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大晴!
缠绵了多日的阴云,终于随着一场春风而消散。
桑海城之中,无数的儒家弟子,严阵以待,这些曾经在吕不韦作乱时,惊艳一现的儒家弟子,再次拿起了长剑。
这一次,他们的敌人,是齐国!
此刻的桑海城,已经被齐国的十万大军,团团包围了。
一封征讨逆贼的檄文,写得洋洋洒洒,从先圣孔子,到如今掌门荀况,再到大贤者韩辰,满是荒唐之言。
听着外边齐国将领,大声将檄文念了出来,不少儒家弟子,都是气得面色铁青。
他们可以谦和,可以避让,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旁人侮辱他们心中的师长!
荀况带着伏念,颜路两人,站在城头之上。
荀况笑道:“这檄文写的,倒有几分韵味,遣词造句,颇得我儒门真传。”
伏念阴沉着脸,说道:“齐国上下百官加之王室,都曾受到过我儒家的教导,可惜,他们用错了地方!”
荀况看了伏念一眼,又看了看,风轻云淡的颜路,说道:“伏念,君子当不忧不惧,你的养气功夫,还不到家。”
伏念脸上的阴沉之色稍稍削减了一些,躬身道:“弟子受教了!”
一旁的颜路开口道:“师叔,既然齐国大军虎视眈眈,那我众多儒家弟子,当何去何从?”
“一个字,战!”
听到这个字,出现在了荀况的口中,伏念和颜路都有些吃惊。
一向不主张擅动刀兵的荀况,今日的话语之中,竟然带了几分杀意!
“此战,乃是我儒家的出山之战,若想流传万年,必要经得起风吹雨打!”荀况断然道。
伏念和颜路都是一怔,随即对视一眼,朝着荀况一拱手,匆匆走下了城头去。
轰隆隆…
桑海城门轰然打开,在齐国大军惊愕的目光之中,不足千位,身穿白袍的儒生,提着剑,走了出来。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齐国将领,见到这一幕之后,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看着为首的伏念,说道:“伏念先生,难道,你就想凭借这区区千人,就像阻拦我齐国的十万大军不成?”
伏念提剑在手,乃是剑谱之上,排名第三的太阿剑!
“儒家已执意入秦,奈何齐王从中作梗,当今天下大势,浩浩汤汤,秦王政,早已君临天下,有先生辅佐,定能重现上古之朗朗乾坤,儒家无奈,只得仗剑破敌,愿先圣勿怪弟子不仁!”
伏念刚刚开始说话的时候,那齐国将领,还以为是对他说的,可听到后边,才发现伏念压根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齐国将军顿时气的脸色发青,当下拔出腰间的长剑,怒喝一声:“给本将军冲!桑海城上下,鸡犬不留!”
十万大军齐声嘶吼,排头兵的长戟竖起,直指那些儒家弟子。
“儒门弟子听令!”伏念沉声道。
“弟子在!!”
不足千人的儒家弟子,呐喊之声,竟然在一时间,压过了十万雄兵!
“杀!!”
短兵相接,就在这一刻!
……
秦国,咸阳宫。
大殿之中,无数的太监宫女来回穿梭,忙碌的脚不沾地。
李斯从殿外走了进来,看到大殿已经被这些人,布置的更加富丽堂皇,满意的点了点头。
穿过大殿,一直来到了后殿之中。
嬴政正端坐在桌案前,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的从后边,给嬴政裁量尺寸。
“李斯,齐国可有消息传来?”嬴政问道。
李斯笑吟吟的一躬身,说道:“老师以及诸位师兄弟,已经得到消息,想必,不日就能够抵达咸阳!”
嬴政点了点头,挥手让奉常官下去,摇了摇头,说道:“夫子想要率领整个儒家,从桑海城之中走出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他们的性命,乃是齐国最后的一点倚杖,齐王怎会甘愿放手呢?”
李斯拱了拱手,脸上的笑意并未褪去,“陛下,先生说,此事自有他去安排,陛下尽可全心准备登基大典!”
“哦?”
嬴政露出了几分兴趣,说道:“齐国拥兵五十万,儒家弟子纵然都身怀修为,如何能够逃脱?”
说着,嬴政摆了摆手,吩咐李斯坐在了他的下首。
“据寡人所知,先生虽然已经离开咸阳,可去向,却并非是齐国……”
李斯点了点头,说道:“先生的确没有去齐国,而是应道家老祖,北冥子的邀请,前往道家祖地太乙山!至于齐国……想必,这个时候,齐王的人头,已经快马加鞭,被送来了咸阳!”
嬴政一挑眉,似乎并没有因为齐王的生死,感到半分意外,反而问道:“北冥子邀请先生,前往太乙山?”
李斯点点头,道:“当日国师府外一战落幕,逍遥先生临走前,曾请求先生,驾临太乙山,了结道家天人两宗的纠葛,先生这才有此一行!”
听见李斯的话,嬴政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桌案角落,一个铜盒之上。
在李斯颇为惊讶的目光之中,嬴政慢慢打开了铜盒,从其中,取出来了一张,巴掌大的兽皮。
兽皮呈淡黄色,看样子,不知已然历经了多少的风霜。
其上只有几笔简单的勾勒,明显可以看出,这是一张地图的一小部分。
看着兽皮,嬴政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良久,嬴政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兽皮放回铜盒之中,抛给了李斯,说道:“暗中放出话去,就说秦国的铜盒已经失窃,寡人愿花重金,赎回铜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