍之上。
相传当年天河(混沌四元之水)泛滥,大水席卷九洲之地,禹王曾向师祖求来一根测定江河湖海深浅的尺子。当然了,这朱厌手中之棍自然不是那柄尺子,因为那尺子现在东海镇压海眼,名为定海神珍。
但这根棍子与那尺子有莫大关系,就像南明离火剑与南方离地焰光旗一样,这根棍子也是一件至宝。虽然不知道这朱厌与禹王有何关系,但必定关系不浅,不然也得不到这神珍灵性。
前面就曾言语过,神兵威力完全是道的依仗加持,不然光神兵本身的那点重量对修士根本够不成影响。
比如点钢枪,长一丈二尺,重七千二百斤,象征十二元辰之力,八卦九宫之相。
如今这镔铁棍长万丈,粗约三百丈,合计就是长三十三里,粗近九百米。象征了三十三天,九幽之地神力加持,上抵三十三天,下通九幽之地,威力如何自然不必多说,怕是一般的修士被碰到一下,都得骨断筋折,小命难保。
至于异兽朱厌,张玄到是不放在心上,五千丈身形,就是一个合道境而已,对自己完全够不成威胁。就算是普通形态,也敢上前大战三百回合而不败。更别说如今已经天亮,可以施展莽夫模式。
在这种形态之下,一丈二尺,施展真身就是一万两千多丈,欺负一只五千丈的猴子,简直不要太轻松,毕竟不到万丈都不是一个级别。
或许是朱厌异兽毁坏得太严重,只见两道流光自废墟中出现,身形变化之下出现了两个千丈出头身形的巨人,正是铁剑老人和铸造客施展武神真身,在仙修这边又被称呼为法天象地。
这门**一旦施展,整个人的肉身力量就会呈千百倍增加。也正是因为破坏力太强,所以是严禁在大地上施展,一般来说施展此法,就必须将战场搬离至高空之中,不然造成的破坏太严重,是会被天地雷劈的。
本身朱厌就是神魔一类,乃天地孕育而出的兵灾异兽,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凶兽。
修为现在又是合道之境,就算将青牛拖过来,或许还只能战个半斤八两。至于铁剑和铸造客那就不用多说了,距离合道之境还有很远,要不是都是活了上万年的老怪,估计连千丈武神真身都没有。
面对五千丈身形的朱厌,才刚刚千丈出头的两人,自然不是对手,几棍下来就被砸入地下,生死不知。
似乎是将两个像样的对手砸入地下,使得朱厌很高兴,施展起一套不知名棍法,卷起无边罡风,将铁剑山的所有金属制品全部席卷起来,往天上形成了一道龙卷。
在龙卷下方,朱厌张开巨嘴,口似黑洞,直接开始吞噬起这些金属制品,方圆三百里之内(九万平方里),皆受到影响,强大吸力在吸纳着能存在的金属制品。
张玄自然受不到影响,安心坐在巨石上看戏,但很快就有人影被席卷而来,这些人正是距离铁剑门最近百里外的凡人。
这下,张玄面色一寒,右手一个紫铜镯无风自动,朝着数百里外的朱厌砸去。
伤到那些铁剑门人,不想管,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祸事到来,还想跑不成。至于无辜,那是不存在的,天地不仅讲究因果,还讲究承负(前人挖井栽树,后人喝水乘凉,便是承负。反之,前人摧井伐木,后人只能一无所有,这也是承负)
这些铁剑门人定然是享受了铁剑门给予的丰厚待遇,既然拿了待遇,那就别说无辜。有好处就拿,没好处就装作无辜,或许在人面前能有效,但在天地面前无用。当然了,如果只是生在这里,没享受过铁剑门的好处,那承负自然就少。
很显然,这些被元磁之力席卷而来之人,定然是神仙打架,被波及的一批,这就不能不管了。
原本正在吸收金行增长力量的朱厌,突然被一道紫光袭中头颅。
砰的一声。
头颅瞬间化作虚无,而形成的龙卷也消失在当场,无数金属事物自天上掉落下来,一道人影飞快穿梭于之间救人。
当然了只是一颗头颅没有,朱厌异兽定然不会死亡,好歹也是合道境界,不消磨完体内神元就是不死不灭存在,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长出了一颗新的头颅。不仅如此,朱厌抬脚猛的一跺,方圆数十里之地全都塌陷下去,露出了一副混铁甲胄。
