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之航赶到的时候,刘志雄已经奄奄一息,他的衣襟泥沙与血混淆,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死死的抱着白无常的腿。
滚一边去。
白无常奋力重击,刘志雄的手纹丝不动,铜般双眼瞪得异常得大。
住手!郭枝大喝一声,一剑西来,剑光七点。
白无常抽身撤手,脚下气劲异常,刘志雄被踢出三丈有余,郭枝二话不说,挑起七星剑,一挑,二刺,三重击,牢牢锁住。
陈之航立马过去扶起昏死的刘志雄,才发觉气息已绝,身体僵硬,像是死去有一段时间了,而骨骼的姿势仍是保持抱住白无常大腿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感慨:铁骨铮铮的汉子,重情重义!
陆冰盈人呢!
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会把人交给云天盟的!
是谁给你们透露的消息?
陈之航怒目而视,在一旁的柳中元纵身一跃,守住白无常的可能逃窜的角度。
而这时的白无常,眼睛骨碌碌地打转,黑无常这才追出去不到半盏茶地时间,如果自己不尽量拖延时间,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道:也不知道师弟如何了,东西有没有到手,我若是拖延一时半会,这两颗老葱,我不是对手。
罢了,还是先脱身。
不知道什么风把两位吹到这里,又见面了。白无常如沐春风地打招呼,一边擦拭兵刃地血迹,杀人,死人,司空见惯了。
还有一个长得像锅底的大老黑去哪了,叫他出来,咱们战个痛快。郭枝双指一弹七星剑,阵阵争鸣之音萦绕。
呵呵,何必那么着急,久闻七星剑客的大名,死在你的剑下亦算是人生一大美事,不过看你们这架势,是想一起上吧!白无常皮笑肉不笑的打量一侧的柳中元。
他使得是激将法,他在赌柳中元郭枝这等成名高手不会自降身段,合力击杀他。
宵小之辈,我一人足以,有劳柳兄为我掠阵,谨防这厮暗中使诈!郭枝冷哼,不由分说,一剑长虹,卷起风浪,做百花齐放之势,长剑撩砍刺挑所用之技巧眼花缭乱,一口气攻了无招,竟无一重复。
白无常眼光湛湛,瞳孔里泛着郭枝的剑影,丝毫不畏惧,提前他索命的家伙,在手腕处抖了几下,悍然出击。
两大高手的交手甚是瞩目,错乱的身影以及高高扬起地灰尘漫天,柳中元深陷其中,看到精彩之处忍不住拍手叫好,此刻竟忘了自己是在掠阵,而非观众。
一向好武的陈之航,却没有一如既往的沉寂其中,他心乱如麻,黑白无常的出现,云天盟神殿分堂的惨死,指定跟他们脱不开关系,此刻陆冰盈的安危才是他最担心的,但残留在此处的仅有破碎的木屑。
难道是黑无常率先带着陆冰盈离开了?陈之航脑子急速的转动,很快,他便笃定了主意,原因是地上的车辕印和马蹄印!
陈之航呼唤几声柳中元,见他没有反应,心急之下顾不得在多加顾虑,一人循着路上清晰的车辕快马加鞭。
才走了不过三十息的时间,沿路的印记开始紊乱不堪,随地散落的还有珍贵的药材,陈之航停留片刻,拾起其中几味闻了闻,确认是上等的药材之后,更加坚信陆冰盈属实落荒而逃。
这些药都是上等的药材,里面随便一株的价值都是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
又走了不到三里路,沿路开始出现殷红的血迹,或大或小,陈之航伸手试了试,血迹还没凝固,还有散落的暗器。
见状,陈之航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心道:陆冰盈还有伤在身,又流了这么血,千万没出事才好。
眼下,陈之航只想着安慰自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果然,再往些,陈之航看到了一具尸体。
一具男尸!
刘二!
当时刘二的站位靠前,陈之航对他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看到刘二身上的血窟窿,他眉头紧凑,一股寒意浸透脊背,汗毛根根竖立!
刘二的前胸的血窟窿,森森白骨,似乎是被五指之力洞穿而亡,未合上的双眼流出惊恐,足见,这一击是致命一击,甚至来不及反应。
陈之航使之瞑目,策马狂奔,刘二的尸体上有余温,说明人并没走远,陈之航脑子里盘算,什么样的筹码或是计策才能让白无常放过他们二人。单凭自己的武功绝不是白无常的对手!
未等他有半点眉目,抬头便看到白无常在追逐一辆残破的马车的背影,他们越走越偏,逐步向山顶跑去。
远远看着,白无常的脚力惊人,攀附在陡峭的山壁,行走如风,其内力尤为深厚,追赶时还能分出精神投掷透骨钉。
陆冰盈在曼月山庄静养一周之多,伤势尚未全部恢复,但存有招架之力。
邦邦邦!
五发透骨钉,拂袖挥落三发,剩下两发纷纷落在周身的木板。
你跑不了了,交出花名册,我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白无常精神大振,深厚的内力从咽喉处发出,震得陆冰盈耳膜轰鸣,此招有些类似狮吼功,但又不全是,威力甚小,却也能起到干扰对手得作用,与敌人交手时,可以做到出其不意得效果。
陆冰盈泛白的脸颊,银牙紧咬,怀里掏出几颗怪似缩小版的流星锤,弹指射出,却被白无常轻易闪过,命中的山体爆炸开来,黑烟徐徐冒出!
好歹毒的女人,掺杂火药的毒物!白无常回头瞥了一眼爆炸的几处,但凡被黑烟笼罩的植物肉眼可见的枯萎,最终凋零。
就在这时,陈之航也终于逼近,与白无常只有五个身位之差,距离陆冰盈更是只有三丈。
陈少庄主,真巧啊,能在这里遇到你,怎么不见你的随行卫护,山路崎岖,葬生此地可没人救得了你!白无常咧着嘴牙,彼此的心思心照不宣。
白无常忌惮陈之航随行的高手,同时也在警告让他不要趟这混水,否则杀了他,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