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些人都这般了,众人都意识到麻烦了,有人反应挺快的,迅速闪身而去,直奔来路的那个洞口。
就在他闪到洞口的刹那,洞口一道白影闪过,似将人迎面拍了个正着。
砰!人炸了,衣衫爆裂,血肉横飞。
一颗荧石嗒嗒落地滚动,最后掉入了地面的一个深坑里。
飞来的半截带血胫骨卡哒砸落在众人的脚下。
齐刷刷扭头看着的众人目瞪口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一击之下成渣了?好歹也是一个玄级修士啊,出手之人的实力可想而知。
洞口闪过的白影他们并未看清是什么,一闪而逝,似乎从未在洞口出现过一般,再看这阴森恐怖的环境,一个个汗毛竖起。
有人发出战战兢兢的悲鸣,“段云游为何要骗我们?”
庾庆迅速扫了眼四周,沉声道:“不可能每个洞口都有这么厉害的高手,这里洞口不少,大家分散脱身,总有能跑出去的。”
众人也跟着看了看四周,神情凝重的连鱼也附和道:“没错,这是大家唯一的机会。”
“好,大家各安天命。”
“能跑出去一个算一个,总比都倒在这里强。”
众人纷纷附和,事已至此,只能是拼命一试了。
见此状,庾庆一声招呼,“走!”
总要有人带头,不然都犹犹豫豫的,无法成局,他第一个带头冲在了前面,牧傲铁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跟上了。
然刚闪到一洞口,庾庆便紧急刹停了,并迅速伸手拦住了牧傲铁,给了一脸错愕的牧傲铁一个眼色。
牧傲铁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这是要冲在前面把大家鼓动起来,并不代表要第一个冲进洞里去,这是要让大家先冲进其它洞口最大程度的吸引走了危险,然后他们再逃也不迟。
这叫跑在第一个,落在最后面!
这一出,正儿八经搞的牧傲铁暗暗唏嘘不已,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危险关头老十五都能带着躲过一劫,就这迅捷的反应,就这小机伶,真是无法形容了。
不过两人那劲头很快僵在了脸上,怎么感觉后面没有任何动静?
两人先是面面相觑,旋即双双回头看向了身后,发现大家正眼巴巴看着他们,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两人又回头看看眼前黑漆漆不知暗藏了什么的洞口,反复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太敢冒险了。
“怎么办?”牧傲铁小声滴咕了一句。
庾庆忽然转身走了回去,恼羞成怒地指着一群人,破口大骂,“我说你们这样就没劲了,说好了一起跑的,却想看我们送死,还好我们反应快,行,大家一起等死”
话音戛然而止,他突又停步在了原地。
跟着走回的牧傲铁察觉到了异常,到了他边上,发现他正眯眼盯着那一群人,顺势看去,立马也看出了异常。
对面那群人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似乎都有挣扎反应,有些脸色甚至涨的通红。
“他们”牧傲铁刚想问怎么回事,又发现庾庆的目光看向了斜上方,跟着看去,只见半空有一双貌似虚幻的细长蓝汪汪眼睛,正居高漠然垂视着他们,犹如俯视一群蝼蚁。
“走。”庾庆低声提醒了一句,小心着慢慢向后挪步。
然刚挪动脚步的二人还来不及转身,便僵在了原地,只觉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道突然加身,连手指头都难以动弹分毫,压的他们难以呼吸,不得不拼力抵御。
噗通!对面的人群忽然陆续下跪。
最坚强的一个是两腿战战的连鱼,突“噗”出一口鲜血,亦噗通跪下了。
庾庆和牧
傲铁也不例外,最终也噗通跪下了,跪下后才感觉是最舒服的,好像没了太大的压力,于是一个个也就不反抗了,干脆老老实实跪那不动了。
小青也在其中。
“呵呵”一道女人的妩媚轻笑声在虚空中响起。
想抬头又在压力下抬不起头的庾庆忍不住发问,“敢问尊驾是何人,为何如此待我等?”
妩媚笑声:“意图进来谋害于我,你说我是何人?”
九尾狐?众人心惊肉跳。
小青忽声情并茂道:“不要进来,是陷阱,不要进来,是陷阱”
可谓连连呐喊,声音在空间内回荡,有经验的众人一听就知道是施展出了三足乌传音的那套。
妩媚笑声,“哟,还有只小青乌进来了呢。小青乌,省点力气吧,你那灵音是传不出镇灵钟的。怎不见那胖子,一个个的都别急,等人凑齐了,咱们再好好聊聊。本尊面前都跪好了,擅自起来的,死!”
