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野胡乱编了几个故事搪塞,他的心乱成了一锅粥焉能有心思再给小屁孩讲故事?煎药的罐子才盖上土盖子不久,陆云野急不可耐地跑到木屋外等候钟良生。
就像待产地媳妇在里面,而他作为丈夫在外面急得像热锅上地蚂蚁,来回踱步,时不时目光停留在木屋上,药童阿木手捧着熬好热乎乎的药门外静候。
陆云野默声道:阿木,多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药童阿木道:陆大哥,已经有一个时辰了,药我已经熬好了。
陆云野连忙做了一个手势,道:嘘,阿木你小声点,别吵到了老爷子,那我可要跟你拼命。
药童阿木咂咂嘴,又扮了鬼脸道:陆大哥,你急什么,我说话又不大声,吵不到爷爷的!
这阿木哪知陆云野此时的心境?就是一声风吹草动,他都担心会吵到钟良生因此害了墨月离的性命,他早已在心底发誓,墨月离若是因此丧命,他大仇得报之后便到她的坟前自尽!
眼前天色昏暗,陆云野亦是不知自己在门外候了多久,阿木手里的药冷了又重新熬,熬了又等着变冷,忽然一声嘎吱,木屋的门缓缓推出,钟良生脸色沉重,细汗如雨朝着陆云野摇了摇头!
陆云野的心当如坠入冰窖之中,两眼发红,恳求道:老爷子,你救救她,就算拿我的命换她的命我都愿意。
钟良生登时翻了白眼,道:陆老弟,我又不是杀人名医,你这人怎么那么心急?听我说话。
陆云野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追问道:老爷子,你这是何意?你刚刚出门时你的意思是你骗我?
钟良生道:我暂时保住了她的性命,可没法彻底根治她,错乱的经脉五脏六腑我已经一一扶正,可你来的太慢,时间太久,体内经脉受损严重,命是保住了,但往后余生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一回事。
陆云野听了前半段顿时大喜,听到后半句时双眼一黑险些昏了过去,钟良生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往后余生极有可能瘫痪。
钟良生道:人这一身血脉流通,手脚方才自如,那姑娘受伤太重,血不能畅行无阻游于身,久而久之便麻木,成了这副模样。不过我倒是好奇,她的伤势极为严重,就算是武林高手都不能挺过一个月,她应该足足有三个月有余了吧?你是怎么让她活下来的?
陆云野同钟良生解释了一番,随之掏出药瓶剩余的两枚续命八丸道:老爷子,就是这个药,阿离正是因为它才一直保住一口气不散。
钟良生双眼凝视着陆云野手里的药丸且闻了闻,大惊道:怪不得,怪不得,陆老弟,此等神药你是从何得来的?我只在师傅的药典上看到过,药方早已经流失,你真是我的贵人!陆老弟。
陆云野疑问道:老爷子,这药真有那么神?
钟良生道:当然,这药药材极为珍贵,即便是我给你那些疗伤神药比起它来简直是狗屁不如,世间能让将死之人多活十五天的药,你说神不神?老弟,能否将一枚赠送与我?我想配一配它的药方。
钟良生的眼里闪着炽热的光芒,学医之人的爱好无非有二,一是破解疑难杂症,药到病除,二是配制。良药传承百世!
陆云野道:这有何不可?剩下的两枚老爷子尽管拿去,老爷子救阿离性命之德,陆云野尚未报答,区区两枚丹药算得了什么。
钟良生不悦道:陆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我之间还谈什么德不德,莫非是你不把我钟良生当作朋友?
陆云野解释道:老爷子,误会我的意思了,咋们俩之间谁跟谁?嘿嘿,我也就是做做样子,这药你要尽管拿去。
钟良生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才像话,对了那女娃娃是你什么人?我看你气息不稳,想来也是有伤在身。
陆云野想了想,忽然道:老爷子,我要是说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信不信?
钟良生笑道:哈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话我有什么不信的?你们郎才女貌都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快去吧,她应该快醒了,等她醒了阿木熬好的药记得喝了调养身子,固本培元。晚些时候,我再让阿木送饭给你们。
陆云野谢过了之后,接过阿木手里的药兴致冲冲地跑进木屋,无论墨月离是否能恢复如初,他都已不在意,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留在她身边一辈子,照顾她呵护她,这三个月以来是陆云野想的最多的一件事。
他已经在心底下定决心等墨月离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他便带着她回到云峰向墨千城夫妇提亲,为了她,他也愿意重回玄元剑派门下。以玄元剑派弟子的身份,终是比江湖无依无靠的浪子强,墨千城肯答应他机会也会更大。
有玄元剑派这颗大树,他相信他与墨月离能安稳度过余生!
咳咳床上一连几声咳嗽,陆云野会过神来,欣喜道:阿离,你醒了?
墨月离看着近在邻尺的陆云野眼眶泛红,道:云野,我是不是没死?
陆云野轻轻抱起她,道:死什么死,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先把药喝了,听话。
墨月离双眼闪着泪花点了点头,陆云野一勺一勺喂她喝下,道:阿离,等你伤好了,我就上云峰跟你爷爷提亲好不好,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墨月离又羞又喜,低下头羞道:云野,你是说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陆云野将她搂在怀里,靠在自己的胸前道:傻瓜,我怎么会骗你呢,以后你可不要再做那样的傻事了,那老贼就算多打我两掌我都死不了。
墨月离道:你之前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就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才说话那么难听的?
秋后算账?????
陆云野的头斜倚在墨月离的额头,柔声道:柳正三老贼的武功联手我抵不过,你在只能是白白送了性命,我也只能说难听的逼你走,谁知道你那么傻偏偏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