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怒然起身便去,俨然是言尽于此,已经没了什么好说的。
南竹和牧傲铁两边回头,不时看看泪眼的铁妙青,又不时看看拂袖而去的庾庆。
最终还是某个念头胜过了这边的美人泪。
“老十五那家伙太过分了,铁娘子莫哭,我帮你骂他去!”南竹扔下话也走了。
牧傲铁虽没吭声,但也跟去了。
这一出手送人都两百万两银子了,师兄弟二人都想知道老十五那家伙到底卖了多少钱。
铁妙青和孙瓶则已经呆住了,有些话虽然难听,但却是一盆当头凉水,能让人清醒……
回到屋内的庾庆已经是在收拾包裹,显然准备走人。
跟进来的师兄弟二人配合默契,老七给眼色,老九立马关门,随后双双堵在了庾庆跟前。
庾庆一转身,差点没撞二人身上去,没好气道:“滚开!”
不滚,不但不滚,南竹还一把抢走了他手上的包裹,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呢?”
已经不追责小师弟的背信弃义了,关键是两位师兄也听明白了,小师弟这样做可能真的没错,对大家都好。
庾庆:“瞎了还是聋了?都已经撕破脸了,还好意思住人家里吗?都收拾东西去,住客栈去,我请客!”
老七、老九相视一眼,发现果然是发财了,这么豪气,竟主动表示请客了。
南竹凑近了些,低声道:“你老实告诉我们,那放屁虫子究竟卖了多少钱?”
庾庆:“关你屁事!”一把抢回了自己的包,继续收拾东西。
不管老七怎么问,他就是不说自己卖了多少钱。
别人关心你有多少钱,能有好心?
一旦让两人知道了底细,一路上得被烦死。
见这家伙不露口风,两人也没脾气,动手来的硬的又打不赢人家。
无奈之后,南竹好奇道:“你之前说谁是铁娘子师兄来着?”
庾庆:“鉴元斋大掌柜秦诀,铁妙青的父亲是他师父,这关系想必秦诀没必要说假。鉴元斋的手段我见识过,你们也听说了,杀人、下毒、胁迫之类的,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且有财势,根本不是我们能挡的,你们两个想跟人家抢女人,先掂量下后果,别说我事先没提醒你们。”
两位师兄的神色皆有些不自然。
不过南竹忽又道:“那个裘茂丰真的被策反了?”
庾庆:“哼,人就站在秦诀边上候命,你说呢?”
南竹唏嘘,“如此说来,铁妙青的丈夫只怕未必是无意中听到了消息,是人有心让他听到也不一定。”
系好包裹的庾庆愣了一下,稍琢磨后微微颔首,“你这么一说,时机上确实有问题,早不自尽晚不自尽,偏偏在铁妙青得到了火蟋蟀之后。完全有可能是秦诀这边接到了传讯,知道铁妙青已经得手,在无法掌握铁妙青动向之下,怕幽崖救好颜许,又不敢明着在幽角埠杀人,便采取手段逼死了颜许。”
南竹摇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个鉴元斋大掌柜确实有些可怕。”
庾庆将包裹往身上一背,“都是我们的猜测,也轮不到我们来管,人家也不会领情,走吧!”
“罢了!”南竹摆了摆手,放弃状,长叹,“唉,眼睁睁看着一弱女子遭人迫害,我真是于心不忍,非我们正派弟子所为。”
庾庆扭头便骂,“弱你大爷!眼还瞎着呢?你要鬼迷心窍到什么时候?谁弱女子?人家抹两滴泪就弱女子了?外面那两个女人都是玄级修为,你俩在人家面前就是个渣渣。我说你们吧,长的难看,修为差,没钱又没本事,还矫情的不行,人家凭什么看上你们?选你们她还不如选她那个师兄去,都给我醒醒吧!”
玄级修为?两位同时愣住,心中皆有些汗颜。
不过小师弟那话说的有够难听,两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南竹嗤了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还好意思说别人。”
牧傲铁也淡淡给了句,“无他,唯皮厚尔!”
庾庆惊咦,摊手道:“我怎么了?比你们强太多了好不好!长的玉树临风,一派之尊,文采风流,会试榜首,金榜一甲进士,金殿见过皇帝,京城做过大官,乃天下名士,你们两个乡巴佬能跟我比吗?
我是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我是不想那些个,我若想的话,什么女人不随便拿下,给个眼神寡妇就得春心荡漾,勾勾手指铁妙青就得投怀送抱,只要我愿意,她明年就得给我生俩儿子!”
“嗤,一年生俩儿子,你当是猪下崽呢?”