话毕,笼罩在众人身上的压力突然就消失了。
众人试了试,发现都能动了,但却没人敢起来,依旧老实跪那,最多是把头抬了起来而已。
就连庾庆也一个劲地朝牧傲铁摇头,让他千万不要站起来,担心他又犯那愣劲,耍什么硬气。
只是两人的身影显得比较孤单,那边一群人跪一堆,他们就两个跪这,这令他们好没有安全感。
正常情况下,一旦有事,倒霉的都是凸出的,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前那个先逃的不就是那样。
庾庆试着对空中喊了声,“仙尊,我们单独跪这感觉太冒犯您了,我们过去跟他们跪一起行吗?”
牧傲铁扭头看向他,很是无语,感觉老十五这家伙有损玲珑观掌门的尊严。
等了一阵,并无任何声音回应,空中那双蓝汪汪的眼睛也不见了。
这怎么搞?没得到允许,庾庆也不敢爬起来,他试着挪了挪膝盖,膝盖着地走了两步,又看了看四周,等了等,发现还是没反应,放心了,赶紧朝牧傲铁招手,示意跟他一起挪窝。
跪行?牧傲铁摇头,他很难干出这么没骨气的事,何况还是当着连鱼的面。
庾庆立刻换了方式劝,低声道:“老板娘吐血了,怕是伤的不轻,一起去看看。”
牧傲铁很无奈,又经不住庾庆的反复催促,最终手脚并用,跟着庾庆一起绕过一个个坑,跪着爬了过去。
还不敢跪在众人前面,怕太显眼,庾庆又领着牧傲铁爬到了众人中间,顺便凑到了连鱼边上,低声问了句,“老板娘,您没事吧?”
连鱼神情凝重的摇头,口角又添血迹。
庾庆滴咕道:“也不知聂城主去哪了。”
现在对他来说,或者对众人来说,聂日伏应该是他们活命的最后希望。
盆地外,站在山顶上也能看到太阳下山了,天色又陷入了黑暗中,唯山的尽头还有一片橘黄。
空中盘旋的青乌一族今夜没有再逗留,也许是感觉今晚不太安全,早已四散而去。
等候在盆地外的人也感觉到了不对,这么久都没有反应,连个出来报信的都没有,很不正常。
尤其是申无空和魏约,两人特别交代过手下进去的人,不管好坏,有任何发现立刻出来报信。
按理说,再深的路也不可能让一群修士走这么久。
看看天际的那抹橘黄,天就要彻底黑下来了,申无空有种强烈的不安,最终出声道:“你们在这等着,魏兄,我们去四周查看一下吧。”
魏约心领神会,也正有此意,立马跟他一起走了。
刚目送了两人
的联袂离去,一只突然飞来的虫子落在了南竹的肩头,正是大头。
南竹与百里心见之大喜,南竹立刻扭头小声问肩头,“大头,里面情况怎么样?”
大头趴在他肩头没任何反应。
南竹顿奇怪了,这不急不躁的,那你跑出来干嘛?他四处看了看,走到了一块泥巴地前,施法扫平了地面,抓了大头放上去,再次问道:“老七和老十五他们怎么样了?”
大头这才不情不愿的动了起来,在地上爬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南竹愣住,又问:“不知道?那你跑出来干什么?”
大头又在边上爬出了一个字:怕!
南竹有些傻眼,这小家伙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也会有怕的时候?识字明理了反而胆小了不成?
于是他又扫平地面,继续问详细情况,问有没有遇到危险,结果大头说没有遇到危险,再后面的情况大头也不知道。
对于这个答桉,南竹和百里心有点懵,对镇灵钟内的情况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了,这怎么弄?
盆地附近的山中,申无空和魏约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藏身,悄悄观察着盆地那边,一旦有变也可借助有利地形悄悄熘走。
两人刚安静下来,忽察觉到异响,陆续回头,率先反应的申无空沉声一喝,“谁?”
动静处瞬间消停了。
申无空闪身而出,剑已出鞘,小心着拨开了一片荆棘,借着天际的微光,只见其后畏缩了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人。
那人战战兢兢道:“申帮主,是我,还请手下留情。”
声音听着耳熟,申无空手中剑锋撩开了对方的头发,看清对方脏兮兮的面容后,有些吃惊的放下了手中剑,“梁公子,你怎么在这?”
没错,荆棘后面站起的正是少了一只胳膊的梁般。
后方的魏约听到称呼立刻闪了过来,看到果真是梁般,下意识想到了梁般被自己一掌打的肋骨弹出坠落盆地的画面,居然没死?顿大吃一惊,“申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