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一战结束,宋远桥率领武当群侠,离开昆仑山脉,原路返回武当山。
宋远桥伤势轻微,很快便痊愈了。
殷梨亭,莫声谷和宋青书三人,因为开罪韩辰,韩辰下手并未留情,三人伤势甚重。
宋远桥只好雇了马车,载上三人,慢慢前行。
“前面有家客栈,我们今晚,便在这里休息。”
傍晚时分,几人抵达青城古镇。
青城镇是西北枢纽,商贾云集,会馆林立,不亚于繁华大邑,宋远桥找到客栈,心头稍稍松了口气,安排武当众人休息。
正值晚膳,客栈大堂食客极繁。
大堂西北角落,八仙桌上摆满丰盛菜肴,宋青书内伤沉重,连日奔波受累,苦不堪言,宋远桥心疼爱子,凡他钟爱的菜肴,均都点了一盘。
“那韩辰年纪轻轻,掌力竟然如此厉害,青书内功浅薄,那也就罢了,七师弟和六师弟,竟然也是难以康复。”
“幸好当日韩辰手下留情,没有痛下杀手,否则,我等哪里还有命在。”
宋远桥一边吃菜,一边心底后怕。
想起韩辰的恐怖修为,他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阿牛哥,前面有家客栈,我们先进去填饱肚子,休息一晚,明天在赶路。”
“好,蛛儿。”
忽然,客栈的正门被人推开,寒风夹杂雪沫卷进大堂。
一位面容奇丑的紫衣少女,一位瘸腿的邋遢少年,先后走进客栈,目光向内打量一周,找了个空座坐下了。
“小二,过来!”
“客观,您住店还是吃饭?”
蛛儿叫来店小二,点了几个热菜。曾阿牛坐在旁边,揉着摔断的右腿。
“你看什么看,信不信姑奶奶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原来,那店小二见蛛儿面容丑陋,又见曾阿牛衣衫破烂,并瘸了腿,不免神色嫌弃,顿时惹得蛛儿恼怒。
店小二见蛛儿凶横,赶紧退开上菜去了。
曾阿牛摇头说道:“蛛儿,小二哥又没惹你,你干嘛凶巴巴的。”
“谁让他狗眼看人低,你不去说他,反倒来怪我!”
蛛儿满肚怨气,说到这里,抬腿去踢曾阿牛的断腿,曾阿牛躲避不及,疼的哎呦大叫,蛛儿咯咯大笑,又见他疼的厉害,有些于心不忍。
这曾阿牛,便是张无忌了。
数月之前,张无忌受朱长岭所欺,摔断了腿,幸好遇到蛛儿,衣食全仗她来照顾,他二人身世凄苦,颇能惺惺相惜。
其实,按照倚天的原来轨迹,张无忌本该遇见灭绝师太,蛛儿则是被青翼蝠王擒走,张无忌被布袋和尚带上光明顶,阻止六大门围剿明教,最后成为明教教主。
然而,由于韩辰的出现,使得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都偏离原来的轨道。
玉虚峰大战取代光明顶大战,张无忌的命运彻底被改写,没被布袋和尚带上光明顶,更未成为明教教主,而是陪着蛛儿来到青城古镇。
这时张无忌无意之中,目光瞥向西北角落,但见到八仙桌上,坐着四位道长,其中三位重伤,唯有一位年长道人,体健气康,面容刚正。
“他是我大师伯,宋远桥!”张无忌内心惊喜。
张无忌幼时,身中玄冥神掌,苦不堪言,张三丰和坐下七侠,不惜耗费真气,屡屡为他疗伤,恩情深重。
九年时光,匆匆而过,他已长大成人,不再是重病幼童,模样也已改变,宋远桥虽有苍老,但是模样未变,他一眼便可认出。
瞧见宋远桥身边的殷梨亭和莫声谷,张无忌心中喜道:“是六师叔,和七师叔!”
在这个西北古镇,能遇到诸位尊长,当真是惊喜万分。
张无忌想起童年遭际,不禁红了眼眶,便要冲上去相认,但看见身边蛛儿,又突然犹豫起来。
“蛛儿将我当成曾阿牛,不知我是张无忌,我虽非故意隐瞒,但却欺骗了她,若是此刻过去相认,蛛儿知道真相,定会恼我怨我,只怕以后,再也不会原谅我……”
想到这里,张无忌望了望蛛儿,心中不由惭愧,踌躇不决。
“六师弟,你伤势沉重,我来扶你。”
“好,大师哥。”
另外一边,武当诸侠吃完了饭,在宋远桥的搀扶下,慢慢走向二楼客房。
张无忌望向殷梨亭,见他被宋远桥搀扶,面色惨白,仿佛久病之人,又见莫声谷和宋青书,彼此相互搀扶,艰难地跟在后方,显然受了极为沉重的内伤。
“二位师伯的伤势沉重,若不及时解救,只怕会贻害体魄,可我若是过去相认,蛛儿势必怨恨于我,这可如何是好?”
