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剃掉部分头发的契丹小子,身上搭着脏兮兮的皮袍子悄悄的摸了过来,他站在帐篷门口,扒开了一条缝隙,向里偷窥。
男子依然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任凭这个小子偷看自己的妻子被人侮辱。
“十里鼻,你的婆娘真白啊!“契丹小子头都没回,低声的感慨了一声。
男子恍若未闻。
但他心中的愤恨怨毒如同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突然,那个正偷看的津津有味的契丹小子跳脚大叫一声“大、大人,大人的头,怎么掉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男子忽然动了一下,机械的转身向帐篷内看去。
帐篷的帘子已经被冲进去的契丹小子带的掉了一半,透过空隙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片耀眼的白色上,一个赤身的无头男尸正趴在上面,一滴血迹都没有。
而他的脑袋正在他自己的手边,似乎是嫌太热了,取下来凉快凉快?
契丹小子跪在无头男尸身边,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
他猛然回头,双目一片赤红,恶狠狠的看着走进来的男子。
“你这个该死的汉狗,一定是你用妖法害死了大人,我要把你砍碎了喂狼!”
说完他猛然抽出腰间的小刀,起身冲向了男子。
就在刀子将要扎到男子的胸口时,契丹小子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男子,眼中充满的是难以置信。
男子用沙哑的声音轻轻的说“我不叫十里鼻,也不是汉狗,我叫韩让,我是县学生员,名教子弟,岂是尔等蛮夷所能欺辱!“
他用力抽回了手中的木楔子,换了个地方,再次插了进去。
契丹小子的瞳孔逐渐放大,他的血液顺着肚子上的窟窿不停的往外涌出,顺便带走了他那蓬勃的生命力。
“原来契丹人的血也是红的!“
男子丢掉了手中的木楔子,几步冲到木榻旁,推掉了那个压在妻子身上的无头男尸,给妻子狼藉的身体盖上了一块皮毛。
“六娘,六娘,你醒醒,我们马上就能逃走了,我带你回家,我不会嫌弃你的,是我自己无能,是我不能护你周全,都怪我,六娘?”
男子颤抖的伸手轻柔的掰开了妻子的嘴,一截断舌从里面掉了出来,暗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满了他的手。
男子忽然神经质一样的笑了起来,满是污垢血痕的脸竟然流露出几分帅气,“六娘,你怎么这么傻,从咱们被抓到开始,我就跟你说,蝼蚁尚且偷生,咱们一定要忍辱负重,总有机会逃走的。你怎么就,怎么就这么傻啊!“
他伸出手,轻轻的将女人怒睁的双目合上,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你真傻“。
他仔细又耐心的给妻子擦拭了一遍身体,并给她穿上了破烂不堪的衣服。
一件,一件,认认真真。
终于,他收拾好了。
他从帐篷里找到了帐篷主人的刀,跪下给妻子磕了三个头,提着刀走出了帐篷。
附近的帐篷里响起了阵阵怒喝声,随后就变成了求饶和惨呼声,过了一阵,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男人浑身鲜血提着刀走进了帐篷,用绳子和皮毛将女人裹了起来。
随后他又牵来了几匹马,将女人牢牢的绑在了马背上。
一声呼哨,他娴熟的催马向南而去。
……
李程在空中高速飞过,在曹彬的指点下,神识引导着太阳真火准确的击杀了他们路过见到的每一个契丹头人。
每个被杀者都是身首分离,伤口被高温凝固,一丝血液都没有流出来,环保无污染,绝对符合要求。
“大郎,你看哪里!“
曹彬伸着手臂,指向了右前方。
那里大片大片的帐篷十分的显眼,周围聚集着许多人和马匹,显得十分喧闹。
“走,去看看。“
飞剑划过一道流光,直冲最中间的那个高大帐篷而去。
正在王帐门口守卫的一群精锐契丹勇士,如同木桩一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如电警惕的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牧民和各部落的战士。
忽然眼前一花,他们的面前突兀的多了两个人。
两个身穿华丽锦衣的年轻男人,而且还是两个南朝人。
噌噌噌,众侍卫纷纷拔出长刀,将刀刃指向李程和曹彬。
“你们是什么人,来到王帐干什么!还不快快离开!”
为首的侍卫长大声的喝道。
李程微微一笑,双眼一道灰光闪现,漆黑的眸子形成了两道漩涡,“请问这里是契丹哪一部的驻地?”
侍卫长瞬间双眼发直,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这里是契丹伏弗郁部,我们的汗王正在帐内和日连部、羽陵部的头领商议南下的事情。”
李程大喜过望,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喜从天降。
原本需要跑很久还不一定能找得到的其余三部,居然一下子来了两个,这可是省了大事了!
“匹絜部的人呢?”
曹彬插口问道。
那侍卫长呆呆的说“匹絜部离的远,要到晚上才能赶到。”
李程哈哈笑道“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曹彬竖起大拇指,“大郎好文采,好一个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众侍卫惊讶的看着自家的队长,不明白他为什么把这么机要的事说给两个神秘的南朝人。
侍卫长精神一阵恍惚,恢复了神志,看着面前两人,再次喝道“左右,与我将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南狗拿下,交给汗王处置。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众侍卫有些呆愣,刚才还有问有答的说着话,怎么马上就翻脸要拿人了?
不过军令如山,侍卫们纷纷围拢过来,有人就要取绳索将两人绑缚起来。
李程嗤笑道“你们手上都沾有大周百姓的鲜血,还请你们去死吧,你们的汗王很快就会去找你们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银光忽然出现在空中不断的飞舞。
众侍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中已经没有了神采。
李程一马当先,推开王帐上装着的木门,走了进去。
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着呈扇形排列的三十六把银白色的无柄飞刀,长约三寸余,上面刻满了符文,青色的光华在刀身上吞吐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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