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安排着他们坐在软榻对面的椅子上,说道:“二位大人请坐,我去给你们备茶。”
葛长生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二太太也到了软榻之上,给徐宝山填起大烟膏,点着烟泡,完全不当葛长生、高闻铭存在似的。
这时,徐宝山轻哼了一声:“刘管家,你先下去吧,静儿,你也下去。”
这个徐宝山虽看着是贵气得很,可刚才简单的两句话,却有一股子阴森冷漠的劲头隐含其中。
刘管家、二太太应声正要退下,就听得葛长生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二太太笑纳。”
“哎呦,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葛大人您也太见外了。”二太太嘴上说着,手里却也不客气的一把就接过了高闻铭递来的礼盒,一掂分量似乎还挺沉,就笑容满面地走了出去。
徐宝山见刘管家和二太太都走了后,又抽了最后一口,方才把手中的烟枪给放下,他咳嗽了两声,又坐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葛长生与高闻铭。
葛长生和高闻铭被徐宝山看得有些六神无主,回避着他的眼神,似不敢看他,显得是十分的敬畏。
徐宝山悠悠地说了句:“老了,现在的身子也不如从前了!”
葛长生与高闻铭对视了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徐宝山冷哼了声,突然厉声问道:“葛大人、高大人,你们最近是怎么搞的,这地头上总是鸡飞狗跳的不太平啊?”
葛长生闻言又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最近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只得咽了口气,硬是挤出一副笑脸问:“大人,属小的愚钝,不知大人所指何事,还请明示才是?”
徐宝山冷哼道:“你这个官当得可真够轻松的,还让本官给你明示。我问你,前些日子股票交易所里洋人被骗,总兵何大人的儿子、儿媳妇双双被人杀害,还有那青帮飞云堂堂主费云峰也被人所杀,这些事难道你统统都不知道吗?”
葛长生连忙辩称道:“知道,知道,这些小的都知道,可这些事并不是在我的辖内发生的呀。”
“放屁!”徐宝山怒道:“不是在你辖内你就甩手不问了吗?洋人那么多钱被人骗走了,他们会善罢甘休吗?还有这些被杀掉的人,哪一个不跟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说别的,就是总兵何大人那边,你不闻不问说得过去吗?”
“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葛长生汗如雨下,立刻跪下身来磕头作揖。
徐宝山转头又对低着头站立在一旁的高闻铭说道:“高闻铭,那你这段时间又都在忙些什么?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些歹人在我们的上海滩为非作歹,破坏我们和洋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和睦关系?”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回去一定竭力查办,绝不姑息!”
就像老鼠见了猫般,高闻铭害怕得赶紧慌不迭地跪了下来。
徐宝山又微微侧了侧身子,冷冷说道:“我这个人你们也是知道的,说话从来不喜欢兜弯子。今儿个不妨跟你们挑明了,最近连续出的这几起事件,上面很不高兴,尤其是那些洋人,尽管这些事是发生在他们的地盘上,但都是我们中国人所干的,他们认为这是对他们洋人的严重挑衅,你们这帮蠢货懂吗?”
“是的,是的,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葛长生和高闻铭已经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一个劲儿的低头讨饶,半点脾气都不敢带。
沉默了片刻之后,就听见徐宝山又说道:“我还听说,那日橡胶股票被骗一案,你们衙门里也有人参合进了这件事里去了。”
葛长生一听,又吓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转头看了高闻铭一眼,有些战战兢兢的道:“启禀大人,小的这个真的不知,还请……望大人明示。”
“具体是谁,我现在也不是太清楚,这也是我今天找你们来的一个原因之一。这件事,你们一定要给我查出个水落石出,不然的话,我看,这个官你们也就都别当了!”
说完,他躺下了身子又拿起了烟枪,就再也不去搭理还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了。
就这样两人又跪了大概四五分钟之后,葛长生见徐宝山再也不说话了,和高闻铭对视了一眼就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没别的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说完见徐宝山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二人就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到了屋外。刘管家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送二人出去时见葛长生和高闻铭仍然在连连擦汗,就边走边问:“怎么样?大人说什么了?”
葛长生轻声叹了口气,道:“唉,一言难尽,最近的上海滩不太平,大人比较光火啊。”
刘管家接过话口道:“那你们就要多辛苦一下啦!”
“刘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