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一剑断江,一剑开山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阿木给老头子一巴掌扇醒了。
阿木揉了揉眼睛:“师父,天亮了吗?”
“天亮你个头,现在是下午。你已经睡了一个时辰还不够啊?一年之计在于春,赶紧起来练剑!”
老头子这回改变了策略,用手指在岩石上画了一幅经络图,然后在关键的节点又着重做了标记,好让阿木记住真气运行的路线,并且反复练习。慢慢地阿木找到了一些感觉,真气运行起来确实比之前快多了,但这道真气也只是像一条蜿蜒的小溪,还不足以形成一股可以断江倒海的能力。
汗水顺着阿木的脸不停地流下来,他一遍一遍地运行真气,一遍一遍地加强力度,直到自身的经脉发生了剧烈的疼痛,疼痛使得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弯曲起来,像一只烤熟的虾米。
然而老头子并没有放过他,反而是不断地用掌拍击阿木的窍穴,不断地给他疏通和补充真气。
就这样反反复复,阿木感到自己快要被折磨死了。
老头子还在一边拱火:“就你这个德性,比我当年差远了。”
“我看你不是三天,而是三年也学不会这三招。”
这下子把阿木彻底激怒了,阿木骂骂咧咧地又爬起来练习。
如此反复,铁棒都磨成针,何况是人呢?
不知不觉便已是夜幕降临,阿木最后一次任凭老头子如何刺激,拍打,再也不肯站起来。
他的身体呈一个大大的人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阿木被折磨得完全虚脱了!
看到这个情景,老头子也不再逼迫他,把剩下的几条鱼处理干净,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烤熟后老头子就丢了一条鱼给阿木,阿木接着就狂吃起来。
阿木的心里不禁狂叹:“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几条鱼下肚,阿木便昏沉沉地睡去。
在睡梦中,阿木不自觉地一遍又一遍运行着老头子教的经络图。真气在他的体内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渐渐的,阿木体内真气的流动影响到周边的环境。地上草木,岩石,天空中的星辰都隐隐散发出微弱的点点白光。
这些白光慢慢地往阿木的身边聚集,并且顺着毛孔钻入到阿木的体内。这些白光随着阿木的呼吸增强,也在不断地加大。源源不断有更多的白光从更远处赶来,还有一些白光从瀑布里钻了出来。
到了最后,甚至还有一些更强烈的白光从地下的晶石中释放出来。
一开始这些白光像萤火虫一样,星星点点。到了后面逐渐形成一股洪流,不断地向阿木的体内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木体内白光越来越多,在他的经脉中形成一条大河,不断翻滚,冲刷,一圈又一圈,一波又一波。
将阿木体内那些没有打开的窍穴一股脑儿的冲开,最后汇成一片王阳留在阿木的丹田中。
随着丹田被真气充满,阿木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一跃而起,抓起身边的长剑,一剑划向瀑布。
那条正在奔腾,咆哮的激流在阿木的长剑划过之后,就突然静止,从中而断。
就如早晨阿木的师父一剑断开瀑布一样,被截断的水流很快形成一股巨大的威压。
阿木又双手高举,将长剑举过头顶,只听到阿木发出一声大吼,朝着已经停止的瀑布一剑劈去。
一阵轰隆、轰隆的巨响,从倒挂瀑布的山体中传来。
一座大山就像切豆腐一样被长剑从中劈开,碎石不断地从两边往下翻滚,溅起滔天巨浪,声势骇人。
山谷中也不断传来轰隆隆的回响,山中的飞禽走兽被吓得四处奔逃。
斩过这惊天一剑后,阿木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清风轻轻抚过他的发丝,水雾打湿他的衣衫。
这时候的阿木眼神明亮得像天上的星辰,身姿挺拔,双脚深陷地中,衣袖随风飘舞,好一个少年郎!
阿木深深陶醉在刚才那两剑释放出来的威力中。这就是一剑断江,这就是一剑开山。
原来武功登上一个台阶,世界会变得这样不同。难怪许许多多人穷其一生,呕心沥血去追求武道巅峰。
而这一切,阿木他做到了,他一天的时间就做到了。
“师父!你看我帅不帅?帅不帅?”
