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期,在青霞界已经是强者的代名词了。
所谓“一颗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比金丹期再强的,很少会再出来抛头露面。想这齐卫两地,上一次元婴期大战还是至圣院院长邀人围剿元婴期虎妖。
而对于妖兽来说,“强者”这种地位的获得,往往还要更早一点儿。
毕竟它们也没什么大比小比、也没有宗门征伐,能捕到猎物顿顿吃好的就是胜利。
因此如寅山君、如水虺,它们是完全有资格自傲、有资格目中无人的。
所以,当那幽蓝色、却并不灼热的火焰化作条条触手将水虺淹没的时候,它几乎没有做出反抗。
一扇门而已,危险当然是在门后面。
它倒要看看,区区炼气期修士祭出来的法宝,那门后面还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难不成还会跳出四个元婴期大汉对它终极侮辱?
但殊不知,周平和小幽却正是钻了它这种疏忽和思维惯性的漏洞。
你以为门后藏了东西,但实际上,整扇门才是机关所在!
门后?什么都没有!
“嗷——”
庞大的蛇躯刚一接触到火焰之门,水虺还尚未感觉出有什么异常,但当它的头已经穿过幽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它咆哮出声。
腐蚀!是腐蚀!这门上有剧毒!
不用回头,它也能感受得到,它那引以为豪的躯体,正在被什么东西快速侵蚀——鳞片、皮肉、骨骼!
连它最坚硬、最牢不可摧的骨头都没法抵抗——这可是再过十几年就能完成蜕变的蛟骨!
这可是再过千年就能一跃化龙的龙骨啊!
这是真正的蚀骨之毒。
但这边水虺惊骇无比,可殊不知那边周平的心里更是什么脏话都用上了。
这还是生物?这是什么强度的皮肉跟骨头啊?!
为什么直到水虺的头都过来了才开始感觉到被腐蚀?因为周平最开始使用的物质根本就伤不到它!
浓硝酸、浓盐酸、浓硫酸、高氯酸......周平快把平常能用到的都给这条水虺试了个遍,可结果呢?别说刮痧了,简直就是搓泥!
除了个对方那沾满了泥土、血迹、灰尘的鳞片做了一次三百六十度的全面保养,让其靓丽有光泽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那没办法了,走投无路的周平,只能祭出他所知的大杀器。
氟锑酸,氢氟酸和五氟化锑一比一的比例反应的产物。或者称之为超强酸、魔酸也不算过誉。
毕竟其强度是纯硫酸的2*10^19。
王水?周平试过了,它真的很努力地在刮。
但就即便是这种强度的物质,对水虺的腐蚀力度却依然缓慢,以至于它凄厉的惨叫声,一直持续到了现在。
水虺还在挣扎,毕竟门后面并没有什么异世界,韩露和周平还站在那里。
但他们的身上,那堪称无敌的防御居然仍然生效着!
藏拙?示敌以弱?扮猪吃老虎?
生死关头,水虺的脑海中无数的词语连连闪现,这几乎是它的毕生所学了。
但没有任何一个词汇能够救得了它,除了......
“投降、我投降!”
此时的水虺,甚至已经失去了对被腐蚀处后面躯体的掌控力,尽管在小幽的抓握下,它还能保持一个“腾蛇乘雾”的嚣张姿态,但距离“终为土灰”已经只是毫厘之间的事情了。
它已经无暇思考,这种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了。局势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逆转的,它也不想去复盘。
它只想活下去。
它可是要化蛟的水虺!就这么死在这里?它不甘心啊!
“小姐、女主人、姑奶奶!我愿意签下血契、卖身为奴!饶我一命、饶命啊!”
毕竟这两个人族看起来还是女修修为高一些(虽然肯定不可能不是实际修为),主次关系应该还是比较明显的。
所以水虺讨饶的对象,自然是韩露。
“这......”
韩露想要转过头去向周平请示,但却感知到身后人又往后退了一步。
欸?
韩露傻了。
就算是元婴期的大佬,这也未免太阔绰了些吧?这可是水虺欸、金丹期的水虺!
这种特殊的种族除非个别的异类,否则成长曲线都是相当固定的。
水虺成长到金丹后期化蛟,成则为金丹大圆满,瓶颈期千年,渡劫后一跃而成元婴,可为龙族。
再往后的进化几乎无人得见,但理论上应该不会再是以千年为尺度,故此存疑不提。
但即便如此,能得到一头日后可能化龙的元婴仆从,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这也是可以让的?
别是在考验自己吧?
韩露打了个寒颤。
好险好险,差点儿就被胸中贪念所左右了。
如果自己真的做主了,会有什么后果?
会不会死不好说,但这头水虺自己肯定是没戏的。
而且日后自己应该也就和公子没什么联系了。
这不是坏菜了嘛!
等水虺成长为龙少说也要千年,没了公子的庇护,她能活过千年?
且不提这水虺会不会被他人觊觎,而它又会不会有奶便是娘,到时候反骨给自己一下子。
就说这孽畜自己,她韩露真的就能驾驭得了它吗?
她可没有公子的手段!紫雷的伤害她是切身体会到了的,都不够给水虺尾巴尖儿打蜡。
那......把这烫手山芋丢还给公子?
但他之前就说了,他不会抛头露面。自己强行将他推到台前来……
后果搞不好还不如第一种处理方式。
韩露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完全投靠到公子麾下了,为什么还是要接受这样两难的考验?
这不就跟女朋友问她跟老妈掉水里了先救哪个是一样的吗?
难道说……!
一点灵光,贯穿了韩露的脑海。
难道说公子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他其实……只是想要个态度而已?
那简单了啊!
“我滴个姑奶奶欸,您给句痛快话行不行?!”
那边厢,水虺已经彻底撑不住了。
它快被溶成两截蛇了!
“我到底能不能投降!”
不行我自己了断总行了吧?别再拿那奇毒钝刀子割肉了,这也太遭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