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复问丁咚:“三哥呢?”
丁咚道:“三哥在掌勺呢,他快成谪仙楼的当家师傅啦。”
……
“谪仙楼”四层通往五层的楼梯上,有四名随扈在把守。
第五层被整层包下,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四个人。房间正中的八仙桌上,一位六旬老者和一个中年文士相向而坐。两人身后,各有一名体形彪悍的壮汉叉手站立。
老者须发如雪,鼻梁如弯刀,目光炯炯,神态威严。中年文士蜂目鹰凖,声如豺犬:“阿翁,这门生意利润丰厚,远胜过您现在的买卖。不做实在是太可惜了。”
老者平静回道:“感谢徐班主的厚爱。只是我老了,做好现在的生意就知足了,没有精力再开疆拓土了。这门生意对我而言风险太大,我不能因为贪婪害了手下的弟兄。”
中年文士起身给老者斟茶,道:“阿翁,这门生意需要您的支持,没有您点头,做不大啊!”
老者淡淡道:“你们太看的起我老人家了,现在是你们的江湖了。”
中年文士仍不死心,眼神飞快扫过整个房间,像是希望得到某人的支持。他眼珠一转,道:“要不这样,我把利钱提高,您六我四,如何?”
老者还未答话,身后那名壮汉上前,轻声道:“干爹,要不咱们先考虑一下,从长计议?”
老者把茶杯重重一顿,扭过头凶狠而冷酷地瞪了那人一眼。壮汉心中一紧,手足无措,赶忙退下。
中年文士眼神一闪,他观察到老者的内部出现了一丝裂痕。
老者看向中年文士,冷冷一笑,道:“让徐班主见笑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规矩,居然打断长辈说话,乱管闲事。我的拒绝很明确。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之所以肯见你,是为了表示对彩衣社的尊重。我曲三江虽是道上的人,年轻时也干过打家劫舍的勾当,但我也有我的原则,贩卖妇女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我是万万不会做的!”说罢,就要拂袖而去。
中年文士连忙起身,挽留老者,哈哈笑道:“阿翁莫怪,吾等不敢惹您老生气。阿翁心意,吾已知。不谈了,不谈了,吃茶吃茶。”说罢,让门口随扈招呼上菜。
……
最后一道菜装盛妥当后,陈鸿鹄把手擦干,给师父和自己各倒上一杯酒,陪师父喝两盅。这是师父烹饪后的习惯。
鸿鹄撇了一眼今天端菜的伙计,有一个竟然不认识。不应该啊,这酒楼几十号人,自己哪个不熟呢?
鸿鹄问道:“师父,这个新来的伙计您认识吗?”
“不认识,兴许是掌柜今天招的吧?”师父眯起双眼,呷了一口酒,有一句没一句地答道。
鸿鹄打量着这个伙计,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看的出来,他是第一天上手,因为他端菜的手法颇为业余。铁板烧鱼的铁板滚烫,他竟然用手直接端着铁板放入食盒!不对,不是业余,他根本就不怕烫!铁砂掌的横练高手!更不对了,如此高手怎会做伙计?
鸿鹄来了精神,更细致地观察:此人下盘稳健,行动迅捷,落脚隐含九宫八卦步法。并且刻意用伙计绑头遮住了高高凸起的太阳穴。
电光火石间,鸿鹄脑子转了好几遍。
鸿鹄问道:“师父,这些菜是送到哪间房的?”
师父已经微醺,懒洋洋地道:“五楼,今天东家请客,包了整层。”
东家平日待鸿鹄甚好,格外关照。不仅请谪仙楼手艺最好的师傅教他,还让掌柜刻意栽培。鸿鹄早就暗下报恩之心。今日事情蹊跷,鸿鹄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叫住了伙计猛子,从他手里接过食盒,亲自端菜上楼。
通往五楼的楼梯上,两名随扈检查食盒,另外两名负责搜身。没有异常,才放伙计进入包间。
伙计们依次将食盒中的菜肴端上八仙桌,摆放妥帖后,依次退下。鸿鹄紧紧跟在陌生伙计身后。只见他打开食盒,从中取出滚烫的铁板烧鱼,在放向桌面的刹那,他突然抄起铁板,将滚烫的汤汁往老者脸上泼去。铁板下竟粘着一把又短又薄的匕首,刺客拔出匕首,直刺老者心口。
老者反应迅捷,长袖一卷,将滚烫的汤汁裹挟出去。随后,双脚一点八仙桌,身体向后飞去,将将避开刺客的匕首。
刺客从八仙桌上腾空而起,连人带刀扑向老者。
老者就听身后一声大吼:“干爹莫怕,孩儿来救您!”
老者身后那位健硕壮汉疾风冲出,似乎要伸手托住老者身体。就在手掌托举老者的瞬间,壮汉变掌为拳,重重一拳击中老者后心。老者毫无防备,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前倾,胸口撞向刺客刀尖。
眼看老者就要毙命当场。只见一道身影抢在刺客身前,一拳轰在刺客刀尖。匕首被拳击飞,擦过老者,划破外罩长衫。这身影正是陈鸿鹄。他一直提防这个陌生伙计,一见他暴露行迹,连忙出手。
刺客一击不中,一个旋身,发动第二波攻击,而鸿鹄也揉身而上,与刺客殊死搏斗。鸿鹄十方奔雷拳法展开,势若奔雷,迅若闪电,每一拳之出都是猛喝一声,身法愈快,喝声愈响,神威逼人。
两人打斗惊动屋外随扈,四名随扈冲了进来,分别护住老者和中年文士。刺客一看机会已失,飞身一跃,撞破窗棂,跳入楼外岷江江中,在浪花的掩护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行刺。谪仙楼好事的客人也纷纷涌上五楼,背后偷袭老者的那名壮汉趁乱逃走。
鸿鹄威风凛凛守在老者身旁,引来众人赞叹。
中年文士见局面混乱,连忙躬身道别,老者受伤虽重,但神志尚清,让掌柜代其送客。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