“她给我生双胞胎不行吗?”
“你行,你有种别在这里吹,去拿下给我们看看,真能勾勾手指就让她投怀送抱的话,我们两个跪下磕头喊掌门!”
“你以为我是你们两个老男人,见到女人就眼花?我是有节操的讲究人,我找的肯定是冰清玉洁、貌若天仙的黄花大闺女!”
“老十五,你别嘴硬,我们倒要看看你能找到什么样的女人……”
师兄弟之间嘴上互嘲不停,互相看不顺眼,手上收拾东西也没停。
等到都背好了包裹,嘎吱开门而出,三人又同时愣住了,只见院门外站着两人,正是铁妙青和孙瓶。
三人相视一眼,走出屋檐,下了台阶,穿过小庭院,与院门外两人面对在了一起。
“我刚才仔细想了想,探花郎说的没错,一语惊醒梦中人,有些事情确实是我在一厢情愿,我确实已经没了能力保住妙青堂,却执着于此,越陷越深,甚至是害死了其他人。朱上彪他们两个至今音讯全无,裘茂丰的背叛让我有些害怕!”
铁妙青嘴上歉意连连,眼圈是红的,显然哭过一顿厉害的。
说到自己丈夫,孙瓶神色黯然,且有担忧。
这是认错来了,庾庆皱眉道:“我记得你丈夫出事,就是程山屏泄露了他的行踪所导致的吧?吃了一次那么大的亏,莫非你还没长教训不成?”
铁妙青摇头,“自然是长了教训,朱上彪是秘密出行的,只是…若真有心,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恐怕事先也能掌握一些征兆。事情到底办的怎么样了,连个信都没有,我已不敢多想。”
庾庆已不知该说这女人什么好,若真如对方所言的话,那这妙青堂恐怕就剩这两个女人了,想了想,也只好宽慰道:“你丈夫以前把你护的太好,你没管过生意上的事,这冒然接手,出漏子也正常,加上又一直有人给你使绊子,不给你喘息的机会,换谁都容易捉襟见肘,慢慢来吧。”
铁妙青苦笑,拿出了那一沓银票,“突然见到你来,我是很高兴的,我以为是天不绝我妙青堂,真的是寄望于你,因在古冢荒地见识过你的应变能力。”
庾庆自嘲一笑,在京城莫名其妙就被人给搞了,一个大坑明摆在眼前愣是看不出来,差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被人撵的跟野狗一样逃窜,自己有鬼的应变能力。
“之前提到玄翡谷,我们也是藏了私心的,寄望于你的能力,希望能有所收获。现在想来,确实如你指责的那般,不该让别人拿着性命去冒险。”
庾庆又是微微一笑,说实话,他之前突然决定留下,也是动了打玄翡谷主意的念头的,是想留下慢慢摸清情况再说的,现在嘛,他已经有了钱,而且能解决幽角埠的身份问题,自然没必要跑到一方大妖的老巢里去冒险。
“无功不受禄,这两百万两银票,我确实受之有愧,不过受形势所迫,我还是决定收下了。毕竟现在还没有到最后,还有一线希望,如果朱上彪真的找到了货源回来了呢?这两百万两也许能解决我大问题!这钱暂且当我借你的。”
庾庆忽然想到了与秦诀的交易过程,朱上彪离开了这么久,秦诀不可能不知道,但秦诀似乎并未当回事,他隐隐感觉朱上彪怕是回不来了。
然而只是自己的怀疑,也不好乱说,沉吟道:“老板娘,我听秦诀说,他是你父亲的弟子,你父亲曾说过把你许配给他,可是真?”
还有这事?南竹和牧傲铁的神色明显关注了起来。
铁妙青点头,“确实如此。”
庾庆顿迟疑道:“那我就真的是不明白了,秦诀我见了,有胆略,有气魄,也有手段,长的也不差,财势更是明摆着的,更何况还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什么不选他,你丈夫比他强在哪,比他长的好看不成?”
铁妙青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原本也是一心想着嫁给他的,可他走上了邪路,甚至还修炼了邪法,父亲是怎么死的,我至今都怀疑与他有关,我真的是怕了。”
孙瓶亦插话道:“鉴元斋就是他与一群邪门歪道的人合伙开的,他是所谓的大掌柜,还有所谓的二掌柜、三掌柜。鉴元斋开张在妙青堂后面,如今的实力却排在了幽角埠前百之内,崛起之快,不知用了多少见不得光的手段。探花郎,这人真的很可怕,我奉劝你最好少与他打交道,离他远一点,一旦被他缠上了,你怕是脱不了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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