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管死了,死于水虺的绞杀。”
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只不过是两天后,周平便收到了从至圣院那边传来的,关于水虺和张总管两个金丹之战的战报。
“不过奇怪的是,张总管身上,完全没有水虺毒液的残留。”
“看起来即便是在斗法的时候,对方甚至都没有用全力。”
水虺之属,其招牌的能力也无非是肉身和毒素,而张总管怎么说也是个金丹,居然连对方的杀手锏都没逼出来。
其实后续赶到的巫鬼教教主作出这样的判断并上交了该报告,实在是委屈了张总管,也委屈了水虺。
水虺不是没用用毒,而是某人在脱战之前,给张总管上了毒免的BUFF。
但即便如此,张总管也还是没有活下来。
对于这种结果,周平没有什么好说的――这就是纯粹的技不如人了,还能说什么?
“另外,他们在张总管的身上发现了一枚储物戒,和拍卖水虺身体所得的灵石。”那边的姜澜似乎在和什么人对话。
“所以你当时在场,是么?”
“对。”周平没有否认。
“去去去,有本事你把老子抓到刑部去,不然就少在这儿指手画脚――”姜澜的声音先高后低,“我说周平啊,你在场怎么不救一下他啊?”
“你还把灵石给他――这不是一步臭棋么?”
“你直接走人,谁能知道你去过?水虺又不会来投案自首。”
“我不是没救啊,”周平叹了口气,“要不然他早就被蛇毒毒死了。”
“他自己斗法还是被水虺杀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有病有灾了,我确实有义务也有能力救助。但这打架斗殴还要我拉偏架?他还说我不帮他,至圣院也有罪愆。”
“放屁!没卵子的玩意儿!”姜澜爆了句粗口,“就活该他死了!”
至圣院一向没有所谓“致君尧舜上”的传统,讲求的一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另一个叫“君君臣臣”。
这档子破事本身就是齐国太子自己作妖导致的事故,顺顺当当地把水虺的尸身直接收走什么事儿都没有,现在可好,鸡飞蛋打,翻过身来还想让至圣院担责任?
门儿都没有哦!
“行了,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处理了,”姜澜沉吟了几秒,“接下来不管我问你什么,你就‘唯唯’就对了。”
简而言之就是“啊对对对”。
“唯唯?”
“可以――行了,你们几个进来,说吧要问什么?”
那边似乎跟姜澜说了什么。
“周平啊,当时你是不是在场?”
“唯唯。”
“你是不是将灵石交还――什么叫交还?反正是不是你把灵石给了张总管?”
“唯唯。”
“好了。那接下来,既然你在场,为什么不出手先救?据之前的情报,是你击杀了水虺没错吧?”
“唯唯。”
“哦,因为境界太低――你看我就说嘛,你们为什么非要揪着一个炼气期盘问不可?他还能插手金丹斗法,你们脑子被狗舔了?”
“行行,我再问――既然你没有这个能力,又是怎么击杀水虺,夺取其肉身的?”
“唯……”
“哎,这个我可以回答嘛:就是老子干的,我当时在暗鸦门故址给他暗中护道,水虺袭击他被我给斩了,局势太乱让它金丹跑了而已。怎么着,你们还准备对我军法从事?”
“为什么上报说是他杀的?废话,老子要提携后辈有什么不对吗?你们俩都是魏老二教出来的,我可是对你们的仕途略知一二通晓八九。”
“要不要夫子我念叨念叨你们干过的那些事儿?”
“你看你看,对吧,这都是在允许范围内的一些合情合理的话术而已,你们也承认对吧?”
“而且你们看,张总管的金丹,透支潜力晋升上来的。根基不牢,斗法的时候难免会灯枯油尽,对他的尸检是不是也说明了这点?他经脉中残存的灵气出现数层不规则的断裂,这表示什么?”
“这表示他在斗法中灵气数次遭遇枯竭,但又依靠外力匆忙补给――他用什么补给的?”
“当然是周平给他的灵石!”
“而且你们立刻派人再去勘察――现在人已经出发了那最好――你们看一看,战斗处是否有被毒素侵蚀的痕迹!”
“巫鬼教教主?那个人渣在大齐都混不下去,你们相信他的鬼话?”
“你们以为为什么我们对周平如此看重?我带你们去看看他的炼丹房!”
片刻之后,姜澜侃侃而谈:“所以综上所述,周平在面对金丹期斗法时,不但没有袖手旁观,更没有退缩!他为张总管补充了灵气、也为他解了毒。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
“对,他不仅无过,而且有功!我这就给陛下上表,务必要推广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
“张总管?呵呵,他的死直接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弱小,轻敌冒进!间接原因嘛,呵呵,你们真的准备让我至圣院换个阵营站队吗?”
太子毕竟是齐国法定的继承人,至圣院从理论上当然还是支持他的――虽然这次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但其危害可大可小,至圣院是没有打算因此而改变立场的。
毕竟只是死了个太监而已,对大齐有什么影响吗?没有!
而且还凭空添了一个对纪国用兵的借口,获得宣战理由了属于是。
但要是想往大了闹:这可是死了个金丹修士啊!哪怕是地区性霸主的齐国,金丹修士也是有数的,哪能说死一个就死一个?而且还是死在异国他乡,还不是为了保护太子而死。
太子难辞其咎,齐国怎么能让这种人做储君呢?
今天送死一个太监,明天他让谁送死都不敢想!
姜澜的态度很明确:周平这档子事儿要是过不去,那就都别过。
也不是说至圣院要造反――大家就事论事嘛,对不对?
“你们能想通最好,”传音玉中,姜澜发出了两声冷笑,“我知道你们几个抱着太子爷的大腿,急于帮他撇清关系。”
“但老子要告诉你们,你们想清楚自己的定位:太子未必就一直是你们的太子,但至圣院,一直都是你们的至圣院。”
“这其中的亲疏关系,弄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