一个招手穿上甲胄,朱厌异兽将目光盯向砸自己的人,手中铁棍一下猛挥过去,一路形成的棍风将前面所阻碍的金属倶化作齑粉,由此可见这一棍威力之强。
感知到铁棍袭来,张玄反手就是一拳。
硕大铁棍与铁拳相互碰撞,打出虚空裂缝,将周围事物倶震得粉碎,朱厌被棍子反震之力震退三步,而张玄则以极快速度倒飞出去。毕竟双方现在体型相差太大,就是蚂蚁与大象的区别,加上张玄现在还是普通形态,自然承受不住这一棍,被击飞出去。
见张玄被打飞,朱厌仰天大笑,也没有趁胜追击,而是一手将铁棍举起横扫,身上的元磁神光不断汇聚,周围金属物品又再次席卷,准备完成自己的使命。
在强烈棍风横扫之下,无数金属化作细微颗粒,一点点灵光自颗粒中飞出,往朱厌体内钻去,而其身上的伤势也渐渐的好转,原本被炸得皮开肉绽的身躯也再度复原。
此时倒飞出去的张玄,控制力量让自己停下来。
待到停下之后,看着远方在吸收金元之力的朱厌,召回无极镯,寻了个地方继续看戏。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人,又不是为了宰朱厌,自然不会下死手,不然刚才无极镯的那一砸,就不是一颗头颅破碎那么简单了。绝对能让这家伙彻底失去小命,哪怕有不死之身也是一样。
此时金属风暴之中,一颗珠子在随着元磁之力飞舞,趁机化作一道蓝光远遁而走。
数百里外,一道蓝光现形,摔倒在地,身上倶是裂痕。
现在的风一汐才是真身,身上的裂痕也是拜金蛟所赠,修养了三十年才修补到如今程度。不过在前面引爆雷珠之时,因为错误的估算危险,导致将磁渊之中沉睡的朱厌炸醒了。
好在风一汐是躲在雷珠之中,这才逃过一劫。至于铁火,那家伙运气就没那么好了,直接被神雷炸成了齑粉,彻底消失在人世间。
不过哪怕藏入雷珠之中,风一汐还是因损耗过大,原本能万里远遁的虹光也只飞遁了数百里就因为法力亏空而停了下来。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数里外一位五米多高的小巨人正疯狂逃窜,在其身后是一只十丈来高的怪物。
小巨人正是火铸犹,昨天晚上不知是何原因,在他收走棺材内的那些东西不久后,突然地动山摇,自破庙外的梅林之中窜出一群怪物。
那些怪物有大有小,个个倶是死物,身上散发出浓郁死气,将破庙彻底围住。
刚开始火铸犹一点不担心,毕竟就是一群腐尸,连走路都走不稳,一个连招就解决的事,不过因为担心被人发现自己破坏了转运法阵,也就没在动手,在布下一个防御阵法之后就熟睡了过去。
可没想到,半夜时分竟然有腐尸跑进破庙,吸取众人阳气。
要知道火铸犹带的一十二人倶是修士,体内阳气自然可想而知,那些腐尸每吸取一道阳气,身上就恢复一分,待到吸完十二道阳气之后,个个都是丈许大鬼模样。
好在火铸犹及时察觉到不对,才躲过了大鬼袭击,但那时的火铸犹已经不是大鬼们的对手。只能逃窜了,一直被追到黎明时分,阳光浮现了之后大鬼才停歇下来。
但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朱厌出世,身形掩天蔽日,加上掀起元磁风暴,阳光自然被遮了下来。
原本沉寂的大鬼立即苏醒不说,还合体组成了一只身高十丈的巨大怪物,继续追杀火铸犹。
无法,刚喘两口气的火铸犹只能再次跑路,谁叫身后的怪物刀枪不入不说,还水火难侵,反正火铸犹觉得仅仅凭借自己是难以战胜这怪物的,不逃跑还能怎么样。
避开一道突然袭击,火铸犹见前面之地是一片阳光明媚之地,心中燃起希望,猛地向前一跃,瞬间跨过百米距离落入阳光笼罩范围之内。
而身后怪物发出巨大咆哮,碰到阳光的地方好似凡人被火灼烧一样本能的退了回去。
见此一幕,火铸犹松了一口气,终于逃离危险了。
“跑什么,那家伙不就是想借你一口精气重生而已,再说你昨晚不是拿了好处,怎么还想赖账不成。”
“谁在说话?”
