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巢焦南重新跃上台子,朝明智上人喊话道:“李亦儒,你若是不服输,不如上得台来再决高下。”
明智上人因有谢慕白相助,将体内的寒气化除了十之八九,若愿意上台,还是有资格一战的。他又觉得在场的众英豪,若论单打独斗,无人能抵挡得住巢焦南那寒冰真气的入侵。为了众英豪免遭伤害,不也重拾雄心,上的台去。
巢焦南自问刚才一战,没输给明智上人分毫。且知明智上人中了自己的寒冰真气,就算复原,本领也将大打折扣,顶多是平时的七八成。自信心膨胀,嗤笑道:“李亦儒,这次是以一招决胜负,还是以生死定输赢?你可以选一个。”
明智上人冷哼一声,回道:“巢焦南,你这犯傻了不!”
巢焦南笑道:“哦!那倒说说看。”
明智上人道:“一招定不了胜负,要想不认输,自是生死定输赢了。这还用问?”
巢焦南温温一笑,以示认同,双掌展开,说道:“那出招吧。”等明智上人做好准备,双掌齐出,明智上人提掌迎上。两人战在了一起,一时间你攻我守,我攻你守,掌影纷飞,身形闪挪不定。看的众人眼花缭乱,无处喝彩。
交手十数招,只见两人四掌相交,一触既离,双方脚掌沿地后移五六步远。看上去,巢焦南双掌微微颤抖,明智上人双臂寒气外泄。想必两人没有分出胜负,想必两人已定了输赢,只待生死相决。
巢焦南说道:“李亦儒,你双臂已血脉不畅,我劝你还是就此下得台去,颐养天年是好。”
“这话说的好。”一个声音穿透而来。
众英豪闻声瞧去,只见白玉天身穿浅白色衣裳,像只仙鹤般疾飞而至,转瞬间降落在明智上人身旁。
白玉天感知寒气袭人,握住明智上人的手掌,微笑道:“前辈,日暖迎春归,冰雪渐消融。你老不如下得台去,看晚辈怎么化雪融冰,邀你郊外踏青。”
明智上人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流从手心处顺着手臂一路畅行,直通心脉,急速游走周身,体内寒气随之猛然往外驱散。过得片刻,身体里的寒气尽除,身子暖洋洋了来,心情好转,说道:“冰雪消融也是水,切莫将其焚干了,下手记得善些。瑞雪兆丰年。”
白玉天松开明智上人的手掌,道:“好。”将人礼送下台。
巢焦南朝白玉天好好看了两眼,说道:“小子,你将李亦儒请下台,想必是有些本事的了?”
白玉天朝天空看了一眼,笑答道:“烈日当空,冰雪消融。不用说。”
巢焦南笑道:“小子,就算江澄清站在这里,也不敢说出此等大话。”
白玉天道:“你还识得我师父?”
巢焦南道:“何止识得。我屹立雪山之巅,冰雪常年不化;他身处火山(火焰山)之谷,沙砾烤熟鸡蛋。”
白玉天笑道:“还有这等事?真是闻所未闻。不知...这是何故?”
巢焦南哼笑道:“虽同处天山,一个凸起耸天,吞气成冰;一个凹陷为盆,吐气如火,只因高度不同。”
白玉天拱手道:“前辈高论,晚辈今日不愿苟同。既已上的台子,自是要见个分晓,输赢可不讲高度。”
“这答复好。”巢焦南双掌一展,好声说道:“来吧。”
白玉天手一伸,快语道:“慢着。”
巢焦南笑道:“是怕了吗?若是怕了,就下得台去,我可不想以大欺小。”
白玉天笑答道:“前辈误会了。我只是想告知前辈一声,前辈若是赢了,盟主之位将与前辈无缘。”
巢焦南讥笑道:“那我若是输了呢?”
白玉天道:“前辈若是输了,只要前辈答应在场的众豪杰一个要求,盟主之位拱手奉上。”
巢焦南道:“盟主之位无需赢来,只需输来,世间还有这等美事?真是闻所未闻。那我倒要好好听听。”
白玉天道:“前辈,要求再简单不过了。只要前辈从此脱离屠龙会,带着众英豪铲除屠龙会,日后也不帮着朝廷为难江湖英豪,到时不用前辈发话,我等定将盟主之位双手奉上。”
巢焦南道:“那为何赢了,盟主之位反而与我无缘?”