张无忌瞧了蛛儿一眼,又看重伤的殷梨亭等人,心想:“莫七叔和殷六叔,是人所敬仰的江湖名侠,如今他们重伤,我若是因为蛛儿,选择袖手旁观,怎对得起父亲的谆谆教诲?”
他自幼懦弱,处事不够果决,往往瞻前顾后,患得患失,这时沉吟许久,终于下了决心。
双手撑着桌子,挣扎站起身来,张无忌右腿折断,只能单腿跳跃前行,好在殷梨亭等人均都重伤,行动比他还要迟缓,幸又大堂并不太大,他很快就跳到武当诸侠面前。
“阿牛哥,你要干嘛?”
蛛儿见状一愣,满眼疑惑,见张无忌直奔武当派而去,顿时大叫起来,“武当派可不是好惹的,你快回来!回来!”
对于蛛儿的叫嚷,张无忌充耳不闻,很快就拦住宋远桥的去路。
“这位小兄弟,你这是要……”
宋远桥搀扶殷梨亭,抬头看向拦路的张无忌,见他右腿不便,却来拦住自己,心底不免疑惑(bbb)。
“大师伯,我是无忌。”张无忌语气诚恳,颇为动容。
听闻此言,宋远桥身躯一震,殷梨亭和莫声谷等人,也是同样震惊,齐齐向他望来。
宋远桥不敢置信,问道:“你说你是无忌?”
“大师伯,六师叔,七师叔,无忌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们。”
说着,张无忌眼眶有些红润,问道:“太师傅他老人家,如今还好吗?”
“无忌,真的是无忌!”
宋远桥满眼惊色,上下打量张无忌,依稀瞧出几分儿时模样,听他称呼自己大师伯,正如当年口吻,眼中疑惑顿时散去,转为惊喜。
莫声谷望向张无忌,喜道:“师傅他老人家很好,只是常常想念你。”
殷梨亭惊喜地道:“无忌,原来你没死!”
九年之前,张三丰委托常遇春,送张无忌去蝴蝶谷求医,其后几次书信胡青牛,均未得到回音。武当派打探才知,胡青牛早在六年前,便已身亡,张无忌则是不知去向。
想到张无忌的寒毒缠身,如今六年过去,多半早就夭折,武当派上下,无不痛心。
此刻,张无忌好端端地站在面前,武当诸侠又惊又喜。
莫声谷问道:“无忌,你身上的玄冥神掌,都好了么?”
“都好了。”
张无忌点点头,见七师叔面色惨白,六师叔同样重伤,赶紧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侄儿以后再做解释,侄儿在蝴蝶谷中,学过一些医术,现在就为两位师叔疗伤。”
如今的张无忌,早已今非昔比。
他身怀九阳神功,内力强劲浑厚,更有蝶谷医仙真传,要为武当二侠治伤,绝非什么难事。
“张…张无忌!”
旁边,蛛儿瞪大眼睛,又惊又怒,盯着张无忌。
诸人刚才的话,她都听在耳中,万万没想到,苦苦寻觅的张无忌,就是身边的曾阿牛。
“蛛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隐瞒……”
“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
啪!
满腔怒火的蛛儿,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掴在张无忌脸色,一步步退后,愤怒大叫,“张无忌,我恨你!”
说罢,愤愤转身,抹泪冲出门去,伤心欲绝,消失在满天的风雪之中。
“蛛儿,蛛儿!”
张无忌不停大叫,脸色火辣辣地疼,心中惭愧至极。
他想要追赶上去,右腿疼痛难忍,想到两位师叔急需医治,便又犹豫起来,踌躇不前,最后终究没有追出去。
“无忌,刚才那位姑娘是?”宋远桥问道。
“她是我表妹殷离,这些天都是她在照顾我。”张无忌说道。
宋远桥闻言皱眉,谆谆告诫,“无忌,你父亲是武当名侠,只因一朝不慎,被魔教妖女蛊惑,最后身败名裂,你可不能重蹈覆辙。”
言下之意,是让他远离殷黎。
张无忌听他提及父母之事,虽觉他说得不对,但想大师伯是为我好,因此不敢反驳,于是岔开话题,重提疗伤之事。
殷梨亭说道,“既然无忌懂得医术,那便让他试试,我和七弟这般伤势,也不是个办法。”
“如此甚好。”
宋远桥点点头,当即将殷梨亭三人,搀扶到客房之中,交由张无忌医治。
张无忌身怀九阳神功,精通蝶谷医术,几番针灸过后,开始运功疗伤,殷梨亭、莫声谷、宋青书淤塞的经脉,竭尽疏通,伤势明显好转,已可自行运功疗伤,人人喜出望外,对他赞不绝口。
宋远桥喜道:“无忌,若是让师傅知道你没事,还学了一身本领,他老人家一定非常高兴。”
殷梨亭说道:“五师哥在天有灵,也可含笑九泉了。”
莫声谷说道:“无忌,师傅他老人家时常想念你,我们今夜休息一晚,明早便启程,一起回武当山。”
“好。”张无忌点点头。
当晚,武当诸侠各自休息。
次日清晨,众人一起上路,赶往武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