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黄昏时分,金乌快要落山时。
庐江城隍和织锦娘娘,才相继告辞离去。
而自从上次徐翁一家人,在夜里来拜见过陈渊后,小人半夜哭丧的事情,再也没有在这栋宅院里出现。
其后几天时间,陈渊便在家中安心修炼。
随着养剑成功后,陈渊感觉自己在丹胎境的修为,一下子又有了不小的突破。
体内中宫处蚕豆大小的丹胎,再次长大了一圈,已经有果核大小。
“师父说过,一般修行者所修行的丹胎,果核大小已经算是差不多修成了。”
陈渊坐在宅院里,被微风吹动着树枝和树干的梨树下,他闭上眼睛,感应着体内的情况。
“可是我体内的丹胎,似乎还并没有到达极限,还能再修炼下去。”
陈渊心中暗自道。
此时他在丹胎上的修炼,已经到了精气自足,真阳自生的地步。
不过他在食气境的根基深厚,丹胎境的修炼,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能够修成圆满的。
“按照这个进度算下去,我再稍微勤奋一点,我或许也能达到师父所提过“百日筑基”的地步。”
陈渊心中盘算着。
“陈道长在吗?”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个恭敬的男子声音。
“雪娘,过去开门!”
陈渊喊了一声。
于是躲在屋里纳凉的白鼠雪娘,便从屋子一溜烟跑了出来,去院门处打开院门。
这段时间,白鼠雪娘的体型在增长到一定程度后,便停止生长,没再继续增长,只是身上的毛色越发洁白。
甚至白到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毛发上似有一层光晕流转的地步,身上似乎也有了一股灵气,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只普通白鼠。
在白鼠雪娘打开院门后,陈渊才发现门外叫门的,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穿着下人服饰的年轻男子。
而这個男子眼见开门之后,为自己开门的竟是一只家猫大小,如同人一样直立着的白鼠时,他对于这位最近在平凉县声名大噪的道长,他心中更是多了一些敬畏。
“你是何人?”
陈渊问道。
“回禀道长,小人乃是城外李家庄李员外家的下人,今日之所以上门,是因为家中遭了妖怪,奉老爷之命,前来请道长前去除妖。”
这下人走进院子后,在陈渊身前躬身行礼道。
“找我除妖?”
陈渊闻言一愣。
这倒还是第一次有人找上门来,寻他帮忙除妖的。
“你老爷家中闹了何妖?”
陈渊问道。
“不知是何妖,只知道那妖怪,夜里来,白日走,一副富贵公子的模样,晚上夜宿至我家小姐的阁楼里。”
“晚上我们常能听到小姐的惨叫和哭泣声,老爷曾带着我们拿着弓箭,闻讯赶去营救小姐,但是那阁楼房门却变得硬如铁壁,我们想尽了任何办法,都无法进入。”
“而一到白天,那阁楼便恢复了正常,妖怪也就走了,只留下了伤痕累累的小姐。”
这下人讲述着情况道。
“那为何不报官?”
陈渊询问。
普通人或许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神灵,但是发生这种事情,最合适的方法,便是报官了吧?
“那妖怪威胁我们家老爷不许报官,否则我家小姐命就没了,为了我家小姐的性命,老爷夫人只能委曲求全。”
“但是最近那妖怪每次离开后,我家小姐身上的伤势越发严重,老爷便下定决心,要请高人除妖。”
下人回应道。
陈渊暗自点了点头。
按理说此时事关那员外女儿的清白,但是看这下人一副毫不隐瞒的样子,很明显那员外为了自家女儿的性命,已经顾不得顾忌女儿的清白了,只想着找人把那妖怪给除了。
“而最近道长正好名传整个平凉县,大家都知道城西住着一位本领高强的少年道人,就连知县大人都和道长交好,老爷便让小人来请道长上门除妖。”
“我们老爷说了,只要能除掉那妖怪,钱财报酬任凭道长开口。”
下人语气中带着恭维和哀求道。
看样子似乎生怕陈渊拒绝。
“行吧,既然是救人的事情,那贫道就跟你走一趟,至于报酬的事情,等除妖之后再说。”
陈渊思虑片刻道。
既然拜入道门,成为道门弟子,除魔卫道自是分内之事。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况且按照这下人所说,那妖怪专门淫邪少女,乃是不折不扣的恶妖,正该将其除掉。
“稍等贫道片刻。”
陈渊起身去房间取了锈剑后,将其负于背上。
“我出去一趟,你留下看家。”
陈渊又来到院子里,对跑到自己身前,用期待目光看着自己的白鼠雪娘道。
吱吱吱~
看到陈渊要出去,白鼠雪娘抱着陈渊的右腿吱吱地叫着,看样子想要跟随陈渊一同前去。
“你就不用去了,留着看门吧。”
陈渊神色严肃对白鼠雪娘道。
白鼠雪娘知道这下是彻底没戏了,它神色有些失落。
“我最多明日便归。”
陈渊对白鼠雪娘说了一句后,白鼠雪娘神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下人在旁边,生平第一次看到神态神情如此像人的白鼠,他心中暗自一凛,觉得这白鼠恐怕也要成妖了。
光凭这快要成妖的白鼠,如此听这少年道人的话,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道人,恐怕是位真正的高人。
“我们走吧。”
陈渊对下人道。
随后两人出了院子,一路上巷子里遇到的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在给陈渊打着招呼,陈渊也笑着一一回应。
和陈渊打招呼时,人们看向陈渊的神色中都带着敬重。
一来是陈渊在这条巷子里,也住了有一段时间,和巷子里的人基本都已经熟了。
二来是因为陈渊,在那栋妖宅里住了那么久都没事,还发现了宅院前任主人的六具骸骨,就连一县父母官的知县大人,都时常来拜访陈渊,说明住在这条巷子里的这个少年道士,是位真正的高人。
等走到巷口的时候,陈渊看到有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还有另外一个男性下人守着马车。
“道长,我们提前为您备好了马车,您上车就行。”
等走到马车旁边,另一位男性下人对陈渊道。
“好的。”
陈渊颔首,弯着身子上了马车。
他本来打算让这两个下人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跟着就行了。
事实上,如今他的身体,已经轻盈如鸟雀,一旦奔跑起来速度并不下于马驹。
不过对方既然是备好了马车来的,自己也根本没必要靠着双腿跑。
“驾!”
在陈渊坐上马车后,车厢外驾车的两个下人,用鞭子轻微抽打在马背上,拉着车厢的马吃痛,在街上轻微小跑起来,马蹄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往城外赶去。
而在陈渊刚刚离开后不久,一个少年书生来到了陈渊的宅院门前,敲着宅院院门,见院中久久无人回应。
向宅院旁边的住户一打听,才知道在半个时辰前,那位少年道人便已经被人请走了。
他又问住户陈渊什么时候回来,住户回答说不知道。
少年书生哀叹一句“天要亡我”后,一脸无奈地离去了。
这少年书生,正是住在城南的梁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