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这时,田中左卫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一声黑色西服的美艳女子,她就是杀死上海总兵何振武儿子何晓武的那个女妓、号称日本第一女特工的川木菊子。
田中左卫门装腔作势地训斥道:“你怎么能对我们尊敬的傅老板这么的不礼貌。”
然后,眯起眼睛,直直寻找傅青衫的目光,终于对上的那一刹那,伪善地说,“傅老板,今天感觉怎么样,好些没有啊?”
傅青衫差一点呕出来,亏得他早上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这幕丑剧令他恶心到了极点。
田中左卫门在那儿喋喋不休:“说实话,我非常欣赏你,如果你能够听我的话,说出其他人的下落,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见傅青衫一句话不说,油盐不进,田中左卫门再不耐着性子装模作样,连爆怪笑:“哈哈,姓傅的,我要叫你明白一个道理,犯在我的手上,死也不是那么容易!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讲实话吧!”
傅青衫干脆闭上了眼睛。
田中左卫门继续笑道:“怎么,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想一想,你能有今天,全怪你跟着那帮同伙在一起。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你选择和我们日本人作对,就是和老天爷过不去。来人啊!”
他一挥手,那个叫川木菊子的日本女间谍将一枝针剂塞在护士手里,令其注射。明知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只能依言而行。
田中左卫门看着那无色的液体一点点推注进傅青衫的血管中,早已转成冷笑:“素闻红遍上海滩的傅老板最烦鸦片,我田中左卫门偏不信这个邪,偏要改改你这个坏毛病。对了,你听说过吗啡吗?它的后劲比烟土要大得多,哈哈哈!”
傅青衫瞪大眼睛陡然挺起,早有人按下他,死死将他压在床上。
傅青衫愤怒地看着最后一点针剂没入自己的手臂之中,咬牙骂道:“卑鄙!”
田中左卫门仰头大笑:“这只是头一针,马上就会有第二针、第三针,很快你就会离不开它的。除非你立刻恢复记忆力,告诉我你的那些同伙的下落。”
他说完便带人走了出去,枭笑般的笑声仍绵绵不绝地从走廊里传进来。
鬼冢大义和川木菊子留在病房里,没人注意到,那个女护早已吓得浑身颤抖,抱着针管退缩在墙角。她望着那羸弱的伤者,不禁心生同情。
可能是吗啡的作用,仅仅几分钟,傅青衫精神分明好了许多,他睁大眼睛看着一屋表情各异的人,最后视线停在了川木菊子的身上,仔细打量着这个梳分头着西裤的女人,男装下的红颜自有一种威武艳丽。
傅青衫舔了舔嘴唇,向着川木菊子说道,“我,我想喝水。”
川木菊子闻言,冷冷走到床前,亲自给他喂水。就在她低头送水的瞬间,傅青衫已瞄见腰间的配枪和她靴上的刀鞘。
“谢谢小姐,您长得真美!”
傅青衫看着川木菊子,眼含深情地说了一句。
鬼冢大义不由火起,向床猛踢一脚:“少废话!省省力气,把你同伙的地点说出来!”
傅青衫冷然一笑,目光大盛,他忽地起身,扑向最近的川木菊子,闪电般夺枪扼喉,居然挟住了她。
病房一阵大乱。
此刻的傅青衫额上黄豆大的汗珠颗颗毕露,蜡黄的脸上涌现不正常的红晕。他把枪紧顶在川木菊子的头上,一步步向门移去。
鬼冢大义和手下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全部拔枪相向,可谁也不敢开枪,也不敢靠前。倒是门外一个看门的小子不知深浅地冲进来,傅青衫的枪瞬间转向,子弹正中他的眉心,眨眼睛,尚有轻烟的枪口又准确抵回到川木菊子的太阳穴。
鬼冢大义大声喝道:“都别动,当心伤了自己人!”
这一回,鬼冢大义等人算是真正开了眼界,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出神入化的快枪手。
傅青衫抵紧人质,退出病房。他背靠着墙,并不走楼梯,而是向走廊尽头的窗口退去,因为这一侧人声嘈杂,定是靠近街道。傅青衫退至窗口,很有绅士风度地向川木菊子道了一句:“委屈小姐送我一程。”
眼见他就要破窗而出,突然一声凌厉的尖叫响彻耳际,鬼冢大义破了声地大叫:“可恶的支那人,给我站下!”
他凶狠地拽了女护长长的发辫,一路拖过来,匕首割在她的喉咙上,一只悬着十字架的项链蓦然断开,掉在地上。
鬼冢大义紧张得牙齿上下打架,他只是在赌,赌傅青衫会为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小护士站下来。
傅青衫真的站了下来!
鬼冢大义自觉聪明到了极点,激动得浑身发抖,将小护士当作救命稻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