火铸犹往身后一看,在一块石头上看到了一个蓝色头发,受伤的少年公子哥。
“归墟,岱與镇阙仙府,一汐子,观阁下身形,应该是火温国人,怎么会招惹上如此煞神。”
听完少年自报家门,火铸犹心情松懈一点,自家人,至少在神洲是一家人,同属于东海之滨,且看少年头发就知道和自己一样,是上古遗脉。
“没错,在下火温国火铸犹。至于那怪物,少年你说那是煞神,这怪物也能称神?”
“怎么不行,万物有灵,自然都能成神。这煞神与你有因果牵扯,你是不是拿了人家东西,如果是的话,还是还给人家为好,不然就得偿还一口精气了。”
“拿东西,怎么可能,我会拿什么,反而这家伙吸了我十二个货物的精阳气,我没找他算账就算好的了。”火铸犹想起昨晚自己从棺材中拿起的东西,心道难道是何宝物不成,惹得这些怪物一直追着自己不放。
“不可能,这煞神虽然样貌凶狠,但确确实实是神,你那十二件货物现在应该已经清醒,没了你这个货主,人家怕是已经逃了。”风一汐龇嘴笑道,天下还未见过如此之人。也就是自己现在动不了,不然绝对会一巴掌扇开眼前的这憨货,让自己来。
这煞神乃是运煞,被其吸一口精气,是会沾染一些运气的,换做凡人去赢钱,只怕会十赌十赢,而修士也一样,出门撞到天材地宝也便非不可能发生。
虽然在这之后修士会虚弱一阵子,但收获绝对在付出之上。
“什么!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不行,我得去捉回来。”刚一转身,就见到怪物躲在一个山坳下色咪咪的看着自己,心中立即又被吓了一跳,觉得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要不,还是算了吧,东西我不要了,少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赶走这怪物。”
“办法不是没有,但就看你舍不舍得了。”
“此话怎讲?”
“这煞神只是想要你一口精气,当然精血也是一样,只要你肯给,那自然没问题。否则”
“否则怎样?”