白玉天道:“前辈,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加入了屠龙会,充当鹰犬;你投靠了朝廷,是为爪牙。若是你比武赢了,顺理成章获得盟主之位,不管是以屠龙会鹰犬的身份,还是以朝廷爪牙的立场,在场的众英豪都将是你的敌人。他们跟着你去剿灭屠龙会,不管成功与否,都将是死路一条。”
巢焦南道:“按你的意思,这场较量,不管输赢都由你们说了算,是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白玉天抱拳道:“恳请前辈看在身为江湖同道的份上,心存江湖道义,不把在场的众英豪当成敌人。”
巢焦南道:“要是我兄弟不答应呢?”
白玉天大声答道:“前辈带了五具尸体来正义山庄,我已查明,那五人皆是前辈兄弟五人所杀。所谓杀人偿命,一命抵一命,前辈兄弟五人刚好顶这个数。”
巢焦南嗤笑道:“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白玉天抱拳道:“前辈说的那里话。我与前辈远处无怨,近处无仇,我就是想要挟前辈也要挟不上啊!”
巢焦南道:“谅你也不敢。”
白玉天笑道:“那是自然的。”转而说道:“只是晚辈以为,若杀一人,能好了千人万人,这人该杀。若救一人,能好了千人万人,这人该救。前辈若是硬要以屠龙会鹰犬自居,硬要以朝廷爪牙为荣,硬要对江湖英豪不怀好意,那为了江湖人士心中的正义,晚辈认为,前辈当是那该杀之人。”
明智上人大声说道:“小子,这话很对老夫胃口,老夫支持你。”
台下众英豪群情鼎沸,附和声一片接着一片,几乎要将演武场吵醒了来。
白玉天抱拳道:“巢前辈,有些话本,本不该晚辈说,但晚辈还是想说一说。”
巢焦南朝台下看了一眼,见众英豪的眼神里敌意浓浓,且不讲江湖规矩的大有人在,恨不得新仇旧恨一起算清,跟自己兄弟来个是非恩怨从此两清。想到真动起手来,自家兄弟插翅难飞,不也平了平心、静了静气,温言道:“说吧。”
白玉天说道:“前辈,晚辈以为,你不仅无需再做屠龙会的鹰犬,更无需再做官府的爪牙。从此笑傲江湖,逍遥自在,实为最好的选择。”
巢焦南愤然说道:“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怎样?”
白玉天道:“屠龙通敌叛国,已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你能阻止得了在座的众英豪出手,朝廷也会将其剿灭。想你来这里的路上,应该也知晓了朝廷的立场。”见巢焦南没有说话,似是默认了来,接着说道:“再者,就算你如何如何的忠于朝廷,为了朝廷,你可对江湖英豪大开杀戒,你就算有所出破,顶多走上屠龙的老路。”
这点巢焦南真还没想过,不自觉地哼了一声,以似回应。
白玉天道:“其实有些话不用我说,前辈你心知肚明。大宋重文抑武,边疆将领为国戍守边疆,血洒疆场,屡立战功,到头来都不一定能飞黄腾达,得到自己想要的。何况你一个可有可无的江湖人士?在那些腐儒的骨子里,你早已被定性为以武犯禁、危害朝廷这座大夏的蛀虫,怎么可能再给你伸展抱负的机会?”
巢焦南听过,想起自己投靠官府十多年来,除了偶尔被称之为“巢大侠”,其他的却一无所获。不禁为之一动,心想:“难道真如这小子说的,不管自己怎么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到头来顶多还是一介游民?”顿时觉得自己十几年的热情白付了,眼神间除了伤感就是感伤,微微说道:“小子,你要我合你心意,你能合我心意否?”
白玉天道:“前辈请说。”
巢焦南道:“我当年没能赢了你师父,今日定是想赢了你的。”
白玉天道:“前辈,你若真赢了我,我就得为那些死难者报仇了。”
巢焦南朝台下四兄弟看了一眼,苦笑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赢了就赢了。”
白玉天道:“前辈,那你若是输了呢?愿意答应我刚才提出的要求吗?”
巢焦南朝台下四兄弟说道:“我誓要与白玉天一战,若是输了,我们兄弟能答应他刚才提出的要求吗?”
台下四人道:“我等兄弟既是‘五岳独尊’,缺一不可,大哥怎么想就怎么做。”
巢焦南朝四个兄弟抱拳躬身道:“多谢兄弟们。”
白玉天朝四围一个拱手,大声说道:“诸位英豪,我将跟巢焦南前辈公平一战。巢前辈若是赢了我,我们一起上,杀死他兄弟五人。巢前辈若是输了,他们兄弟从此脱离屠龙会,以盟主的身份带领众英豪铲除屠龙会,日后也不帮着朝廷为祸江湖武林,与众英豪为难。诸位英豪意下如何?”
台下持续不断地有人喊道:“公平一战,等待输赢。”
白玉天朝四围一个抱拳,大声道:“多谢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