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良镇歇息一晚。
陈渊顺便在夜里,将锈剑上所贴的《天清神咒》,在效用耗尽化作飞灰后,又贴了一张新的《天清神咒》在修锈剑上。
一张《天清神咒》的有效期,只有五天时间左右,过了五天就会化作飞灰。
幸好陈渊在出发前,已经在身上备了足够的《天清神咒》,才让他的养剑过程,没有得到任何的耽搁。
月兔东升西降,一夜无话。
第二天。
大家一起在客栈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饭后,就此分道扬镳。
牛秉鉴等人继续南行前往楚州府,而陈渊则准备在这孟良镇,选择继续东行前往平凉县。
平凉县距离孟良镇并不远,只有不到百里的距离。
差不多两天时间就能到了。
在孟良镇住店吃饭的钱,按照约定自然是牛秉鉴这位商队掌柜所付。
“多谢道长一路同行,道长保重……”
陈渊和牛秉鉴商队一行人,在客栈门前分别。
“也祝你们一路平安。”
陈渊说了一句吉祥话。
在商队掌柜牛秉鉴不舍的目光中,商队开拔前行,被淹没在了汹涌的人群中。
“这孟良镇人可真多!”
陈渊看着孟良镇街道上汹涌拥挤的人群,他有些意外道。
他这是第一次来孟良镇,可是看这大街上汹涌过往的人群,恐怕至少有三四万的人口了,这人口在大永已经不输于一些小县人口了。
“这是当然,这孟良镇可是和楚州府交界的第一大镇,来往楚州府和庐州府的商队行商外加过往行人,都要经过这里才行,有很多行人商客在这里采买补给,打尖儿住店的,一来二去人自然就多了。”
就在这时,一个和善浑厚的声音,传到了自己耳中。
陈渊转过身去一看,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说话的,正是这家客栈的掌柜。
一个三十岁上下,身形中等,但是脸型有些圆润,长相寻常,脸上时常挂着笑容笑脸迎人的和善中年人。
“掌柜的,可有什么事情吗?”
陈渊询问。
他知道这位客栈掌柜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然不会主动和他搭话。
“是这样的,刚刚听你们吃饭时闲聊,无意间听到道长是平凉县人,我叫亢添福,也是平凉县人,便特意来提醒一下道长。”
“最近半个月时间,孟良镇前往平凉县道路的途中不太平,出现了盗匪,已经有好几波商客被劫了,甚至还有人因此而丧命,弄得大家人人自危,也有人到官府报案,可惜官府出动了几次缉拿,那些贼人都十分机警,每次都提前躲到山上,以至于功亏一篑。”
“道长如果想回平凉县的话,最好和人结伴比较好,这样安全一些,千万不要因为大意而丧了命。”
亢添福说出了来和陈渊搭话的原因。
“盗匪?”
陈渊闻言一愣。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盗匪拦路的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倒觉得新奇。
“这群盗匪人数有多少?”
陈渊询问。
“不多,好像就三五個人。”
亢添福回道。
“如果道长想和人结伴而行的话,可以在我这客栈先住着,等凑齐了人数我再来通知道长,到时道长再和其他客人继续上路不迟。”
这名叫亢添福的客栈掌柜,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不用了。”
陈渊沉思半晌,却摇了摇头。
“我自认有些本领,区区盗匪而已,并无法阻拦我。”
陈渊无所谓道。
修习《浑元剑经》有成的他,不说其中的剑仙之法部分,光论在凡人剑术上的造诣,陈渊自认为虽算不上一代大家,但也算得上高手。
区区三五名盗匪而已,他并不将其放在眼里。
客栈掌柜闻言看了一眼,陈渊背后所背用黑布包裹的锈剑,他顿时知道眼前这位道人,恐怕有本领在身。
不是有高深本事的道家高人,便是身怀绝技的江湖武师。
“既然道长如此自信,倒是在下多虑了。”
亢添福连忙抱歉道。
“不过在下也有一件事情,厚颜麻烦道长!”