“这煞神出现多长时间了。”
“应该快四个时辰了。”
“不好,你赶紧投放一些精血过去,了断此事。”风一汐一听快四个时辰,当即吓得想起身奔逃。
你道为何,这煞神虽然是神,但神也有善恶之分。尤其是煞神,善恶更是不定。新出生的煞神就像婴儿一样,性格喜怒无常。一般来说像如今这种情形,要是四个时辰内煞神得不到想要的,那便像孩子得不到糖果,后果是极其可怕的。
“当真只要精血,你别哄骗于我。”火铸犹看了看色咪咪盯着自己的怪物,和坐于石头上的青年,心中一阵犹豫。
给还是不给,这是一个问题。
“听我的,没错,不然时辰一到,这家伙只会更难对付。”挣扎着起身,风一汐眼中闪过亮光,一道元神自残破身躯中飞出,朝着火铸犹身边一飞而过,带起一点血光。
“嘶!你这家伙待我考虑一下会怎么样。”火铸犹看了一眼流血不止的伤口,有点气愤。
风一汐可管不了那么多,手中一滴精血弹向怪物。
山坳下,怪物闻见血腥之味,一个猛扑上前吞服下血滴,然后浑身闪过一丝血光。
只见原本身形十丈来高的怪物瞬间变作各种模样的人物,有不足三尺,面如老妪的小人国人;也有身高五六丈,脚下生云霞的长人国人,以及黑齿、翼人、长耳、犬封等等四海遗族。
“看来这铁剑门是到头了,还以为是万年大宗,应该讲究信誉才对,没想到私底下也是一群蝇居苟且之辈,由此可见这神洲已经老迈腐朽,我们五海也是时候该团结一下了。”
见到那么多种人出现,风一汐说句实话心中还是很愤怒的。
火铸犹则是见怪不怪了,他就是贩卖这些人的一员,想要有多大愤怒,那自然不可能。
但与火铸犹不同,风一汐虽然也时常生活在海上,可他是出生在建木之下的风部落,更准确的说是胜武神洲中心地带。
建木,乃是通往人界的天梯,只要能攀登上建木,便可直接到达东方天庭,也就是青帝居所。
而作为风部落的族人,实际上风一汐对于人族秘事还是知道不少。
因为风部落正是天下唯一一处人神混居之所,或者说人与神相差不大,人即是神,神即是人。一点也不像炎帝神系和黄帝神系一样,人神分明。
炎帝作为三皇之末,代表的是神人,神系神性多于人性;黄帝作为五帝之首代表的是人神,神系人性多于神性。人性与神性一直是两神系的辩论处,就形成了相互竞争模式,而风部落则是最后判决者。
所以风部落之人是不允许参与天下争夺的。
而风一汐可不怎么想,他小时候可是十分崇拜黄帝的,既然不能参与天下争霸,那就如黄帝一样后宫三千,他虽然还没办到,但会努力的。
不过如今见到这些人族竟然被自己人奴役压迫,加上自己的种种遭遇,心中已经熄灭的火苗再次燃烧了起来。
既然这神洲人族不懂得仁爱,那就让自己来教教他们,不就是人皇之位嘛,而今自己要完成自己儿时的梦想。他要让那些安排他修仙的族老看看,就算是不靠他们,自己也能称皇。
将目光看向正抱手倒药止血的火铸犹,这将是自己的第一员大将,而自己争霸天下的第一步就是要铲除铁剑门,收集到足够拉起一支修士军队的物资,尤其是海船和秦弩,那将是自己争霸天下的资本。
方法风一汐已经想好,那就是先凭借风部落身份团结五海人族,然后广积粮,缓称王,最后趁着神洲大地陷入征战之时,一举消灭。反正如今象征战争的凶兽朱厌已出,意味着天下必定将有一场大战。
没有一种方式是比战争更消耗人口资源了。
看着在吸纳金元的朱厌,风一汐心中已经想象到了今后自己后宫佳丽三千的日子。
正在幻想之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一切。
“喂,你这家伙是怎么弄破我的手臂的,怎么血都止不住。”
“这不是很简单的吗?怎么可能止不住,啊,我的浑天一炁袋,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火铸犹见风一汐盯着自己黑布袋傻笑,眉头轻皱,不顾滋血的伤口,将黑布袋往身后收了一下,什么浑天一炁袋,自己听都没听过。
但这么明显的袋子,岂是能瞒住的。
风一汐念动口诀,手一招,黑布袋就到了手中,往外一抖,倒出不少灵物。
“轻点,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唉,你们这几个死鬼想干什么,这是我的,你们不准抢。”
火铸犹顾不上在祭炼黑布袋的风一汐,忙追向拿了自己东西就跑的那些人。这些可都是他千年来的积累,被人抢了自己今后估计都活不下去。
看了一眼在追煞神的火铸犹,风一汐嘴角含笑,好家伙,真不愧是自己的福将,自己正愁如何剿灭铁剑门,就直接将自己三十年前斩蛟丢失的浑天一炁袋拿了出来。
此时风一汐可谓是信心满满,抬头看向在乱砸的朱厌,这也不(这时朱厌吸收了大量金元之力,身行变得更加庞大)...嗯...这个是友军,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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