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野双掌抵在茗瑶的背心之处,掌间温温升起一股炽热,一股股真气涌出吐在茗瑶大椎穴氿尾穴天宗穴,至阳穴神堂穴。陆云野的真气在茗瑶的体内游走,温养着她的躯体,头顶上冒出一股股氤氲白气。
良久,陆云野掌劲一收,茗瑶的身躯登时倒了下去,此时的陆云野颇有些乏力,额头上细汗如麻,他本来就有内伤未痊愈,七层的内力能胜得了金毛鼠全凭自己的剑法超绝,金毛鼠始料不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抱着茗瑶追那黑影消耗了差不多两层内力,再为茗瑶疗伤耗费所剩无几的内力,他亦是有些力不从心。
陆云野逼出茗瑶体内的寒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靠着篝火取暖。侧身一看,茗瑶仍是蜷缩着身体,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陆云野心道:奇怪,她体内的寒气已经被我逼出了,怎么还觉得冷?上前一探茗瑶的脉搏,再探探她的额头,陆云野顿时愣了起来,心道:脉搏虽弱但平稳,寒气已祛,但这额头烫的吓人,看来是发烧了。
此时的茗瑶人见犹怜,瘦弱的身体弓成虾状,芊芊玉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紧紧的,发白的嘴唇仍在细声如蚊说着:好冷,好冷。已经湿透的衣物滴滴答答的渗出水来,躺着的地方已经变得湿润。衣物尚能拧出水来,三千青丝凌乱不堪尽是雨水。任谁见了茗瑶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都忍不住心疼。
陆云野在犹豫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已经不雅,但眼下他却还有更让他难为情之事。茗瑶全身湿透且发着高烧,一身湿了的衣物只会让她的伤寒雪上加霜,眼下无人,如果任凭如此高烧下去,不出三天茗瑶就会香消玉殒,甚至可能熬不过今晚就会死去。陆云野身上只有些许疗伤的药,对茗瑶的伤寒毫无作用。可转念一想男女授受不亲,茗瑶于己更无名分可言。
想到这里陆云野啪的一把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喝道:陆云野啊陆云野,茗瑶与你虽然是数面之缘,你们毕竟患难与共,在剑魔老人的手下脱身,这份交情你就不能见死不救,你昏死时喝的第一口水可是人家足足候了半盏茶的时间给你捧来,怎么到了你出手帮忙时,你就左右为难?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莫非是心里有鬼?啪的一声,陆云野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三心二意?挂不得阿离之前一直对你若即若离。钟神医传你医术,医者父母心,岂能见死不救?
两大巴掌打的陆云野两侧脸颊热火如潮,褪去自己的外衣架在篝火附近烤着,缓缓走到茗瑶的跟前闭上眼睛,双手开始解开她的衣物。陆云野的手有些许的颤抖竟有点不知所措,原本闭着眼睛是为了不看茗瑶,但这么一来反倒是弄巧成拙,双手根本分不清方向,明明是想解衣鬼使神差的触碰到茗瑶的柔软。甚至不知觉的滑了过去,陆云野脸色涨红,顿时缩回了手。上一次迷糊之间触碰到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可这一次是他清清醒醒触摸到。未经男女之事的陆云野心神一阵荡悠,啪,陆云野又给了自己一巴掌,心道:陆云野啊陆云野,瞧瞧你干的什么事。
陆云野长呼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轻轻为茗瑶褪去衣物,心怀医者之心,心无旁骛,这一次陆云野倒是行云流水。不经意间撇了一眼茗瑶无暇的身体,仍是一阵心神震荡。陆云野淡淡道:我心里只有阿离只有阿离,不过她手臂那个红点应该是守宫砂罢。陆云野撕开自己外袍一条布,为茗瑶擦拭着身体。
一阵忙碌,天色渐渐吐白,此时的陆云野倚在石洞上微微合上眼睛,闭目养神。茗瑶的衣物还在火堆上烤着,陆云野累了一夜,只将自己外袍盖在茗瑶的身上,在她的额头上敷着那一块冷布,期待着能退烧。至于陆云野?他身上仍是穿着那一身满是夜雨的衣服,身上仍是湿漉漉的,不过他已经懒得在火堆附近烘干衣物,要是突然有什么人途径此处,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身无一物,就算是一头猪都能浮想联翩。再者茗瑶若是醒来见自己身无一物她也是如此,他也是百口莫辩。最重要的是,陆云野是真的累了,也无心想那么多,坐在那闭目养神恢复内力。
咳咳突然茗瑶干咳了几声,陆云野犹如听闻闷雷,一溜烟跑到茗瑶的跟前,道:茗瑶姐姐怎么样,好点没有?
茗瑶脸色苍白,陆云野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已经不是那么烫,但还是有余热。茗瑶点点头,侧脸看到自己的衣物竟然架在火堆之上,起初她并没感觉到什么不对,直到看到了自己的衣物才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是光溜溜的,脸上通红,不知哪里来的气劲坐了起来伸手一呼,啪的一声打在陆云野的身上。
这么一打陆云野自己懵了不要紧,但陆云野那件长袍是盖在茗瑶的身上而非穿在她的身上,茗瑶这么一坐伸手呼了陆云野一巴掌,身前的长袍也被自己掀开了一半。陆云野呆呆地看了好久,茗瑶更是气的一抖抖的,哇地一声微微抽泣起来。她身在寒梅宫三十年还是黄花大闺女,却被陆云野看光了身子,纵然是对陆云野心有好感,可此时仍旧觉得委屈异常。
陆云野被茗瑶突然的一巴掌打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不该看的地方,昨天自己是医者,陆云野尚有借口,但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惶恐别过脸,解释道:我茗瑶我真的茗瑶姐姐我对你我没有对不起你,不是我也没对不起阿离。
听到茗瑶一声声的抽泣,陆云野惊慌不安,他想要开口说明,却不知如何开口。良久,陆云野回到茗瑶的跟前,用还没干透的衣袖擦拭茗瑶的泪水,柔声道:茗瑶姐姐,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你相信我,我没有对你做过什么非分之事,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是,你身上的衣物是我褪去的说到此处,茗瑶的眼睛饱含泪水的看着陆云野。
但那时非我所愿,你寒气侵体,淋了连夜雨发起了高烧,如果不你可能陆云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茗瑶说了明白。茗瑶当时虽是昏厥,当身上的寒冷记忆尤新,对陆云野的话也是深信不疑。当时的她身中寒掌倒地,那时她没有昏死过去,不过已经觉得一股寒气透彻心扉,直到陆云野抱起她之后意识才渐渐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