随后这亢添福又道。
陈渊这才惊觉,这位客栈掌柜原来刚刚并不是单纯提醒自己,而是来试探自己底细的。
不过这客栈掌柜不管是为何目的,总算是提醒了自己,听听他需要帮忙的事情也无不可。
“何事?”
陈渊问道。
“之前我也说过,我和道长一样,都是平凉县人,不过后来父母早亡后,便只剩下我和幼弟相依为命,直到我成亲后,有一大家子需要我养活,为了赚钱养家,我便带着妻女来到距离平凉县百里外的孟良镇来,筹措钱财开了一家客栈,生意倒也还算不错,勉强能够养活家人。”
“但是这样一来,却只留下了幼弟,在平凉县生活,往日我都是托人每隔一段时间给幼弟送去钱财,然后一年半载回去看他一次。”
“这次本来准备年后回去的,谁知道路上出了盗匪,只能将回家探望幼弟的想法推迟。”
“如果道长回到平凉县的话,请去家中告诉幼弟说我晚一段时间回去看他。”
亢添福将自己麻烦陈渊的事情讲了出来。
“既然如此,为何不将你那幼弟,接到孟良镇来和你们一家同住?”
陈渊皱眉询问。
“这……”
亢添福似有难言之隐,目光隐隐看向了客栈后院,眼中隐有惧色,却不敢多说什么。
陈渊顿时明白了,恐怕是亢添福的妻子与叔郎不合,为了家庭和睦,这掌柜只能让幼弟与自己一家人分开居住。
昨夜陈渊和商队入住客栈时,见过抗添福的妻子,是一位穿着素衣荆钗,略有姿色,忙前忙活招待客人,看上去十分贤惠的妻子,看不出一点尖酸刻薄相。
想不到竟然会和丈夫的弟弟不和,让丈夫感到为难,不过这种事情很难说得准究竟是谁对谁错。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他一个普通道人呢?
他无意掺和到人家家事之中。
“那掌柜也可以和别人结伴同行,亲自回家去看弟弟,为何要我帮忙捎口信呢?”
陈渊随后又问。
“道长有所不知,一来这几天我这客栈生意出奇的好,我如果走了我妻子忙不开,再加上和人结伴同行也不一定完全保险,相比起结伴而行,我宁愿等那伙盗匪被官府清剿,或是等那个江湖侠客路过那里,将那群盗匪给除掉后,再回平凉县也不迟。”
亢添福苦笑着解释道。
陈渊一时间明白了这亢添福的想法。
除了那些为了赚取丰厚利润,带着各种货物穿行在大永各个州府间的商队商人外,普通小老百姓基本是很少愿意出远门的,因为出远门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更别说明知孟良镇和平凉县之间有盗匪,还要一意孤行的。
虽然结伴而行会保险很多,但也不是毫无一点风险。
性命只有一条,普通人可经不起一点冒险。
“当然,我也不让道长白跑,若是道长能将口信送到的话,可以找我那幼弟,拿五百个大钱当做谢礼。”
随后亢添福又道。
五百个大钱并不算少,可以吃五百碗羊肉烩饼了。
很多贫苦百姓家,小半年收入也不过五百个大钱而已。
之所以只给五百枚大钱,主要是因为路途不算太远,如果太远的话,捎一封信件或是口信,便不是这个价格了。
如果不是道路上出现了盗贼,这条道路风险大增,两三百枚大钱的价格,才算是比较合理的。
“行吧。”
陈渊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顺路的事情,五百个大钱不拿白不拿。
至于为什么亢添福不给陈渊酬谢,自然是怕钱给了事却没办成,或者便宜了路上的盗匪。
听亢添福这意思,让人捎口信弟弟给谢礼这事情,恐怕也是常有的。
“那便多谢道长了。”
看陈渊答应,亢添福十分高兴。
随后亢添福转身,回到客栈柜台给陈渊用笔墨写了一张纸条,大概是见字如面,托人将消息送到给予五百个大子酬谢的意思。
这算是一个陈渊将口信送到后,拿到酬谢的凭证。
见陈渊收好凭证,亢添福又将自家住址和幼弟名字告诉了陈渊,陈渊将其记在心中后挥了挥手,沿着拥挤的人群,消失在了亢添福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