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阁内,竹影轻晃,可是在远处,却是人影攒动。
湖畔,不下百余人,穿着一袭黑衣,围在田猛的身边。
平原君和长安君,并肩站在稍远一些地方,看着田猛在对着那些人说些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平原君沉声说道:“难道,李牧不愿助我们一臂之力吗?”
长安君摇了摇头,说道:“他视那位先生为好友,你也知道他的脾性,能够答应将那位先生,引到此处来,已经极为~难得了!”
说完,长安君沉吟了下,眉头皱起,又道:“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和他发生冲突吗?-”
平原君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知道,此事实在是太过鲁莽了,时间仓促不说,准备的也并不充分,但是,若是任由这么下去,我生怕,赵国会重演韩国的旧事!”
“田猛在信中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平原君极目远眺,似乎可以看见,正端坐在竹舍之中的韩辰。
“没错,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田猛所言非虚,当初,在墨家机关城之中,他曾凭借一己之力,震慑得墨家上下无数高手,没有一个人敢动手,甚至于,他在毁了墨子雕像之后,还能够安然离去……”
长安君的眉头拧在了一切,但最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与其被迫防守,不如主动出击,虽然仓促,但也不失为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了!”
说完,长安君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长剑,轻轻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这些农家之人不是他的敌手,一旦他们溃败,那么,我们就真的要直接面对他了!”
平原君看着田猛,目光深邃,幽幽的说道。
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和韩辰真正的撕破脸,一来,是因为还没有真正的和韩辰动手,二来,就算是动手了,也还可以将事情,都推到农家之人的头上。
农家胜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就算秦国有怒火,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可若农家败了,这层遮羞布一把揭开,那就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不管韩辰的打算到底是什么,总之对于赵国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韩国的旧事,平原君和长安君,都不想让其再度重演。
“那就去做吧!”长安君沉声道。
……
事实上,知道韩辰在此地宴请宾客的人,不在少数。
能够闻名天下的人,虽不见得会拥有绝世的武功,但是,一定都拥有足够让人重视的智慧!
有心人都知道,韩辰来到赵国,必然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赵国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他们想要看一看,韩辰与赵国的第一次碰撞,到底会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马车在距离未名湖,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一个约在四旬上下的短髯男子,从马车之上走了下来,看了看远处的竹舍,淡淡的说道:“自从成为秦国国师以来,这位先生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马车之中,还端坐着一个人,那人淡淡的说道:“所以,你不远千里来到了赵国,就是为了见一见他?”
短髯男子淡淡一笑,说道:“那位先生既然说,要在此宴请宾客,那你我,就去做一做这宾客,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话音刚落,之前说话的那人,就从马车之中走了出来。
乍一看,还会以为,这人是一个柔美的女子,可细看之下,却会发现,这是一个长得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青年男子。
他不过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白皙的皮肤,看不出一点男子的粗糙来,一身白衣,更衬出几分阴柔之美来!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绝世佳人一般,可那清晰的喉结,以及清朗的男子声音,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短髯男子看着此人好似习惯一般,抬手将鬓角的散发,挽到了耳后,不禁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不是魏国,你的这般做派,可没有人看!”
柔美青年也不气恼,掸了掸衣角的灰尘,笑道:“听闻那位先生乃是一等一的强者,今日本君,倒是真的想见识见识!”
短髯男子一怔,眯起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君来到赵国,不仅是为了见一见那位先生,同样,也是要寻求他的帮助,你莫要坏了我的大事!”
“信陵君,本君能够随你前来,难道还不能代表立场吗?”
信陵君挥了挥手,吩咐马夫离去,这才悠悠的说道:“本君不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身为魏王的男宠,本君对你保留着几分警惕,也是正常的!”
柔美青年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信陵君拭目以待吧!”
说完,就随同信陵君,向着琳琅阁行去。
两人走后不久,两个人并肩走来。
正是韩非和卫庄。
卫庄依旧提着鲨齿剑,沉声道:“魏国的信陵君和龙阳君!”
“听闻,信陵君和龙阳君,同是魏王最为倚重的人,而且,也是魏国之中,数一数二的剑道大家,今晚的宴会,看来要比想象之中的有意思的多!”
韩非手中,拎着一个点心盒子,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家之间,互相串门走动一般!
“我倒是有些意外,为何你执意要跟着我去见先生?”
说完,韩非瞥了卫庄一眼。
卫庄面无表情的说道:“先生出手,自然要看一看!我的境界,如今已经到了瓶颈,若是能观一大战,定能有所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