老头子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想伸手去拍阿木一掌,又停下了手。老头子慈爱地望着一脸开心的阿木。
将伸出去的手拍了拍阿木的满身尘土,又指了指一处没有波及到的水潭,示意阿木去洗一个澡。
老头子看着快速成长的阿木,看到阿木在短短的一天就学会了一剑断江,一剑开山。
看到那一股巨大的自然之力的洪流,在阿木的睡梦中,不断涌入到阿木的体内,老头子心里没有过多的喜悦,反而是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力扛人间大劫的重担非得落在一对无忧无虑的少年身上吗?
身在水潭中的阿木并不知道师父心中的忧愁,也不知道今后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阿木只知道有师父在身边,即使是天塌下来也不用他去操心。
天会不会塌下来?阿木不知道,但老头子一定知道!
阿木在水潭里欢快地游来游去,像极了一条灵活的,无拘无束的鱼儿。
这一天死去活来的练剑,在极端的压力下,竟然让阿木突然间获得突破,而且不仅是剑招上的突破,还有功力和练功方式上的突破。
老头子没有去说人间武学与修真之间的区别。
一剑断江,一剑开山真实早已超越了人间武学的范畴。
从大自然中吸收灵力更加超越了人间武学的认知,而阿木和凤儿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
阿木穿好衣服时,天快朦朦亮了。
阿木问老头子:“师父,我什么时候学第三招,一剑开天?”
老头子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地带着阿木飞到东边一座最高的山峰上,席地而坐。
两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等着东方露白,红日初升。
山顶的四周非常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刮过峡谷的声音。
平静下来的鸟儿们又回到巢中沉睡,虫儿们闹了半宿也慢慢消停,林子里的小动物们都在安心地睡觉。
远处的云层中开始慢慢泛起微弱的白光,最边上的那些云朵开始被山后的太阳慢慢照亮。
天边的云彩一原一层铺开,一层一个颜色。从淡金色、金色、橘色、青色、黑色往外传递。
连绵群山的轮廓也渐渐显露出来,刚开始的亮光还不足以照亮群山,但也足以将云彩染得越来越像金子一样。
初生的太阳一点点竭力往上拱,就像所有将要出生的小生命一样,虽然还不够强大,但他们的生命力却非常顽强。
阿木看过刚出生的小鸡一点一点啄破蛋壳,就是那么弱小的生灵,用娇嫩的喙一小口,一小口地打破囚笼。
阿木也看过春天压在石头下的小草,用娇小的身体把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石块拱开。
还有被雷击的树木,即使一边烧成了焦炭,可是到了春天,它们又顽强地生出嫩芽,长出树叶。
初升的太阳也是这样,一点点积蓄着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地打破天地之间的牢笼。在压制最强烈的时候,用自己的生命迸发出强大的光和热,驱散黑暗,化作光明。
阿木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心中也在不停地积攒力量。
黑暗无时无刻不在统治着人类的生、老、病、死。
虽然这无比残酷,但这天地间的生灵却无力反抗。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皇族,还是商贾巨富,或者是平民百姓,飞禽走兽都逃不脱这最后的宿命。
天地施加在所有生灵身上的枷锁只有大毅力的前行者,他们才有能力,有勇气打破这个枷锁。
随着眼前的金色越来越盛,初生的朝阳终于穿破了云层,露出了小半边脸。
虽然此时的太阳光是柔和的,但也是最有生命力的。
不知道是太阳光照在阿木身上的原因,还是阿木从身上散发出的金光,此时的阿木也像一轮金色的太阳。
他将横在膝上的长剑拿在手上,整个人像一发脱壳而出的炮弹,高高地往天上跃起。
阿木举起手中的长剑,一剑劈在虚空中,强大的力量顿时迸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虚空中的云朵被剑气劈散,剑光一路延伸,直至将青色天空劈出一条长长的,幽黑的裂缝。
阿木呆呆地望着这条长长的,黑色裂缝,他不明白,天空不是虚无的吗?为什么会出现一条裂缝?
片刻,他似乎听到裂缝的深处传来一声巨吼:“谁,谁敢开天?”
老头子冷冷一笑,伸出手掌,一掌劈向那裂缝,只见一道金光一路延伸,犹如一条巨龙冲向那条裂缝的深处。
良久,裂缝深处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人接下了这一掌。接下这招的人发出一声痛呼,似乎吃了个大亏。
那人低哼道:“老家伙,你想向天界宣战吗?”
“哼!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自称天界,给我滚远一点!”
老头子霸气地回了一句,刚才那一掌似乎令对方感到了震惊和惧怕,并不敢再出声回应。
慢慢地,那道裂缝消失在天空中,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诸君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